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钟氏在里面的哭声越累越凄厉,弘时十分的焦躁,他虽然觉得钟氏出身低微,但若是这个孩子能保住,那就是胤禛的第一个孙子,满人抱孙不抱子,就如妈姆所言儿子对争夺爵位来说太重要了,弘时再也忍不住想要迈进内室。
“弘时,你不能进去,这不合规矩。”齐珞出声阻止,弘时带着恨意的看着齐珞一眼,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大口茶水,立刻吐在地上,对着旁边的丫头斥责“你想烫死爷?”你是仗了谁的势,竟敢如此不经心?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重打二十板子,让她长长记xing。“
见齐珞想开口,弘时眯着眼睛。“福晋不是连我院子里的丫头都要管吧。”
“弘时,你这是说什么混账话?”齐珞面色yīn沉,往日的娇俏笑意一丝都不见,如玉的容颜透着冷意。弘时不由得心中打了一个哆嗦,想到了当初围场时,齐络开火硝时的样子,缓和了语气“福晋误会了。我觉得这贱婢改罚,您可是一向善罚分明的。”
“即使该罚,也得按规矩办,哪有动不动就打扳子的。”齐络没有看弘时,对着身边的齐嬷嬷问道“这事按我立下的王府规矩改如何处置?”
“回福晋,按规矩这名婢女应罚月前三月,打手板五下。”齐珞点头,对着低声哭泣的婢女说道“你去责罚处领罚吧,若是再犯从重从严。”
“多谢福晋开恩,多谢福晋。”婢女起身退了出去,她晓得责罚之后怎么也不能在弘时面前出现了。
弘时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地喘着粗气,此时内室传来钟氏的一声惨叫,接着陈氏的哭叫着“妹妹呀,妹妹,你怎么这么命苦,是个成型的小阿哥呀,呜呜。”
弘时攥紧拳头眼睛红红的,此时婢女端出一盆的血水,一时之间屋子里布满了血腥之气,齐珞垂下眼帘不敢瞧那个铜盆一眼,首次退下了手腕处的佛珠不停的捻动着。
太医紧跟着出来,跪在齐珞面前“雍亲王福晋请恕奴才无能。”
弘时冲动的攥着太医的衣领怒道“你这个庸医,为何,为何保不住爷的儿子?要你何用?”
“弘时,放开太医。”齐珞高声喝道,弘时将太医推开,齐珞缓和了语气“他痛失爱子,难免有几分失态,你要多体谅才是。”
“不敢,奴才不敢,是奴才无用。”太医诚惶诚恐的磕头。 “弘时,你先坐下,如此bào躁易怒当心王爷罚你。”只要提起胤禛,弘时立马安静了许多,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
“你先起来,我有话问你。”太医忙起身,用袍袖擦擦额头上的汗,偷眼瞧着齐珞,暗生警惕。
“我记得前两日,你也请过平安脉吧,为何今日突然好端端的就滑了胎?”齐珞虽然话不重,但语调上扬隐隐透着几分的愤怒。 “回,回福晋,她是被……被……”太医不敢吓着任何人轻声回禀“所用的补药中,有红花,而且奴才仿佛闻到她身上有麝香的气味。” 弘时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声道“福晋,这事要查到底,看看这药材是哪个送来的,敢害爷的儿子,阿妈的孙子。”
“弘时,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jiāo代,雍亲王府血脉不容别有目的之人糟蹋。”齐珞暗自重新戴上佛珠,眼底划过锐利的锋芒,德妃,咱们开战了。
第四百九十章 简单计谋
弘时一脸气愤的重新坐了下来,齐珞仿佛没有瞧见他对于自己的怀疑和怒意一般,沉声问道“太医你是说,汤药里含了红花,钟氏身上又带麝香,才导致滑胎的?”
太医连连点头,一副想要告辞的样子,齐珞知晓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这个太医应该是胤禛的人,而且他要是不在场,一会又怎么继续下去?开口说道“太医,一会还要麻烦你,先下去用茶。”太医如蒙大赦,忙行礼跟着丫头退了出去,王府内宅之事,还是不听不问的好,也晓得他一会的作用就是辨识哪种药材含了红花,麝香又来源何处。
“秦嬷嬷,将伺候钟氏的丫头婆子都给我叫来,一个都不许缺。”齐珞将手轻搭在桌子上,露出带着翠玉手镯的手腕,在翠绿的映衬下,那截手腕更显得白皙娇嫩,弘时在旁垂下眼帘,盘算着她的年岁,又看一眼她如玉的妆容,耳上对红钻耳坠在烛光的映衬下发着耀眼带着些许妖异的红光,暗自攥紧拳头,弘时觉得就是这副娇媚样,才是迷惑胤禛的缘由,才是让他额娘幽闭十余年的根源,好在他已经得了确实的消息,一定会让他额娘入宫诉苦,让世人晓得贤良淑德的雍亲王福晋,其实是个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
不一会功夫,屋子里跪着两个嬷嬷六名婢女,她们面露忐忑,甚至身子不停的颤抖,福晋的手段她们太晓得了,现在王府里暗自都在传言,福晋就是玉面阎罗,哪个都不敢蒙蔽她。
“你们哪个是给陈氏煎药的?”一名年岁不大的小丫头向前爬了两步,磕头道“福晋,是奴婢。”
“贱奴婢,哪个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往汤药里放红花?”弘时再次跳了出来,齐珞皱眉,不由得怀疑难道这就是胤禛的儿子?这也太沉不住气了,是他本xing使然,还是扮猪吃老虎?其实她忘记弘时的年岁今年也只有十六岁而已,又被德妃八阿哥一味的挑拨chuī捧,又加上弘旻弘历的聪慧早熟,衬得如今的弘时在她眼中更加的bào躁不堪大用。
齐珞端起雍亲王福晋的架势,不悦的开口说道“弘时,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给我安静的坐好。”弘时觉察到她身上迸发出极为qiáng烈的怒气,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屈服了。
“我也是为了你好,内宅之事你还是少cha手的好。”齐珞缓和语气,收敛身上的锐利,“王爷更瞧重的是儿子们的功课,你要在这方面多上心才是,至于其它的事……”稍稍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万不可听风就是雨,没由得被别有心思的人利用,你要记得你是王爷亲子,他是不会害你的。”
弘时低头受教,齐珞暗自叹气,他那副不服不忿的模样哪个又瞧不出来?目光重新落在喊冤的奴婢身上“奴婢冤枉,福晋,就是给奴婢……”
“这两日的安胎补药都是你看着的?”齐珞沉思一瞬,接着问道“秦嬷嬷你带着她把钟氏所用的药材带到太医那,让他仔细的瞧瞧,到底是那种含了红花。”
弘时想要张口,齐珞一个锐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就让他将话吞在腹中,齐珞心如明镜,弘时恐怕有心将这污水泼到她身上,毕竟她也赏过药材,朱唇微微上翘,那些药材都是壮阳补肾的,女人是不会用的,用不用给他个机会,让胤禛对他更失望呢?齐珞心中转过这个念头,还是算了,高cháo得留在最后,努力的忽略心底涌起那分担忧胤禛为不争气的弘时伤神的怜意。
半盏茶功夫,秦嬷嬷就领着婢女回到齐珞身前,“福晋,都查仔细了,这些药材哪个都不含红花,恐怕是在煎药时有人暗自动得手脚。”
“你还有何话好说?还不从实分招来?”齐珞面沉如水,盯着婢女,“你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心思?竟然敢危害弘时血脉。”
“福晋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婢女连连摇头,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眼里爆发出求生的光芒“福晋,昨日奴婢正在煎药,正巧碰上服侍陈姑娘的姐妹,闲聊了两句,后奴婢出去如厕,曾让她帮着照看一下,奴婢这几日腹痛难忍,所以……肯请福晋明察。”
“哦?还有这么一出?我从来不愿冤枉人,秦嬷嬷,你将内室还在哭泣的陈氏叫来,还有伺候她的婢女。”
少刻之间,陈氏双目红肿,不停的呜咽,哭红的眼睛仿佛能滴血一般,嗓音沙哑蹲身行礼“福晋,呜呜……钟妹妹她……”
“先不说钟氏的事。”齐珞出声打断她的话,看了一眼陈氏身边的丫头,对着跪地的婢女问道“瞧仔细了,就是她吗?”
“是,就是她,就是琉璃。”琉璃脸色一变,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齐珞,身子不由得向陈氏靠去。陈氏此时收住了眼泪,眼里透着几分迷茫,但仿佛又有分明悟。
“琉璃,昨日你可曾去过厨房?”琉璃跪下,慌张含泪的说道“奴婢去过,只是奴婢不晓得下药……不,奴婢没有……主子。”琉璃抱着陈氏的双腿,恳求道:“您救救奴婢,奴婢是按您的吩咐去的厨房,给您弄莲子羹的。”
陈氏甩开琉璃,高声道“哪个让你去厨房弄莲子羹?你在浑说什么?”见到齐珞目光不善,陈氏身子一软也跪伏于地,哭着喊冤“福晋,奴婢根本不晓得此事,是这个贱婢血口喷人,是…”
“够了。”齐珞出声阻止,揉着额头叹气道“你们吵得我头疼,都给我闭嘴,一个一个说。”
“琉璃你说是陈氏指使你去的厨房?给钟氏的补药里下滑胎的红花?”
“福晋饶命。”琉璃跪爬两步,悔恨般的开口“福晋,奴婢并不晓得那是红花,听主子说,那是她寻得滋补身子的药,由于极为贵重难得钟姑娘恐不会用,所以才让奴婢放在汤药里的。”
“陈氏你还有何话讲?”齐珞目光落在她身上,“用不用我派人上你的屋子去搜查?不,我看不用了,以你的谨慎,红花可能早就被消除gān净了吧。”
陈氏此时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以前想不通的此时都已经明了,为何那么巧就收买到琉璃?抬头看着高坐主位的齐珞,轻声说道“奴婢,奴婢若说是冤枉,福晋应是不会相信的吧。”
秦嬷嬷走了过来,拿着一个平安符,轻声道“福晋,这是陈氏送给钟姑娘的,经太医验看,里面有麝香粉末。”
“你还有何话说,平安符可是你当着几个丫头的面送给钟氏的,它不是你从小到大的护身答吗?”齐珞拿在手中,轻声道“平安,平安,却保不了钟氏腹中的胎儿。”
陈氏如今知晓一切都在雍亲王福晋手中掌握,为了家里的那要独苗,她不得不做德妃手中的棋子,“奴婢该死,奴婢是眼红钟氏得宠,怕她生子所以才会行此手段。”猛然起身,就要向柱子上撞去,秦嬷嬷手疾眼快,硬是拽住了她的衣袖,减缓了冲力,陈氏只是碰破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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