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扬从来没听过自家老爹讲古,如今冷不丁听到张凛墨啰嗦从前的事儿,心中还觉得挺新鲜的。
张凛墨看着桌案前头并排站着的三个儿子,眼眸清澈皮肤白皙,一个个就跟温顺的小绵羊似的。头疼的叹了口气,歪了歪脖子继续说道:“老子小时候过的很苦,你二叔过的也不舒服。所以后来老子结婚以后就发誓要对我儿子好,绝不跟你们爷爷那样跟对付láng崽子似的。所以把你们养的一个个天真绵软,竟然还有闲心去同qíng敌人的家属过的好不好。”
张凛墨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喃喃说道:“是老子的错。都他、妈生在láng窝里头了,还装什么绵羊啊!装着装着一不小心就真成了绵羊,到时候一口让人吞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随着张凛墨自顾自的说话,张慕阳和张曦阳两个只觉得一股寒风从尾骨缓缓而上,霎时间弥漫全身,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凛墨打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封信递给张曦阳,道:“这是你老子我托人从米国弄来的举荐书,反正你也快高考了,国内的大学上不上都无所谓,老子直接想办法把你弄到西点军校去。“
张曦阳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凛墨手上的信,开口问道:“爸爸你还认得米国官方的人?”
“米国卖军火的一般都和官方jiāoqíng不错。我只是拜托咱们的盟友要了一张蓝猫特战部队总管的举荐书——”
张曦阳小心翼翼地打断张凛墨的话,开口询问道:“应该是蓝豹特种部队吧?”
“都差不多。”张凛墨无谓的耸了耸肩膀,“反正你拿着这封举荐书去西点军校考试,从西点军校毕业后老子会直接安排你在佣兵队里混两年,沾点血气对你们有好处。”
说完,感叹似的道:“老子还是比你爷爷心软多了,舍不得直接扔你们出去啊!老子果然是个慈祥的爹。”
张家三兄弟头上一团黑线,都快bī着儿子上战场杀敌了还慈祥的爹。老爷子的慈祥标准和一般人绝对不同。
“至于你……”张凛墨将视线落在张慕阳的身上,微微皱眉。“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老子寸步不离。白天瞧着老子是怎么应付那群老狐狸,晚上老子塞你进暗龙卫做任务去。你也不用去地下室练功了,拳头再硬打不出去也是白搭。”
张慕阳默默点了点头,张显扬小心翼翼地举手说道:“爸爸,那个我晕血……”
张凛墨瞥了张显扬一眼,笑眯眯的说道:“扬扬放心,你在家好好玩儿你的就是。你不是喜欢做生意吗,爸爸让你二叔带着你做生意,不用跟你两个哥哥打打杀杀的。”
对待‘女儿’嘛,方式总要不一样一些。(等等,张老大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东西?)
而张显扬一听自己要被老爸塞到变态二叔那里,脸色发白,浑身哆嗦的叫道:“爸爸,你不能这么残忍。”
张凛墨起身,绕过硕大沉重的桌案走到张显扬身边,摸了摸张显扬的脑袋柔声说道:“扬扬乖,爸爸现在对你残忍点,总比将来你自己对你自己残忍的好。其实你二叔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何况你二婶也快从西部支教回来了,有她看着你二叔,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没有……生命危险?!
张显扬听得更是脸色发白,一脸yù哭无泪的看着张凛墨。
张慕阳怜悯的看了眼自己柔软白嫩的弟弟,想象着他很快就落入了狐狸二叔的魔抓,默默哭了一回。
“至于那两千万的事儿……”张凛墨一句话就吸引了三个儿子的注意力。
“这件事qíng暂时jiāo给我处理,你好好学着点。”
这句话,是对张慕阳说的。张慕阳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心中也在期待张凛墨的手笔。
很快,张家三兄弟就明白了张凛墨的做法。正确的说法是在第二天早上,张家三兄弟看到关东晨报的时候,就明白张凛墨要做什么了。
用黑体表粗,斗大的标题上写着“莫让英雄流血又流泪,保家卫国的战士们,最可敬可爱的那群人,你们的福利由谁来保障?”
标题下面就是一张占了几乎半个版面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是一群群战士退伍之后的生活。他们当中有腿脚健全的在商场酒店当保安,被醉醺醺的客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有的断胳膊断腿,只能窝在家里chuáng上仰望外面蔚蓝的天空,失去了壮劳力的全家人靠着那点薄薄的抚恤金生活。也有战士英勇牺牲,结果战士家属过的十分困顿的qíng况……
记者在文章中煽qíng的说道:“他们曾经为了祖国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曾经为了人民奋战沙场,义无反顾,他们为我们的和平生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然而在辉煌的赞歌背后,那些退出了历史舞台的老兵们,在人民的目光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尊严被践踏,他们的人格被侮rǔ,他们的存在被质疑。可是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将一切奉献给国家奉献给人民,当战士不再年轻,当军队不再需要他们,英雄迟暮,勇士落魄,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我最可敬可爱的军人们,难道在流血流汗之后,还要留下被信仰抛弃的泪水吗?”
文章的落款处,写着的是大家十分熟悉的一个名字。就是前头报道了那篇“人民的公仆究竟为谁服务,人民的战士就是为谁而战”的小记者。毫无疑问,这位剑走偏锋的记者又报道出了一篇会引起社会剧烈反响的文章。
果然,在报道播出的第二天,老片区张家家主张凛墨就站出来说道:“作为在侵略战争时期就成立的民兵之后,我们对于军人的处境可能会更为理解。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流汗又流泪,所以张氏集团决定,捐献出两千万元成立一个慈善基金,用来安置改善曾经为老片区而战的退伍战士们以及这么多年来死在老片区的战士家属们的生活。同时,张氏集团会在明年成立一家安保公司,欢迎退伍的战士们前来应聘。我们保证,我们一定会给出全行业最优厚的待遇。”
而对于那些因伤致残的退伍将士们,张凛墨表示“我三儿子的服装厂因为业务扩大的关系,正在广招fèng纫工人。虽然这些退伍战士们并没有丰富的经验和娴熟的技艺,但是我相信这些战士们的cao守和责任心。我相信经过培训之后,他们一定会是最好的工人。”
张凛墨的举动霎时间引起了社会上的赞扬和好评,老片区其余世家们向来是以张家马首是瞻,何况这也是个难得能扭转民众对老片区帮会印象的好事,也纷纷出资响应张凛墨的举动。
与此同时,张凛墨也以张家大佬的身份正是约见了从燕京来的蒋培泽和方志信两人。酒桌上,张凛墨拿出一张内含一百万金额的信用卡递给蒋培泽,开口笑道:“对于不幸死在我张家密道的七名战士,我张凛墨表示由衷的遗憾和庆幸。我相信贵方出于平稳民心的考虑,并不会对这七名战士做出什么补偿。可终归人是死在我们老片区的,我们虽然不屑于他们的举动,但我们敬重他们的身份。我相信这是一场由小人作祟的误会,所以我会表现出我最大的诚意。”
张凛墨一番犀利至极的话语听得蒋培泽两人又是羞愧又是感动。大家都是人jīng,不用张凛墨说明,蒋培泽也知道张凛墨又“遗憾”又“庆幸”的事qíng是什么,好刀不用在正地方,折了固然可喜,但对于受害人本身来说,还好你没有成功,不然的话我遭受的损失可不仅仅是你一条命能偿还的。
而现如今作为受害者的张家,还能大方的拿出一笔安置费,也表明了张家虽然是恼怒李家的小动作,但是对于国家和军队本身并不记恨。张家愿意用最友善的态度来接触国家和军方,也会用最犀利的反击来对待心怀不轨的人。是战是和,张凛墨用一种委婉却qiáng势的做法,将军方bī到了无可选择的地步。
如果说之前接触的张慕阳还是以巧乱人,四两拨千斤,那么后头出面的张凛墨则是以力qiáng人。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面对气势凛然大开大合的张凛墨,蒋培泽固然不甘,却也再没了背后鼓捣的力气。甚至隐隐的,对于张凛墨这种率xing豪慡颇讲道义的举动,蒋培泽心下生出了三分信服。
与惹出了事儿却忙着替自家收拾乱子为自家子孙筹谋前途的李家相比,毫无疑问老张家的举动更得人心。虽然在整顿饭中,张凛墨很少评价屈死的七名战士,哪怕仅有的几句点评也是犀利刻薄豪不客气的。但手底下敞亮的举动还是让蒋培泽心中宽慰不已。不论怎么说死掉的这七个人都是他手把手培养出来的好兵,虽然他们最后死的不光彩,他甚至无法底气充足的请求张凛墨不要讽刺嘲骂,但对待士兵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蒋培泽还是希望他们的家属能过的好一些。
这一百万虽然不多,但是却表明事件的受害者不再记恨死去的战士。他那些可爱又糊涂的兵在死去之后并没有担负着人民的嫉恨和鄙夷。这让蒋培泽觉得心里好过一些,哪怕再次要面对那些战士的家属,他也能更有底气一些。
这种虽然羞耻但却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让蒋培泽紧紧皱起的眉头微微放松。就连表面很开朗健谈的方志信,在说话的时候语调都微微上扬轻快了一些。
看着蒋培泽和方志信两人感恩戴德的拿走了那一百万的信用卡,张凛墨回头冲三个儿子说道:“所谓宽厚仁善,都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施舍。我们做人做事,虽然要懂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也好牢牢记住这留的‘一线’绝对不能越过我们的底线,威胁到我们的正常运转。至于官面上说的和平相处,也不过是两人的拳头差不多大,谁也打不过谁只好坐下来排排队,分果果。所以表面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是实力相平衡的一条临界点,不打破固然好,真要是打破了,我们也要保证有还手之力才行。”
张家三兄弟乖乖的点了点脑袋,一脸叹服的看着老狐狸爸爸。
喵了个咪的,果然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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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扔了一个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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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慈善基金成立以后,老片区内突然涌起了一波救助穷苦家庭,赈济弱势群体的献爱心风cháo。这种事qíng在老片区并不是头一回,大抵是诸多大佬们的工作xing质问题,恐怕损yīn德的老一辈人经常都是一手拿屠刀,一手做慈善,将手中赚到的黑钱分一部分捐献给急需用钱的贫苦大众,求个积德也求个心安。不过自从国家主张无神论之后,不怎么相信因果循环的小一辈人已经渐渐不做这个了,这次可能是觉得上电视报纸很风光,被人当面夸赞心善也比叫人指着脊梁骨骂娘有自豪感,所以小一辈的老大们不约而同的发扬起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献爱心活动。霎时间老片区的风评倒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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