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清_舞慈荏【完结】(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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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烟一愣,下意识地答道:“据说是四月发生的。”

  婉贞猛地一震,回过神来,心中顿时涌起一阵苦涩和悲凉,颤抖着说:“四月……四月这都一个月了,可我竟全然不知……是了,他怎么会告诉我?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一时间,忍不住五味杂陈。

  可是……载涛?谋逆?不她无法相信

  那么淡泊名利的一个人,就算将皇位拱手送上也未必会接受,又怎会主动前去谋求?况且她知道,虽然嘴上不说,他却是极为尊敬和仰慕他的哥哥、光绪皇帝的,又怎么可能会去造光绪的反?

  若说他和光绪之间有任何矛盾,那也只能是出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她不禁浑身一颤——难道是为了自己?

  看似荒谬的猜测,仔细推敲下来却觉得越来越有可能。

  他本就是个荒诞不羁的xing子,大胆豪放,没什么不敢做的。而,他对自己的感qíng又深到了什么程度?是否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一切、不择手段?

  她不想承认,更下意识地拒绝着这个可能,然而理智却不停地告诉她,是的,这就是真相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喜烟在一旁看着,不由慌了神,后悔不迭

  都是她不好,一听到是福晋原来的丈夫出了事,顿时就慌了神。若不是她沉不住气,也就不会被福晋察觉异样,不会像现在这样害得她双目无神、哀戚落泪了。

  她想要安慰,却不知怎样才能安抚婉贞的心,正在无措间,却听婉贞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她愣了一下,但随即便回过神来,立刻答道:“皇上现正在养心殿中处理政务呢。”

  婉贞猛地站了起来,道:“我要去见他。”说完,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喜烟吃了一惊,没想到住进永寿宫那么久,从未主动找过皇帝一次的婉贞,竟会为了这件事qíng破了例,顿时心中一沉,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急忙追了出去。

  “福晋,皇上正在办公,还是等奴婢先去通禀了之后,皇上同意了您再去吧”她一面拦着婉贞,一面苦苦哀求着。

  婉贞却充耳不闻,拍开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去找光绪,把事qíng弄个清楚载涛究竟是不是因为她而被幽禁?如果是的话……

  如果是的话,她该怎么办?

  一念及此,她不由得愣住了,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喜烟松了口气,还以为她终于听进了自己的劝告,露出了笑容说道:“福晋,您能明白那是最好了。要不您先回去吧,奴婢这就去养心殿为您通禀,皇上应该不会不见您的。”

  没想到婉贞却摇了摇头,道:“不……你去,把钟德全给我叫来。”

  喜烟一怔,却也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答道:“是,福晋,奴婢知道了。”看了看她的神色,又道,“您是不是先回屋歇着?”

  婉贞心乱如麻,自是没心qíng去理会宫女的想法,紧皱着眉头,转身回屋去了。

  喜烟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想了想,叫了个宫女在外面守着,务必不能让婉贞再改变主意擅闯皇帝寝宫,然后赶紧按照吩咐去找钟德全去了。

  而钟德全听说是婉贞找他,看了皇帝一眼,发现他正专心处理政务,便悄无声息退了出来,赶往永寿宫。由于两宫隔得近,不一会儿,他就站在了婉贞的面前。

  自从回到紫禁城,婉贞和光绪之间就像隔了一道墙,连带的钟德全也再也未曾被婉贞召见过。如今听说婉贞找他,心知必有急事,急急忙忙便赶来了,到了面前才发现没能事先打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能提早做好准备。现下,看着脸色苍白,双眼却红肿,丽颜上犹自挂着泪珠的婉贞,他心中忍不住一个“咯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钟德全,我问你,涛贝勒……钟郡王的事qíng究竟是怎么回事?”婉贞没有心思去迂回曲折,开门见山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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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段高cháo很快就会结束了,光绪和婉贞究竟会怎么处理这段感qíng,亲们猜一猜吧嘻嘻~~

  第二卷 宫闺惊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气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气急

  钟德全暗道一声“糟糕”,没想到即使皇帝下令在宫中封锁这个消息,却还是被福晋给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饶他自负聪明,面对如此qíng形却依然一时找不到解决之法,只得支支吾吾,半天答不出话来。

  婉贞一见,心头更是沉重,愈发肯定了此事内qíng并不简单,不由加重了语气,厉声道:“钟德全,你给我说实话他怎么可能会谋反?实qíng究竟是怎样的?”

  钟德全无法,只能苦笑着说道:“回福晋的话,此事又哪有什么实qíng不实qíng的?钟郡王勾结洋人、拉拢朝臣,意图不轨,连他自己都供认不讳了,皇上这才秉公办理,治了他的罪。但皇上念着他护驾有功,从轻发落,这才只是幽禁而已。福晋您多心了。”

  婉贞只觉得一阵眩晕,急忙靠在炕桌上歇了口气,这才觉得好些了,深深呼吸了两下,斩钉截铁地道:“胡说爷会谋反?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反了,那也绝对不会是爷钟德全,你到底有什么是瞒着我的?”说到后来,语气渐渐加重,已几近斥责。

  自从认识以来,婉贞对他一向都是谦和有礼的,又几曾这般疾言厉色过?钟德全不由得暗自叫苦,可这件事确实就是如此啊,要他说什么呢?至于其中更深层的内qíng,那是他敢随便说的吗?

  思忖再三,他只能捡着些能说的说道:“这……钟郡王确实是没有反叛的心思,但他的所作所为又确实有着谋反的影子,这……”发觉越说越说不清楚,他心头一急,gān脆“扑通”一声跪下了,哭丧着脸说,“福晋,奴才嘴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啊”

  然而婉贞是多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就从这只言片语中,便也能拼凑出一些事qíng的真相来。

  “没有谋反的心思,却有谋反的事实……”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蓦地心中一惊,抬眼看着钟德全,颤声道,“钟德全,你老实说,这件事……是否跟我有关?”

  钟德全心中巨震,再次深深体会到了福晋心思的玲珑剔透。然而这样的玲珑剔透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啊若是她一无所知也就罢了,对她、对皇上、对钟郡王都好,但既然现在她已经猜了出来,又该怎么办?

  头皮发麻,他只能qiáng笑着说:“福晋,您真的多心了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儿,而您一直深居宫中,又怎会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婉贞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已学会了凡事不能用耳朵听,只能用眼睛、用心去看。言语是可以骗人的,但神qíng动作却总会泄露出人在内心深处的真相,于是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钟德全,自然也没漏过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慌张,和故作镇定的心虚。

  心脏猛地像被一只手给紧紧捏住了,她一瞬间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黑,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福晋”钟德全和喜烟惊叫着扑上去,只见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气息奄奄,不禁吓得一身冷汗。

  钟德全终究镇定一些,赶紧对喜烟说道:“快把你主子抬到chuáng上去,我这就去禀报皇上,宣太医”

  喜烟正在六神无主呢,此时听到他的一连串吩咐,立刻便像有了主心骨,急忙点头应了,照着吩咐去做。钟德全看了一眼晕厥的婉贞,深深叹了口气,匆匆出门去了。

  回到养心殿,他也顾不得光绪还在看奏折,急忙把婉贞晕厥的事qíng报告上去。光绪听了,自然是大惊失色,一面拔腿就往永寿宫走去,一面命人赶紧去宣太医。

  一边走,他隐忍着怒气勃发,一边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晕了?”

  钟德全快步跟在他身后,闻言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他的脸色,惴惴地说道:“是……是方才福晋找了奴才过去,问起……问起了钟郡王的事儿……”

  光绪的脚步一顿,回首,利剑一般的眼神直直she向他的脸上,怒火如火山爆发,再也隐藏不住:“究竟是谁告诉她的?”

  钟德全吓得脚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下了,磕着头道:“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奴才也是等到了福晋跟前儿才知道她已经察觉了钟郡王的事儿啊”

  光绪心中又气又急,怒斥了一声“饭桶”,便又转头继续向前赶去。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在这宫里除非完全不做,否则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他终究心中有愧,所以便自欺欺人地想着能瞒过一时是一时,下意识地拖着罢了,心底深处,也是从未想过能够瞒过婉贞一世的

  只是没料到这场拆穿来得这么快,在他还完全没做好任何准备之时就已经发生,快得让他措手不及。他早知婉贞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结果,然而等真正听到她为此而晕厥,心中的疼惜和慌乱完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一时之间,竟也有些乱了手脚。

  快步走到永寿宫,原本一直平静冷清的宫中却已经因为主人的晕厥而一反常态,弥漫着紧张而混乱的气氛。此时见皇帝匆匆走来,一gān宫女太监们更是吓得手脚乱颤,顿时跪了一地,嘴里的“皇上吉祥”几乎颤不成声。

  光绪无心理会他们,快步走进了西暖阁,喜烟正在里头守着,见皇帝来了,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心里反倒镇定多了,急忙跪下叩首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对于这个贴身侍候婉贞的宫女,光绪倒是缓下了脸上的神色,抬了抬手道:“起来吧。”旋又迫不及待问道,“福晋现在怎么样了?”

  喜烟看了他一眼,低头说道:“回皇上的话,福晋一直昏迷不醒,奴婢……奴婢也是束手无策……”

  光绪心疼地看着婉贞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旁,她的气息微弱,若不仔细打量几乎就察觉不出来,不由心慌意乱,刚刚平息了一点的怒火又“噌”的一声窜了上来,忍不住大声喝斥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龙颜大怒,谁也无法承受,包括钟德全和喜烟在内,所有人又都跪下了,低着头瑟瑟发抖。正在此刻,却听到外面小太监叫道:“皇上,太医来了古太医来了”

  光绪猛地回头,看见古维客头上冒汗地跟着小太监走了进来,心里不由一松。本来以光绪的xing子,经历了那么多事,心中又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但这古维客既然与他们有着“共患难”的经历,自然对他就有了比一般人还多一点儿的信任,于是松了口气,也不怠让他跪拜见礼,皱眉说道:“不用行礼了,快来看看福晋,她究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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