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妃妹妹,莫要让皇后娘娘久候,耽搁了吉时反而不美。”平妃李氏点点头,低声恭敬的说道“恭妃姐姐所言甚是。”
富察氏眼里闪过明了,皇上恐怕看重的就是她的本分老实,只是不晓得她会不会一直如此,她也知晓自从封妃旨意下达之后,宋氏耿氏失望之余,对于李氏位居妃位很是嫉恨,频频的暗中施展手段,可是全被这个安静木讷的李氏化解开来,甚至反让耿氏吃了亏,又敲山震虎了宋氏,看来在潜邸时,所有人都瞧差了她,若是没有心机手段又如何能安稳的抚养柔嫣格格?
扫了一眼宋氏等人,富察氏挺直了腰杆,脸上带着尊贵,留下宗室福晋,先行打头带着雍正的嫔妃进入永寿宫正殿。
此时齐珞已然安坐在摆设好的凤椅之上,在鎏金的雕刻着九凤的凤椅后面,是百鸟朝凤的屏风,两旁分别掌着雀翎凤伞,并安放着香炉等寓意吉祥的物件摆设。舞曦安静的站在齐珞身边,齐珞的本意是想让舞曦落座,可她却不愿让人挑出一丝的过错,齐珞无奈之下,也只有随她了。
恭妃等人在离着凤椅不远处站定,在女官的贺令声中,行六肃两叩六拜之礼,“跪”,“起”,“叩首”齐珞看着她们,心中的那丝得意渐渐的消失,只是觉得很累,若是旁人知晓一定会以为自己生在福中而不知足吧。
免礼。”不管心中如何烦腻,齐珞玉面之上透着端庄尊贵,声音也越发的沉稳,恭妃等人起身,依次说着讨喜吉祥之言,在她们当中耿氏尤为激动,眼中竟然含着欣喜的泪光,所出之言也辞藻华丽,听她的话语,齐珞得以进位于皇后,就是天命所归,连声称赞康熙的慧眼识珠,最后用帕子擦着眼泪说道“娘娘果然是天生福相之人,晋封元后之位,必会使得皇上福泽绵长,大清江山稳如泰山。”
齐珞放在膝头jiāo叉的双手慢慢的在袍袖底下拨动着佛珠,沉静的眼中透出一分笑意,轻启朱唇“本宫没想到,裕嫔真是熟读诗书,瞧瞧这张嘴,果然很会言语”耿氏脸一红,低头说道“娘娘廖赞了,同皇后娘娘的才女之名,臣妾这点学识哪能入得了您的眼。”
“得晋后位,是先皇和皇上的恩典,是皇上qíng深意重,并不是本宫的天生福相。”齐珞觉得耿氏那些话听着并不舒服,好像就是好福气才得以封后,若是将来雍正有个灾祸,或者有人谋反就是自己福气不够大?
耿氏一改刚刚得意,脸色煞白慌张的想要请罪“娘娘——臣妾只是——”
“本宫知晓裕嫔是好意,但身处宫中还是慎言为好。”齐珞警告的瞥了一眼耿氏,心中虽不忍,还是将赞赏的目光落在平妃李氏身上,感叹道“本宫偏爱平妃的xing子,喜欢不多话之人,平妃,你不妨多教教裕嫔,省得她说错话,惹来祸事,这也是全了多年相处的qíng谊。”
“谨遵娘娘吩咐。”李氏虽然垂眼,但齐珞却能感到她的眼里的那分幽怨,撇开了目光,暗自苦笑,自己也学会将不相gān的人拉进争斗当中了?可是若不平稳后宫,将来怎么能同胤禛常住圆明园?只有让她们安分,才能做到帝后同时离宫,若是李氏能处理好耿氏她们,那将皇宫jiāo给她,也是一个好选择。
齐珞再次打量起安静的李氏,自己是不是太qiáng人所难,无宠无子终老后宫的女人也很可怜,可是…齐珞攥紧拳头,自私自利之人,还是自己的幸福比校重要,她可不会为了可怜旁人,就将胤禛推开,既然已经动心,那就要牢牢抓住,那其她女人是不是独守寒宫,同自己又有什么gān系?
富察氏等人都在偷偷瞧着齐珞外漏的那分qíng绪,暗自琢磨皇后娘娘的心思,等到齐珞的赏赐端上来之后,饶是恭妃富察氏心静如水,也不由的泛起波澜,平妃抢步跪在齐珞身前“皇后娘娘,臣妾何德何能,担得起你如此的厚赏?臣妾…臣妾受之有愧。”
“平妃请起,快起来。”齐珞脸上绽放出更浓的笑意,旁边的紫英上前搀扶,李氏对紫英投去淡淡的笑意,谁都知晓紫英虽然是奴婢,但却是皇后的陪嫁,听说儿时就相伴在身边,一路走来忠心耿耿,是皇后看重之人,她们即使是嫔妃也不敢在紫英面前托大。
齐珞看着众人流露出来的嫉妒,笑着开口“平妃xing子沉稳,本宫偏爱上几分,你们心中可不许泛酸。”众人连连摇头,但看向李氏的目光中透着深究,齐珞轻抚了一下额头,再加上一把火“本宫最近有些倦怠,恭妃是信佛之人,本宫也不想让红尘俗世扰她清修,后宫之事繁琐,平妃你可要助本宫一臂之力才好。”
李氏yù开口推辞,却觉得身上寒意突生,抬头望向高坐于上的齐珞,见她眼底闪过的那分警告,以及嘴边的似笑非笑,明了她是躲不开的,躬身甩帕子行礼“臣妾愚钝,得皇后娘娘看重,必会竭尽全力,若是有不周之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有你这句话这份心就成了。”齐珞欣喜信任的点头,知晓不能一下子将火烧得太旺,以防她们起疑。“你们也落座吧,宗室福晋也该进来了。”众人各怀心思的坐在一旁,舞曦此时才坐在齐珞的下手之处,由于离得近自然瞧得出自己额娘眉宇间的难掩的厌烦,不只对后宫的嫔妃,甚至仿佛还有对自己的一分嫌弃,虽不晓得为何,但舞曦十分的心疼,如今的平顺尊贵,都是由于额娘给的,她更想报答生养之恩,让额娘少些烦躁,开心畅快起来。
亲王宗室福晋,按品级依次而入,跟在她们身后的是朝臣命妇,齐珞早就暗中使了可信之人传了话,让自己的额娘装病,不要进宫朝拜,她实在是受不了养育自己,为她甘愿付出所有的父母行大礼参拜朝贺她晋封后位,她觉得那是对她最大的嘲讽。
胤禛就知晓她的心思,便默许了董氏的称病,虽然不太明白,但齐珞对致远公夫妇的那分敬爱,让他虽然心生别扭,却更是疼惜怜爱不已,也曾想过也只有如此孝顺懂事的女儿,凌柱才会疼她如掌上明珠,甚至才会为她多番谋划,不过,只要胤禛一想到当初凌柱的御前请旨免选,就有几分后怕。
第五百四十三章 再起事端
在近支亲贵之中,虽然尚有铁帽子王福晋,但诚亲王是雍正的兄长,自然以诚亲王福晋打头,在女官的喝令之下跪地参拜。廉亲王福晋每一次跪拜,都觉得很是难受,只要一记起昨日允祀所言,就更是不甘,为何说她做不到?为了允祀的心思,她改变了多少,又忍耐了多少,可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的结果,面对允祀的疏远,叫她qíng何以堪?跪拜间歇偷看端庄尊贵的齐珞,心中的嫉恨更是重上几分,低垂着眼里亮光一闪而逝。
齐珞俯身看着这些珠翠环绕之人的跪拜,往日熟悉的面容含着恭敬,疏远,以及那一分难掩的嫉妒,平稳的开口“免礼平身。”
“谢皇后娘娘。”众人再次跪拜之后方才起身,向安坐在齐珞身边的舞曦,后宫嫔妃行礼之后,方安静的站立在一侧。由于完颜氏是贝勒福晋,年氏的地位就更低上一些,所以只能遥遥的望着坐在凤位上的齐珞,虽仔细倾听,但齐珞的话语听得并不太清楚,而且,她们心中此时极为不平静,虽然瞧得不清楚,但见身为皇后的齐珞身上流露出的雍容华贵,越发娇艳的容颜,都仿佛针一样扎在她们的心上。
完颜氏有时也暗自猜想,若是当初晚些指婚,是不是她现在就会身处后位?暗自怨恨自己目光短浅,她却忘记了,当初选秀时为了能入德妃的眼,嫁给十四皇子,又费了多少心机。
齐珞觉察到有一道嫉恨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皱眉,是谁如此无礼?位于后位,被众人欣羡嫉妒,本也很寻常,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更在意夫荣妻贵,在意名分地位,可顺着目光看去,竟然是年氏,涌起几分的恼怒,对于年氏她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很没有好感,隐去眼里那丝笑意,脸色yīn沉了下来“恂贝勒侧福晋,你对本宫有不满之心?”
完颜氏心中一惊,如今的恂贝勒府可真的是出不得一丝差错,向年氏频频的暗示,警告她莫要多言。齐珞话音刚落,年氏眼中那及重的嫉妒,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在众人的瞩目中,反而露出恭敬害怕,以及一分但有,羸弱的娇躯轻轻微颤,上前两步,盈盈下跪,眸光里带出一分的水雾,声音也有几分颤动“皇后娘娘…奴婢不是…奴婢十分的敬重您…万不敢有一丝的不满。”
看来她也长进了不少,这番表演让旁人瞧见,就是她仗着皇后的名位欺压恂贝勒的妾室,若是再联想到雍正对恂贝勒打压,颠倒黑白,挑起事端来,还是很容易的,齐珞眉头紧锁,这是年氏所为,还是幕后有人指使?
“难道本宫看错了?”齐珞语气不善,乌黑的眼中闪过轻蔑“你一个区区贝勒侧福晋,在亲王福晋中间,本就不显眼,若不是行为轻佻,引得本宫注意,哪会将你唤上前来?”
“皇后娘娘,奴婢万不敢行止失当,皇后娘娘明鉴”年氏紧咬着嘴唇,身子更是绵软上几分,微微抬头委屈万分的望向齐珞。
“住口,本宫何时冤枉过人?”齐珞靠向了凤椅,眼中含着几许的锐利,嘲讽的说道“合着你今日进宫不是来向本宫朝贺的,反倒是装委屈的?难道你在恂贝勒府里闹得还不够?还敢在本宫面前耍心机?”
“恂贝勒福晋,你就是如此当家理事,管教犯上的侧福晋的?”齐珞话锋一转,直指完颜氏。
“皇后娘娘恕罪。”完颜氏磕头请罪,她现如今恨不得踢死年氏,当初在府中时,她就暗自jiāo代过,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平时瞧着年氏还是很jīng明的,怎么一进宫门或者说一碰到齐珞,她的脑子就犯浑呢?想到年氏几次有身子都同齐珞撞到一起,比较的滋味恐怕并不好受,也不由的感叹,这兴许就是命,可是她已经是皇后了,你又怎么能挣得过?
“当初皇阿玛就有言,年氏行止轻浮脱挑,不知轻重,不分嫡庶,甚至…还…”齐珞仿佛于心不忍,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语,更是让人浮想联翩,看着完颜氏,语气里含着怒其不争,“皇玛姆要你严加管束,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瞧着她一丝长进都没有,恂贝勒福晋,你难道将皇玛姆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是你有意放纵她,使整个宗室蒙羞?”
“奴婢不敢。”完颜氏慌张的开口,竟然牵到已死的皇太后身上,又捎带上整个宗室。又怎敢反驳?登上后位的雍亲王福晋言语可是越发的锐利,几句大话压下来,真能活活的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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