“只是什么?”齐珞挑了挑眉,太医面露为难之色,压低声音到“弘时阿哥身子有几分虚,伤了肾水还是要仔细保养才是,弘时阿哥身子火气旺,可多饮凉茶败火,红袖添香虽是美事,还是要节制为好。”耿氏听后身子发软,瘫坐在地上,抬头想要喊冤,齐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她yù说的话封到了嘴中。
齐珞白玉般的手搭在楠木的圆桌上,无名指上带着的紫钻戒指在烛光的映衬下发出妖艳神秘的光亮,耀人双目“太医所言,我晓得了,弘时手不释卷,偏爱贪晚温书,除了上书房的功课,王爷有亲自请了几个饱学之士教导他,我也曾劝过他要仔细身子,可不有那句话嘛,慈母多败儿,王爷对他寄望颇深,我也只能在吃穿上多注意一些,昨夜起了夜风,他贪晚温书着了凉,太医,你是这么诊治的吧。”
太医抬头,齐珞沉静如夜泉一般清澈的双眸。虽兴不起一丝波澜,但却让人不免沉醉其中,不忍违其心意,不自觉的点头“确如福晋所言,弘时阿哥温书时着了凉。”
齐珞嘴角绽放出如月光般轻柔的笑意“真是辛苦太医走这一趟,下去给弘时开药方吧,若是要用好药材,你尽管说就是了,若是王府短缺,我可以进宫求皇阿玛恩赏,一定要让弘时的身子好转起来,如何也不能留下暗疾。”
“谨遵福晋吩咐。”太医行礼后退了出去,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能执掌用亲王府之人,果然不是简单的,丝毫不敢大意,太医稍做深思,提起早已准备妥当的笔墨写下方子,chuīgān后递给高全,动了动耳朵,听见室内毫无声响,连赏钱都顾不得要,快步出了雍亲王府,等离得老远时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到太医走后,汤药已经煎好端上来,齐珞用眼神示意弘时的奶娘服侍用药,耿氏才如梦方醒,由于跪得时辰不短,膝盖麻木酸胀,但她也顾不得,跪爬到齐珞身前,哀求到“福晋,婢妾确实不知qíng,蒙您看重,弘时阿哥从小养在婢妾身边,婢妾带他如亲生,丝毫不敢大意,没曾想,没成想那个贱婢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勾搭坏了弘时,婢妾是冤枉啊,婢妾……”
耿氏的哭声越来越大,chuáng上的弘时紧闭双目喝药,迷糊的轻言“吵死了,哪个奴婢这么吵闹?”
“住嘴。”齐珞轻喝,起身再次来到chuáng前,仔细的瞧了瞧弘时,轻声吩咐弘时的嬷嬷“你可要好生伺候着,若是弘时再着了凉加重病qíng,你就主动去领板子吧。”嬷嬷郑重的点头“请福晋放心,奴婢醒的。”
齐珞头也没回留下一句“你们随我来。”转身出了内室,众人连忙跟随,耿氏颤颤巍巍的起身,双腿又软又麻,不听使唤,狠狠的捶了两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齐珞不想将弘时的事qíng带入到自己的院落,进了浩松院的小客厅,落座后紫英端上茶水,轻声到“按您的吩咐,奴婢已经将话jiāo代明白,奴婢们不会乱言主子是非,只是弘时阿哥屋里的姑娘……”
“宋侧福晋,你一向沉稳知礼,伺候弘时之人该如何处置?”齐珞轻揉了一下额头,在庄亲王府饮得陈年梅花酿酒意上涌,使得她脸颊微红,更增添了几许慵懒媚态。
宋氏垂下眼帘,恭敬的回道“那贱婢不晓得轻重,勾引弘时胡为,妾认为应直接杖毙以儆效尤。”
齐珞楞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丝的不忍,若不是弘时贪新鲜又怎么会如此?只是若将她留下,总是个麻烦,咬咬牙“就依宋侧福晋所言。”在袍袖中,齐珞攥紧拳头,在清朝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奴才的命。
“耿格格,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才好?”耿氏再次跪在齐珞面前,听闻这句话,连连磕头道“婢妾识人不清,请福晋恕罪。”砰砰的磕头声,每一下都显得那么用力,只要一想到秦嬷嬷的病,以及舞曦在王府的孤立无援,齐珞就不会心软,既然她敢出手,那她就要承受代价,也明白耿氏可能也是pào仗,可若没有这份心思,也不见得会被利用,身处王府内宅,又能怪得了哪一个?
特意的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饮茶,顺便扫了一眼众人的眼神,宋氏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富察氏麻木规矩,其他身份低的格格,更是一声不吭,老实的低头望着青砖,仿佛地上有元宝一样,等到耿氏的额头出了血,热流顺着眉骨流进眼里,耿氏觉得满目都是红色,但她不敢停,只能继续磕头。
“好了。”齐珞将白瓷雕刻着鱼纹的盖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耿格格你伺候王爷的日子也不短,应该晓得王爷对弘时的看重,好在这次没出大乱子,若不然你万死难偿。以后你可要谨慎,莫要香的臭的都往弘时这送。”
“谢福晋,谢福晋。”耿氏磕头,摇摇晃晃的想要起身,齐珞慢悠悠的轻声说道“我有说过,你可以起来了吗?”
“婢妾该死。”耿氏面露惊恐,看来福晋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是借着弘时的病,行报复之事,心中悔恨不已,怎么当初就偏偏鬼迷了心窍?偷偷看了一眼齐珞近前的宋氏。暗想若真是躲不过,也不能让她落好。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处罚耿氏
客厅里只听闻耿氏低泣呜咽的声音,脸上抹着的脂粉已经被泪水冲花,一番折腾下来发髻也很散乱,钗环松垮外斜的cha在头上,最触目惊心是她额头上的伤痕,渗出鲜红的血珠彷如溪流一般滚过苍白的脸颊,留下红痕,甚至有几滴落在地砖之上,耿氏的样子让人瞧着心寒,齐珞虽然面上平静如常,但心里也不是很舒服,看着茶杯,纤细的手指划过碗盖上的鱼纹,发出尖锐的声响。
“福晋,耿格格虽识人不清,但念在她往日伺候爷,照料弘时阿哥尽心尽力的份上,请您从轻发落。”宋氏跪下求qíng,众人偷瞄齐珞一眼,又看看耿氏的凄惨模样,也都跪地道“请福晋开恩。”
“你们倒是心很齐。”齐珞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严厉的说道“我不是不近人qíng的人,也不曾亏待了你们哪个,若是别的小事倒也罢了,但事关弘时,容不得出半点的差错,若弘时亏了身子,我怎么同养病的李侧福晋jiāo代?又怎么对得住王爷?”
“俾妾该死,请福晋责罚。”耿氏再次忍痛连连磕头,齐珞觉得也差不多了,这个教训也应该会让耿氏老实上一段日子,沉声到“既然耿格格已然知错,那我就饶你这一遭。”
“谢福晋,俾妾一定不会再犯。”齐珞摆手让耿氏起身,耿氏双腿无力一都挪动不了,宋氏迟疑了一下,扶起耿氏,偷瞄齐珞一眼,见她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她们jiāo缠在一处的胳膊上,宋氏心中一紧,忙抽回了手,耿氏身子绵软的扑哧一声摔倒在地,抬头望向宋氏的眼里透着一丝的愤恨。
“还不扶你们主子起来。”此时伺候耿氏的嬷嬷才上前搀她起身,耿氏将身体大半的重量倚在嬷嬷身上,“耿格格,我虽然这次饶了你,但还是要罚你的,毕竟王府一向赏罚分明,不能由得你坏了规矩。”
“俾妾认罚,谢福晋开恩。”齐珞乌黑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笑意,搜索众人,目光落在宋氏的身上“宋侧福晋,你说我该怎么处置耿格格好?”
宋氏觉得犹如针芒在背,不敢看耿氏一眼,沉思片刻“福晋,事关弘时阿哥,若是从重处置,也让雍亲王府脸上无光,损了您的贤名。”望进齐珞沉静明悟的双眸,咬咬牙试探的说道“不妨以耿格格识人不清为由,罚她抄写婚女则,福晋您看如何?”
“识人不清?”齐珞轻声重复,语气里带着嘲讽“我瞧着应该是误信旁人,耿格格你以后可要擦亮眼睛才成。”
宋氏的脸色一丝变化都没有,反而一副赞同模样的连连点头,齐珞见耿氏眼里闪过的怒意,嘴角上弯“女戒女则是修德修身的根本,宋侧福晋的建议还是不错的,耿格格我就罚你每日辰时到午时去佛堂抄写女戒女则,你可服气?”
“俾妾谢福晋恩典。”齐珞又看了一眼众人,再次开口“不再出现此种没脸的事,你们也应该好好的学学女戒女则,这样吧,末时你们也都到佛堂去,耿格格将罚抄的女戒女则当众背出,这也可以让你们多听听了解得更通透,宋侧福晋,你觉得如何?”
“谨遵福晋吩咐。”
宋氏低头行礼,众人即使有心不满,但又哪敢反抗?只能随着宋氏行礼。齐珞轻舒了一口气,淡然的说道“我晓得你们都是懂事的,但为了王府的规矩,也不得不如此,你们就多辛苦几日,也算全了姐妹qíng深,陪陪耿格格也是好的,宋侧福晋,我说得可在理?”
宋氏紧咬着牙根,连连点头“哪称得上福晋所言的辛苦?这也是福晋给姐妹们相聚的机会。”
“多读些女戒,少费些无用的心思,王府自然风平làng静,我也不会亏待你们。”齐珞起身,紫英上前扶住,又看看耿氏,沉思半晌说道“耿格格院子里伺候的奴婢也该好好整治了,省的再弄出识人不清的笑话,秦嬷嬷的病也已大好了,这事就jiāo给她来处置,她是个稳妥的人,自会好好的调教耿格格身边伺候的人,也可以让耿格格专心抄书,你看如何?”
耿氏垂下眼帘,低头轻嗯了一声“谢福晋。”齐珞又吩咐两句要好生的照料弘时才离开,她们经过此事会老实上一些吧,齐珞刚刚进门,弘昼就飞扑过来,把齐珞撞的向后倒退了两步,稳住身形,低头瞧着弘昼圆润的小脸,轻点他的小嘴“这是怎么了?”
“额娘,我想你了。”弘昼抱紧齐珞的双腿,仰着小脑袋,乌黑的眼里透着依恋“弘昼一睁眼就没见到额娘,您说过要陪弘昼玩的。”
“你哥哥呢?他没陪你?”弘昼小脸皱成包子,呶呶嘴可怜兮兮的没有答话,怎么敢说弘历哥哥对他的捉弄?蹭蹭齐珞“还是额娘最好,弘昼就要额娘。”
齐珞抱起弘昼,觉得有些吃力,拍他的小屁股“你要是再重下去,额娘就抱不动了。”弘昼小手趴在齐珞的肩头,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等弘昼长得壮壮的,就抱额娘好了。”
齐珞轻轻摇头,抱着他坐在椅子上,摸着脑后的小辫子,觉得也有几分奇怪,弘昼是三个儿子中最好动的,吃得也不多,但却长得最壮,胖墩墩的样子很是可爱,用酷似胤禛的眉眼作怪闯祸,让齐珞都不忍罚他,觉得底气不足,不过好在弘昼虽然顽皮,但也很聪慧,凡是教过的话都记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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