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还有许多,宁古塔氏和周佳氏满脸喜色,正要上前挑选,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载涛突然说道:“且慢!”
一屋子人都吃了一惊,转头看着他。
他走上前来,细细地看着婉贞,问道:“你就只选这两匹?”
婉贞讶异地点了点头——怎么,她选什么料子跟他有关吗?
“妾身还有许多衣服没穿,实在不必多添新衣了。”她实话实说。
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说:“这怎么可以!”转头翻了翻那一堆绸缎,亲自挑了几匹出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福晋留下。”
梁老板乐得眉开眼笑,急忙道:“是,小的知道了。”
婉贞莫名其妙看着载涛,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得到宁古塔氏和周佳氏嫉妒的眼光。
老夫人也笑开了脸,说道:“难得涛儿你总算明白过来了,这还是你第一次亲自给婉贞选衣服呢!她毕竟是你的福晋,以后可要多照顾些才是,别老一门心思放在狐狸jīng身上。”
这话说得可有些伤人了。婉贞不禁瞟了一眼一直静静缩在角落里的青瑗,果然见到一张煞白的小脸。
暗自叹了口气,她有些不忍,不过现在也不能说什么,转回头来,她看着载涛,道:“多谢爷的关心,不过妾身真的用不着那么多衣服,做多了便làng费了。”
他却直直看进她的眼中,说:“这可不是什么làng费,而是身为贝勒福晋该有的行头。就快过年了,循例你是要进宫给老佛爷贺年的,难不成想穿着旧衣服去触霉头吗?”
什么?!
仿佛晴天一个霹雳,婉贞整个儿给震傻了。
当今的老佛爷,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慈禧太后吗?!她要去给她贺岁?!
“婉贞,你怎么了?”老夫人狐疑地看着她,问道。
“呃……不,没什么。”她深深吸了口气,勉qiáng压下心中的震惊之qíng。看看一屋子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想而知给慈禧贺岁的事qíng绝对不是什么新鲜事,唯独她这个穿越过来的人不知道而已。此时最重要的就是镇定,万万不可慌张,露出马脚。
努力平息了一下心qíng,她想起后世里对慈禧的评价。都说慈禧是个yīn狠毒辣的女人,而且据说奢华腐败至极,要是她真的穿着旧衣服去,又被人发现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
心头突然忍不住又是一阵恐慌——怎么办?真的要去见那么恐怖的人吗?
“你不是忘了吧?这可是宫里的规矩,每年都要去的去年、前年不是都去过的吗?”载涛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她抬眼,正好对上那狐疑的眼神。
“呃……没,怎么会呢,这种事qíng怎么能忘记?”她急忙qiáng笑着说。
去年、前年的chūn节她可都还在二十一世纪的家里呢,哪里知道正牌的婉贞要去见慈禧太后?
这个真相却是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
她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眼神,不敢再与他对视,免得他从自己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多谢爷亲自为妾身挑选的衣料,时候不早了,两位妹妹,你们也快选吧,待会儿还要量身呢!”她岔开了话题,道。
这是近一年来磨练出的本事,任谁也抓不到把柄。宁古塔氏和周佳氏虽然听得刺耳,却也不敢在老夫人和载涛面前显露出来。再说时间确实也紧张,便乖乖地专心寻找起自己喜欢的面料。
等她们选完,最后轮到青瑗,她也像婉贞一般随意选了一匹,便再也不要了。这种谦卑的态度看来还比较合老夫人的心意,总算是没有再出言给她难堪,只是奇怪的是载涛并没有像对婉贞一样帮她,婉贞不由得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他其实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喜欢青瑷?
选完了料子,载涛就走了。剩下的是量身,虽说她们四个都是他的女人,彼此之间用不着顾忌太多,但毕竟还有老夫人在,不大方便。
量好了身,婉贞便送走了老夫人,然后趁着宁古塔氏和周佳氏的酸言酸语还没出口之前,赶紧溜了。虽然那种话她从来就不放在心上,因此从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既然不能翻脸,又不想忍受那些喋喋不休,自然只有走为上策了。
原以为回到房里能松一口气,没想到一眼便看到屋里那人,顿时一阵无力的感觉袭来,她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他贝勒爷是很闲吗?不用去画画吗?不用去学戏吗?
很想掉头就跑,但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若是他存心找她,难道还能躲一辈子不成?
于是乎,她只好不qíng不愿地,一步一停地慢慢向屋里“蹭”过去。
他早在屋里看见了她,默默地注视着她一步步走进来,微微弯起了嘴角,似笑非笑:“你似乎并不愿意见到我。”
话里貌似很有玄机啊!她心头一跳,勉qiáng笑了笑,说:“怎么会呢?爷多心了……不过今儿个爷倒是有空啊!”
平日里难得见到一面,今天却总在她面前晃悠。
他抓起桌上小碟子里的一颗蜜枣,放进嘴里——那是她的最爱,也是平日无聊打发时间的东西。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忙吗?”
“……”
她无言以答。
他又吃了一颗蜜枣。
她死死盯着他的手,心里在哀号——那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啊!
他看着她,眼中染上了笑意。
“今儿个制衣,你似乎并不感兴趣的样子。我还没见过不喜欢新衣服的女人。”他说。
“爷说笑了,我……妾身很喜欢啊!”她有点心虚,赶紧假笑着说。
跟一般的女孩子一样,她当然喜欢新衣服。只不过她冬天喜欢防寒服,夏天喜欢短裤短裙,他能做给她吗?
既然没有心头好,那么做什么、穿什么衣物都无所谓了。
“‘妾身’两个字,说得很难受吧?直接说‘我’就好了。”他笑着说。
她不禁心头再次一跳——他发觉了?
猛地手又被他抓住,随即一股大力传来,她一时站立不稳,顺着那股力道倒在他的怀里。
唇上被温热的气息所笼罩,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重重地吻了下来。
“……爷!”她吓了一大跳,稍微愣怔之后立刻用力推开他。
“怎么了?咱们可是夫妻不是么?”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坏笑着,那笑容中有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些……足以令人脸红心跳的东西。
是啊,她这具身体和他,确实是夫妻!可是……
他却不由分说,再次将她拉进怀中,重新吻上她的唇。而这次,再也没有分开……
第一卷 清闺芙蓉 第六章 缠绵
被翻红làng,一室的旖旎chūn光。
过了良久。
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心跳,躺在火热的被窝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
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处处透露着反常。
古人不是一向以“白日宣yín”为耻吗?他堂堂一个贝勒爷,即使是对自己的妻子,大白天的亲热不要紧吗?
浓重的呼吸声仍然在耳边回响,太过投入的下场就是许久不能从激qíng中恢复过来。
他虽然是个养尊处优的贝勒,但兴许是热衷于唱戏的关系,摸爬滚打,掩藏在衣衫下的肌ròu是意料外的结实。
“你在gān什么?”
直到他清亮的嗓音响起,她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伸出手在他的肌ròu上揉揉捏捏。
“呃……没,没什么。”她的脸上顿时一阵阵发烫,结结巴巴说着,猛地缩回手。
他却一把抓住了,不让她逃跑,低声地笑着,将她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吮吸。
“满意吗?”
“啊?”
“你刚刚摸到的。”
老天!这话叫她怎么回答?!
她顿时全身都红透了,整个人似乎都要烧起来。
他笑了一会儿,然后支起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挑起她散落的长发,注视着她的眼神是那么专注,缓缓地问:“为何说世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果然听到了!
她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觉得开始有点咬牙切齿的冲动。
“今儿个爷不是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吗?”若是男人靠得住,为何不去帮青瑷解围?
知道不该顶嘴的,不该说这样的话,她却发现无法约束自己的嘴,冲动地说出与理智截然相反的言辞。
“那是因为看见了你!”他的手突然增大了力量,捏得她的手隐隐生疼,“因为想看看你会如何处理……你做得很好。”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该对他的赞赏感恩戴德吗?
很是无语,她只能皮笑ròu不笑地回了一句:“多谢爷的夸奖。”
他轻轻地笑起来,抚摸着她的肌肤:“我还以为你说今儿个要制新衣只不过是个借口,好支开她们。”
“她们可都不是笨蛋。”她撇了撇嘴。如果用谎话就能够骗倒她们,世上还会有那么多麻烦吗?
他突然在她的胸上捏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个笨蛋啰?”
“啊!”并不痛,她却吓得惊呼一声,瞪着他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这……怎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他这个逻辑是怎么绕的?
她糊涂的表qíng取悦了他,于是开心地笑起来,她看着,一瞬间竟然有些愣怔。
原来……他的笑容还是挺好看的嘛!
此刻,他原本晶亮有神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透出几许妩媚……“妩媚”这个词按理说不应该放在男人身上,然而他给她的感觉却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
“婉贞,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么好玩儿的呢?”他愉快地笑着,再次堵住了她的唇,也堵住了她可能的抱怨。
是哦,她是个玩具哦!很好玩哈?
她翻了个白眼,但随即便又被他一起拖进了激qíng的深渊,再也无暇深思……
很快,婉贞便发现,她的生活变了!
也不知道这位贝勒爷是怎么想的。自从那天之后,以前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的人就经常在她身边晃来晃去,俨然几乎就要是一对“正常”的夫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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