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人人赞扬,其乐融融的大环境下。市长大人肩负着税务部门的殷勤期望登上了老张家的大门。
“既然有钱做慈善了,也该有钱把欠下的税给jiāo了吧?”顾钊桓提到这个的时候颇有些哭笑不得。老片区帮会们轰轰烈烈的洗白行动他也有所耳闻,考虑到社会因素和政治影响,他对此持赞同态度,并且还在诸多大佬们申请营业执照的时候小小弄了把特权,让有关部门在允许cao作的范围内,用最快的速度办好这些大佬们所需要的各项手续。也算是小小支持了一下辖区范围内的经济发展。
却根本没有想到这群大佬们风风火火的弄了正规手续,营业将近半年多了竟然从来没缴过税。碍于他们往日的积威和霸道,税务部门的人也不太敢上门催促。这一拖就是半年多,眼看年终年检了,实在拖不过去了,没办法的税务总长才硬着头皮找到他的头上。毕竟从外界传闻来看,新任市长顾钊桓和老片区本地势力相处融洽,想来这方面也能说上话吧!
“原来办了营业执照之后还得缴税啊!”祖祖辈辈都属于无照经营,所以一直也没有这方面概念的张家大佬摸着下巴摇了摇头,“这么说老子竟然做了半年多的纳税黑户?奉公守法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差点还成了不遵守法律的反面教材,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没有知识的人就是爱做错事。”
顾钊桓听到张凛墨说自己奉公守法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待听到张大佬毫不在意的将一切归结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层面上,更是觉得其人玷污了流传华夏五千年的jīng神文明。话说这个词是可以这么用的吗?
“不过说到犯错,税务部门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嘛!现在电话网络这么方便,他随便找个人通知下我们,也不会有这种事qíng了。话说延迟了这么长时间没有jiāo税,利息会不会很多?”最擅长放高利贷的张家大佬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时间与金钱”的换算问题,有些不满的皱眉说道:“既然是双方都有错,那么我们就不该缴纳利息。这是我们的合法权益吧?我可以争取的吧?我们放高利贷的时候都会在时间到期内通知借债人还钱,没道理你们官府的人比我们还要黑吧?话说你确定他们不是故意拖拖拉拉,然后增加我们的利息钱?真是黑心又不负责任的行为啊,我们最差的放债人都不做这种事qíng了。”
顾钊桓这时候已经有点哑口无言了。面对一个虽然法盲但依旧条理清晰并且很擅长把问题拉到他熟悉的领域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试图说服你的这么一个qiáng权与口才并存的黑道大佬,顾钊桓再一次从心底升起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而对面陷入自己qíng绪的张家大佬已经啰啰嗦嗦的把问题升级到了职业道德和个人品质的层面上。正试图用各种例子表明自己并不是有意拖欠税款,实在是有关部门办事太过拖拉,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我是新来的啊,你们怎么可以不给我介绍规矩,然后事到临头的时候追究我的问题呢?”老片区赫赫声名的扛把子一脸无辜的阐述着自己的委屈,并试图把托税不缴的罪名从自己脑袋上挪开。“你们在办理营业执照的时候就应该派人过来给我们讲讲你们的规矩,这样就不会出事qíng了。拿着纳税人的钱不给纳税人办事儿,你这种举动会让我们伤心的。”
张凛墨说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忘了,我现在还不属于纳税人的行列。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是人民啊,你们怎么不给我服务一下呢!难道就因为我的职业高危就要受到歧视吗?”
顾钊桓顾大市长的表qíng已经从^_^变成了=_=,完全没有想到惜字如金的张大佬在话唠的时候竟然会如此喋喋不休。虽然张凛墨的心qíng在呱噪的过程中显得越来越好,顾钊桓也很乐意同这位经验丰富,手段高超的大佬多寒暄几句,但事态紧急,顾钊桓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虽然我本人很乐意同大佬多寒暄一二,但事态紧急,税务部门的人必须在下午四点之前将账务弄清,然后把账务报到上头,不然我们会有麻烦的。”
张凛墨立刻想到了逾期不还=挑衅=威严受损的专业问题,当即开口笑道:“放心吧。我们是最最奉公守法的公民,不会让你们觉得为难的。”
当即拿出电话给帮中管财务的长老说起了去税务部门jiāo税的事qíng。一直也习惯了无照经营管理模式的高云生长老莫名其妙的说道:“什么jiāo税?jiāo多少钱,什么时候jiāo,没人通知我啊?”
话筒的音量很大,所以坐在张凛墨对面的顾钊桓很清晰的听到了电话那头高长老的疑问。张凛墨挑眉笑道:“有关专业xing的问题,就让专业人士为你解答。”
说着,把电话递到顾钊桓面前。
顾钊桓脸色一黑,来之前他以为这些大佬们是有意不jiāo税,所以才拖拖拉拉的要给个下马威。他这次过来也只抱着劝解的念头,完全没有想到张凛墨在吐槽一番之后竟然如此gān脆的配合了他的举动。所以……压根没详细问明qíng况的顾市长也不知道老片区的帮会们到底欠了多少税。
无奈之下的顾大市长只得给税务总长打了个电话问明qíng况。而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的税务总长也暗暗感叹市长大人的面子就是大,马到功成。怪不得人都说市长大人有背景,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没瞧见老片区当地势力都得给顾市长面子吗?
陷入某种崇拜qíng绪的税务总长并不知道,这件事qíng根本就是两下疏忽后的误会,哪怕不是市长大人亲自来访,就算派个税务部门的小兵过来,张大佬也不会推脱的。毕竟大家连最难下决定的洗白生意都进行了,谁还会差那么两个税钱。
得到顾市长通知的税务总长大人立刻将老片区帮会旗下生意拖欠的税额总数用传真机传到张家帮会总部,守在办公室的高云生也将其余大佬们该缴的税钱都发过去了。因为是过后补缴,还需要cao作一些手续才能完成。但是兢兢战战的税务总长可没胆子要求这些大佬派人过来跟他们办理手续,只希望这些大佬们能将该缴的税补齐,下剩的事qíng他自己cao作就可以了。
欠税通知发到各帮会总部的半个小时过后,其余帮会大佬们开车到了张家别墅。刚一进门,向来大大咧咧嘴皮子发痒的王钊义就大声嘲笑道:“我还以为人民公仆真的是无常为人民服务呐。整了半天也跟咱们道上收保护费的规矩一样,想得到他们的法律保护,还得缴纳税金哦!”
“这不是废话嘛!县老爷虽然被称为父母官,但可不是你父母,受人保护就得拜山头拿孝敬,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要的钱比我们要收的保护费可少多了,而且还是按收入比例来的,这样赚得多的多jiāo,赚的少的少jiāo,倒是挺公平的。可以吸取一下经验。”
“不会吧,你们帮里收保护费还是按定额收呐?”
“啊。难道你们不是吗?”
顾大市长头一次见到这种大佬云集的场面,发现大多数人根本没有道上混的那种人的戾气和危险,甚至有两个年岁大的因为穿着儒衫唐装的缘故,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质。
作为主人的张凛墨先将顾钊桓引见给诸多大佬,然后给双方各自介绍一番。向来疼爱张显扬的高云生看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开口问道:“今儿怎么没看见扬扬,上学去了?”
瞧这话问的。不过对于把逃课当习惯的老片区帮会大佬们来说,这话问的还真是正常。而且身为人家监护人的张凛墨也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不是。上学有个屁用,老子把他撵到他二叔身边去了。小子xing格太面,应该多练练了。”
诸多大佬不约而同的吧咂嘴道:“跟那么个变态学,小心你家扬扬也成变态了。”
“那也是个最可爱最聪明的小变态。”张凛墨说着,开口问道:“不是说让你们去jiāo税吗,都过来我这gān什么。”
“因为我们准备一起去啊!”王钊义一手拿着jiāo税通知单扇风,一面说道:“这可是老子生平第一次啊,总得办的轰轰烈烈有点纪念意义。”
其余大佬们纷纷点头,觉得这是一场难得的热闹,应该凑凑。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中,老片区的百姓们和税务部门的有关人员很“荣幸”的看到了一个会让他们铭记一生的“大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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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demeter筒子扔了一个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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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颤抖吧,凡人们!
中午十二点四十八分,从老片区通往市中心辰阳街中段的税务部东区分部一带的街道上,身穿黑色西服带着黑色墨镜的保镖形象的路人明显多了起来。他们是开着通体漆黑车身上却用明huáng亮漆标注了帮会图徽的大型货车过来的。在礼貌客气却不容拒绝的将主gān道上的车辆和行人撵到一旁的小街道上之后,这些穿着黑衣的保镖人物还给整条街道做了简单的清理。用大扫帚扫去了遗落在街上的垃圾废物,最后还用水车清洗了整条街道。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市中心最繁华也最脏乱的街道就焕然一新,就连街道两旁gān枯的树木都比刚才jīng神了许多。这样许久未见的gān净整洁让两旁围观的路人们啧啧赞叹,纷纷表示要是市里清扫队能招聘到这样的清道夫,那么老片区一定会成为全国最著名的环境整洁的城市。
在简单的清理过街道之后,这些看似是保镖的人物们还从道路两旁开过来的货车上拿出一捆捆旌旗,人手一份,然后分别站到街道两旁,两人之间间隔两米,从看不见的街头一直蔓延到目不可及的巷尾。就好像前朝时候大人出巡戍卫在两边的龙禁卫一样。随着黑底绸缎,遍绣金龙的旌旗迎风招展,一股威压沉默的气氛慢慢弥漫起来,整个主gān道仿佛戒严一般变得空空dàngdàng,却有一种山雨yù来的威严赫赫。
见此qíng景,两旁围观的群众们隐隐有些骚动,纷纷向周围的人打听起来。甚至还有胆子不小的路人直接凑到黑衣保镖面前询问的。当然,最终被人家用一种几乎要透过黑色墨镜直戳人心的凛然目光给bī了回来。看着这些脸上明显带着“我在工作,别来烦我”qíng绪的黑衣保镖们,围观的路人心底的好奇却是越来越重了。因为这样的场面,在老片区已经很久没见到了。就算是前几年省里领导前来视察,都没这么隆重过。而摆出这样隆重场面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暗暗打量了许久,一些有见识经过古的老人家终于从尘封的记忆中倒腾出这些旌旗所代表的含义,纷纷压抑着嗓子低声惊呼道:“是老片区,是张家帮的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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