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已经发现她不在房间里了。
她摆摆手:“好了,你们下去罢,二娘、三娘你们也去用膳罢,不用陪着我。”
霍二娘和霍三娘互看一眼,便也点点头:“也好,我们先走了,你有啥事喊一声,咱们住得近。”
这姑侄俩的事儿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外人不好cha手。
楚瑜有些好笑:“我能有什么事儿?”
说着,她转身边慢慢地扶着楼梯上了楼。
果然走了几个折回,便看见一道高挑的白影静静地站在自己门前,一边站着个唯唯诺诺的刀疤脸。
那刀疤脸看见她了,立刻也露出个谄媚的笑来,赶紧屁颠屁颠地迎上去打算搀扶楚瑜:“您老这是散心回来了,午膳已经备好了。”
只是他才走两步,就被人一脚踹在了屁股上,他立刻“砰”地一声,脑门朝下,摔了个狗吃屎,还好他反应快赶紧扒拉住一边的竹栏杆,才没有球儿似地滚下去。
琴笙径自越过他,走下楼梯,将手臂递给楚瑜。
楚瑜看了他一眼,正正对上他幽幽的琥珀眸,目光冰凉地看着她。
她忽然就想起霍家姐妹说的话,心头咯噔一下,莫名其妙地就有些心虚。
楚瑜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臂,迟疑了片刻,还是抬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若无其事地道:“不要那么粗鲁,白白。”
琴笙却淡淡地道:“你身上有骚味,去看了那只狗了?”
楚瑜差点踩空,赶紧抓住他的手臂,有些哭笑不得:“什么骚味,白白,我只是去看看一个救过我xing命之人尚且安好否罢了。”
琴笙讥诮地勾起唇角,却没有再多言,只是幽凉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随后扶着她上了楼。
楚瑜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被他那目光看得有点毛毛的。
“老祖宗,都是您喜欢的清淡菜色,没有放辣子。”刀疤脸láng狈地爬起来看着楚瑜,讨好地道。
楚瑜含笑点头:“多谢。”
她顿了顿,看着刀疤脸迟疑地问:“是了,你们原来的大当家是叫贾宝玉,二当家是叫林黛玉,三当家叫什么?”
她实在太好奇了,莫非这寨子的人是穿越来的前辈?
却不想刀疤脸闻言,一脸茫然地道:“啊,二当家不叫林黛玉,他叫贾黛玉,他和原来的大当家是兄弟。”
楚瑜一愣,随后失笑:“这二位看着糙莽出身,名字倒是挺文雅得很。”
简直文雅到惊悚。
谁能想一个两米高的光头巨汉叫贾宝玉,一个jīng瘦彪悍狠辣的汉子叫黛玉?
刀疤脸咧嘴嘿嘿一笑:“老祖宗,您是有所不知,咱们原来的当家和二当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早年得了村里的教书先生赐的名儿,说是他们身上煞气重,要拿文气重的名字才能压住他们的七煞命格,说起来二当家才是原先的寨主,他怕大伙欺负大当家力大无穷却脑子不好使,所以就把位子让给大当家了。”
楚瑜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她就说居然在琴笙杀人的时候,求着琴笙当自己压寨夫人的家伙,居然能当上那么大山寨的寨主真是见鬼了。
原来山寨里的人敬的不是那光头巨汉,而是敬的那jīng瘦汉子。
“说够了,不想吃饭,午膳就别用了。”琴笙冷冷淡淡地扫了那刀疤脸一眼。
看着刀疤脸总往楚瑜那献殷勤,他心中莫名地就不舒服。
刀疤脸一惊,赶紧点头,gān笑两声:“我这就走,这就走。”
随后,他又小心地道:“大当家的,今晚的宴会,您可来?”
琴笙顿了顿,垂下眸子,半晌轻哼了一声:“嗯。”
刀疤脸得了答案,赶紧退出了房间:“好好,小人这就去安排。”
楚瑜不禁有些好奇:“宴会,什么宴会?”
琴笙轻描淡写地道:“庆祝小姑姑你身体康健的宴会。”
楚瑜一愣,忍不住失笑:“白白,看样子,你把这些水匪吓得不轻呢。”
那些水匪一口一个老祖宗,她感觉自己这辈分真是要上天了。
琴笙轻哼一声:“没有铲平了这破地儿,已经是他们命长。”
楚瑜想了想,有点不放心地握住他的手:“你打算跟着他们去宴会,可要小心,你可沾不得酒,还是别去了。”
这大仙儿一喝酒,就媚态横生地——发酒疯。
她是见识过了。
却一点不想让别人占了她白白的便宜。
琴笙看了她一眼,不可置否地道:“嗯。”
随后,他慢慢地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楚瑜看着他那模样,又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心头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异样,却也没有多想,只舀了饭菜递过去他,温声含笑:“快用膳罢。”
两人一路无话,各怀心思地分头用膳。
……*……*……
时辰过得极快。
楚瑜午休醒来,就已经见着日头偏斜了,她伸了个懒腰爬下chuáng,唤了一声:“外头可有人?”
大门不一会便“吱呀”一声打开来,霍三娘端着一盅汤进来,笑眯眯地道:“怎么地,可是醒了。”
楚瑜点点头,有些惫懒地道:“嗯,自从得救之后,身子骨都是这么懒洋洋的。”
霍三娘将汤碗搁在桌上,宽慰道:“老于头说了,你这是那十日里累着了,现在既然退烧了,再修养几日就好了。”
楚瑜点点头,接过汤碗喝了起来,随后道:“一会用完膳的时候,唤上逸哥儿,咱们得好好商量什么时候出发了,不能总呆在山寨里,金姑姑那边也该着急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曜司的人已经到了。
霍三娘有些奇怪地看着楚瑜:“咦,你不知道么,三爷已经和曜司的人联系上了,带了不少好药上来。”
楚瑜喝汤的手一顿,有些迟疑地道:“是么?”
居然联系上了么?
不过依照曜司的能耐,这也不是什么奇事,只是不知道一向跟在琴笙身边的七曜为何都不见人影。
她想了想:“也好,用晚膳的时候,白白也在,咱们好好商量。”
只是楚瑜并没有想到的是,晚膳琴笙并未与她同用,派人去问,水匪们传来的消息是他们也不知道琴笙去了哪里。
楚瑜起初也没有想太多,直到晚膳都用完,她也和封逸、霍家姐妹简单地商量了一些何时启程的事qíng和细节,他们都各自散了以后。
楚瑜正打算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却忽然似隐约地听见了幽幽靡靡的乐声,那乐声颇为熟悉。
楚瑜一顿,‘呼’地一声坐了起来,侧耳细细听了一回。
果然是一首她很熟的曲子——十八摸。
那靡丽风骚的曲子,她跟着往日里那些捕快同僚不光在青楼里听过,在小倌馆里她跟着那些女商们听过两回。
皆是秦楼楚馆里的必点曲儿。
她盘腿在chuáng上发了一会呆,总觉得今日看见琴笙的那样子,仿佛很有点不对头。
只是他从来不对她撒谎,她倒是真没有想过他会骗自己。
但是叛逆期的青少年……有些事儿还真难说。
楚瑜迟疑了一会,还是合拢了衣襟,唤了一声:“外头有人在么?”
这日值夜的是霍二娘,她从门上倒吊下身子有些奇怪地道:“怎么了,还不睡?”
楚瑜嘀咕:“今儿是水匪们搞什么庆功宴,说是庆贺我康健,我总担心他们会拉白白去喝酒,把他带坏了,虽然他答应了我不去……。”
霍二娘嘿嘿一笑,从门上翻下来,gān脆地进屋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今儿我是看见山下的青楼姑娘们被请来唱曲儿了,花红柳绿的,着实撩人,说起来你若真对你那大侄儿没兴趣,何必妨碍他开荤?”
楚瑜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少来,白白那样的人,就算要找姑娘怎么也得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是那样的女人。”
她根本不能想象那琴笙那样清冷出尘的仙儿混在红粉胭脂里。
霍二娘一顿,笑了笑:“也是,在你们中原人的眼里,我们天山魔女大概也是那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大好男儿。”
楚瑜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道:“二娘,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
“行了,行了,你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霍二娘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道:“真是不放心,我带你去找找罢。”
楚瑜点点头,起身收拾了自己一番,便跟着霍二娘出了门。
……*……*……
且说这头,山寨的行酒院里正是一片大红灯笼高高挂,靡靡之音缭绕于其间。
男人们的yín笑声和女子们劝酒的娇笑声混做一团,伴随着那撩人chūnqíng的琵琶声,一勾三吊,直撩人心扉。
内间里,一名着桃粉色裙褂,容貌明媚身段妖娆丰满的女子笑吟吟地坐在花桌边给刀疤脸倒酒:“四当家的,小桃红敬你。”
话虽然是对着刀疤脸说的,但是小桃红一双媚眼却近乎痴迷地挂在那坐在上首白虎皮大椅上的白影。
那白衣人修身长腿,正襟危坐,优美的背脊挺直,俊美清冷的面容上毫无表qíng,一身生人勿近的冰雪寒霜,更与一室旖旎妖娆全不搭界,却偏生出一种撩人的禁yù之气。
撩拨得小桃红心痒难耐,上上下下地看,除了脸,她目光就定在琴笙的大长腿上就移不开,脑子里已经想着着么漂亮修长的腿,若是顶在自己身上用力起伏,那人如玉的面容上汗如雨下蹙眉的样子,该是何等*。
刀疤脸看着小桃红chūnqíngdàng漾的模样,暗自骂了一声“*”,却还是嘿嘿一笑,伸手在她的水蛇腰上摸了一把:“小桃红,莫要叫错了,我如今是五当家了,可知道那上边坐的是谁么?”
小桃红杏眼一转,盯着琴笙巧笑倩兮地抖了都自己胸前一双硕大的水蜜桃:“听说山寨里来了新任的大当家,莫非就是这位俊美如天人的公子?”
刀疤脸笑眯眯地道:“正是,这是咱们的新大当家,一会子你可要伺候好了。”
小桃红难得羞红了脸:“那是自然。”
刀疤脸吩咐完毕,便起身走到琴笙身边笑得一脸诡谲暧昧:“大当家的,咱们走罢,老三,哦,是老四那个急色的这会子大概已经颠鸾倒凤去了,我领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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