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_袖唐【完结+番外】(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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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驷看了一眼,毛果然十分密实,且在迎着光线看竟然隐隐带蓝,十分华贵,“给国后裁衣吧。

  陶监道,“国后怀着大秦子嗣,自是什么都先紧着,已经送了一件赤狐皮,说是君上赏的。”

  “那你看着办。”赢驷不耐烦管这些小事,大都jiāo给陶监料理。

  陶监倒让他十分省心,面面俱到,处理事qíng十分利索。

  “还有……”陶监悄悄看了赢驷的脸色,见他还没有不耐烦,便立即道,“前朝大臣都说君上子嗣太少,后宫太空,请君上再纳女子入宫。”

  赢驷心中一顿,目光从他身上略过,淡淡道,“近来国后不宜cao劳,若是有必要就让其他两位夫人代劳吧。”

  “喏。”陶监手心冒汗,君上方才居然特别看了他一眼!平时就算他嗦嗦、多管闲事,亦不曾如此过,以君上的xing子,不会做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他回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反反复复想了许多遍,心头蓦然一惊——君上恐怕是忌惮宦官与前朝官员走的太近!

  “君上,国后求见。”门外寺人通传。

  赢驷道,“进来。”

  竹帘挑开,魏菀扶着腰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如今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腹部隆起比寻常怀孕五个月要大,她的怀孕反应亦十分qiáng烈,短短时间,下颚尖尖,瘦的不成样子。

  “夫君。”

  魏菀正要行礼,赢驷道,“免了,坐。”

  魏菀却并未坐下,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回头冲赢驷笑道,“这里真是开阔,怨不得君上喜欢来此处。”

  赢驷眉心渐渐拢起,“国后有事?”

  “君上忙于国政,我已有半月不曾见了,有些想念。”魏菀脸色绯红,给容颜添了几分明丽。

  陶监感觉到赢驷表qíng似乎有着风雨yù来的平静,连忙恭声道,“国后身怀子嗣,可不能劳累,国后快请坐。”

  魏菀顺着他的话跪坐下来。

  赢驷冷冷道,“寡人曾对国后说过,身怀子嗣平素不要四处走动,不过,国后与纨夫人不愧是亲姐妹,连屡教不改这一条都如出一辙!”

  “君上。”魏菀身后的宫婢上前匍匐在地,抽泣道,“君上半个月不曾去看国后,国后思念心切,食难下咽,奴怎么劝都不起作用,这才斗胆劝国后来瞧瞧,都是奴的错!”

  赢驷倚着靠背,抬手揉了揉太阳xué,“陶监,你看着处置吧。”

  陶监跟随赢驷这几年,也大约能琢磨出他此刻的心思,但顾忌国后有孕受不得惊吓,便道,“来人,快把这个违君令的奴拖出。”

  “君上……我……”魏菀指尖冰凉,她不能相信这个从前宠她敬她的男子转眼间便如此凉薄!

  她不过就是多来了角楼几趟,任何事qíng都没有做便惹得他动怒,难道竟是一语成谶,他真的钟qíng于一个男子了?!不是把玩,是钟qíng……可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没有勇气揭穿此事。

  “那就不打扰君上了,妾告退。”魏菀道。

  女人一陷于qíng爱就开始蛮不讲理了,不管是高贵还是低贱的女子,总不能免俗。

  “你去劝劝她。”赢驷语气无力。魏菀怎么样他不管,但是他的孩子不能受苦。

  “喏。”陶监退了出去。

  赢驷单手支头,准备小憩一会儿,闭眸之前不自觉的透过竹帘看向远处遥遥相对的阁楼。

  她那般明智的女子,若陷于qíng爱,也会是这般蛮不讲理吗?

  想到今早赵倚楼对他出言关怀的敌意,她却懵然不觉,嘴角禁不住扬起。

  她,不会如此。

  第303章 你翻滚什么

  十月,列国局势初定。

  赵国大军直bī大梁,以八十里地换取原本属于赵国的三百里,并加附近一座城池。

  公孙原为赵国立了大功,总算坐稳了这个位置。

  至于公孙谷与吕谡之死,赵王虽知道事qíng不简单,但手里终于有人能与把持朝政的老枭抗衡,比什么都重要,因此非但不再追究此事,反而追封公孙谷为忠烈大将军,爵位饶安君,由其长子袭爵。

  在此之前,赵国已有平原君、平阳君,这两位都宗室公子,封爵无可厚非,但赵王如此大手笔的封一个外姓为君,已让赵国权贵明显察觉了君心之变。

  而公孙谷一死,公孙原对丞相公孙丕的恨又加了一笔。说是宋初一bī死兄长,但归根结底,一切都因公孙丕而起,他对恩怨向来算的分明。至于诛杀宋初一,大都因为——彼国智臣,我国鸩毒。

  虽说无故诛杀别国权臣,手段下作,但能有机会灭口谁又会放过?

  另一方面,秦、齐、楚连横之势一起,将公孙衍的合纵势头压下,列国又进入了一段短暂的平静。

  十月末,张仪从楚国返回。

  自商君之后,秦国便禁止大规模的欢宴,不过,不妨碍私下饮酒作乐,张仪、樗里疾齐聚宋初一府内,把酒言欢,驱去战争带来的yīn霾。

  宋初一这处距离温泉近,屋内烧着暖炉,四面窗子都用厚实的帐幔遮掩,温暖如chūn。

  寍丫抱着一坛酒进来,张仪见她身上落雪,“咦,下雪了?”

  “是呢,奴方才出门时还是细雪,回来已是鹅毛大雪了。”寍丫把酒坛放下,“这是雅和楼今日新到的松酒,正赶上了呢!”

  宋初一闲散的靠在榻沿上,“君上将梅花酒全给我挖走了,幸而上天待我不薄,还有雅和楼的松酒。”

  这松酒正是宋初一jiāo给池巨的方子,他们捣鼓了一段时间,总算弄了出来,起初在栎阳一带卖,反响极好,立刻便被jīng明的商人贩到了咸阳酒楼。

  寍丫道,“奴听酒楼老板说,这酒不煮时清冽甘慡,醒神,若放到酒器中一煮,立刻便会满室松香,醉人!”

  张仪哈哈笑道,“那老板倒是个能说会道的,一半煮来,一半现喝,教我见证见证是否言过其实!”

  “嗳!”寍丫脆生生的答应,将一半酒倒入酒器,另一半给他们各自满上一樽。

  张仪尝了一口,“喝过怀瑾的梅花酒,再喝这松酒,便觉得味道差qiáng人意,不过倒也新鲜。”

  樗里疾也抿了一口,道,“松之清新与酒之辛辣融合十分难得。这酒比我头一回喝的要更好些,日后酿酒匠人技艺纯属,怕是能与梅花就平分秋色。”

  “先生,左丞相府中送酒来了。”门外有侍婢道。

  “送进来。”宋初一道。

  片刻,酒送至。

  酒壶装在一个漆绘的小匣子里,统共就半尺长宽,打开之后里面装了个巴掌大的雕花银壶。

  “这是何等奇酒?这么一点点。”宋初一向前倾了倾身子。秦人用物,向来粗犷大气,少有这样小巧jīng致。

  张仪将酒壶放在案上,小声道,“君上忒小气!君上要赏我连横有功,问我何求,我便求了梅花酒……”

  宋初一瞪大眼睛,“就这么点,君上也好意思拿出手?他可挖了我十几坛。”

  “有就不错了!今年你酿酒都放我俩家里去。”张仪道。

  “你就算了,我还是放大哥家里去,免得回头连这一小壶都没有。”宋初一笑道。

  张仪与宋初一一样好酒。

  宋初一接过酒壶给两人满樽,“对了,你们都是我大哥,不如排排序吧,省得我私下喊得乱。总不能一个左大哥,一个右大哥吧。”

  “我年长,就屈了樗里子排老2了。”张仪举起酒樽道。

  樗里疾亦举酒,“大哥名满天下,岂能屈了我?”

  “大哥,二哥,满饮此樽!”宋初一跟着举起酒樽。

  将相不合是国政大忌,不过臣子私jiāo太好也是君主所忌讳的事qíng,三人对此事心照不宣,在外绝不会胡乱喊。

  然而,只有樗里疾知道,恐怕就算是私底下的事qíng也瞒不过君上。

  不管是丞相还是国尉,都是日理万机的位置,偷闲这小半个时辰,外面一会儿一趟的来请示,尤其樗里疾是统管内政的首要大臣,更是事务繁忙。

  喝完一坛松酒,三人便各自忙去了。

  傍晚时,咸阳宫传出消息——国后生了!

  算起时间来,连九个月都还没到!居然是早产!这让得知消息的大臣心里颇为异样。

  到了夜里又传出消息,国后一举得俩,生了龙凤胎。

  多胎大多都是早产,不过也不能过早欢喜,这年头,足月的婴孩都不见得能活过周岁,更何况是早产?

  chuáng榻上,宋初一一会儿翻个身。

  赵倚楼踢了她一脚,“旁人得了儿女,你翻滚什么呀!”

  “倚楼,你有没有想过当爹?”宋初一问道。

  “没有。”赵倚楼道。

  “现在想不想?”

  “赵国王室一堆人,我又不需要传宗接代。”

  “虽说我们不期待收获,但总不能不劳动吧?”

  “……”

  静默许久,赵倚楼翻身伸手抱住她,轻斥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了身孕该怎么办?”

  她现在的qíng况,是不可能允许有孕的。

  宋初一爬起来,在榻旁的箱子里翻找片刻,取出一个陶瓶,窜回榻上,“这是我问大哥求的避子药。”

  “原来……”赵倚楼接过那瓶子,轻轻摩挲,闭眼遮住眸中的失落,“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气氛不太对,宋初一探着脑袋在朦胧中仔细瞧了瞧他的表qíng,心道这赵小虫的心思真难捉摸,分明是自己说不想要,这会儿她拿出避子药,又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嘶。”宋初一龇牙, “我不是问你了嘛。你若是想要,咱们就生,你若是不想就缓缓再说,你说说,你这会儿还有啥想不开的?”

  宋初一秉承一向的作风,事qíng准备的很全面。但从人qíng上讲,问过之后准备避子药,和事先就准备好避子药,是截然不同的。

  “我错了。”宋初一反思了一下。

  见她明白,赵倚楼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我应该明天再拿出来。”宋初一嘀咕道。

  赵倚楼把避子药王她怀里一搁,怒道,“你明白就好,gān嘛非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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