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扬摇了摇头,他看着面前这张有些脸熟的面孔,却记不清这人是谁。
“我爸呢?”
大堂经理并没有察觉到张显扬的异样,依旧满脸堆笑的说道:“老大在四楼,和许多帮中长老们办正经事儿呢。要不三少先在三楼贵宾区玩儿一会儿,过一会儿再去四楼?”
张显扬知道大堂经理口中的正经事儿差不多就是“修理”服装厂老板的事儿。他就是为这事qíng来的,当即摇头说道:“我找我爸也有正经事儿,现在就要上四楼。”
大堂经理有些为难,张家老三晕血的“窝囊名声”道上人差不多都知道。可现如今四楼要办的事qíng,明显就带着点儿血腥味儿的。他想要开口劝劝张显扬,却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劝。
张显扬一看大堂经理的表qíng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立刻开口说道:“带我去四楼,我有事儿找我爸。”
话中的不快和不耐烦很准确的传递到大堂经理耳中,大堂经理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伸手招过墙根儿下站着的保全人员,开口吩咐道:“带三少上四楼。”
那保全人员点了点头,引着张显扬走到楼口电梯间。伸手替张显扬按了电梯,对里头的接待小姐说道:“三少要去四楼。”
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超短裙的电梯小姐有些诧异的看了张显扬一眼,没说什么。
电梯一直升上四楼,叮的一声之后电梯门打开,露出铺着红色地毯的长长走廊,棚顶和左右墙壁都镶嵌着金huáng色的大理石瓷砖。上头是一盏盏水晶吊灯,看起来异常奢华糜烂。有男子疯狂痛苦的叫喊声从里面穿出来,其中混合着许多人的笑声,骂声还有搓麻将的声音。
电梯门口两个把门的小子早就在对讲机中得知张显扬上来的qíng况。虽然不知道这个向来很少进赌场的三少为什么来,不过两人还是恭恭敬敬的把张显扬带到了几位大佬们都在的一号办公室。自然也有两个穿黑衣的保镖人物守在门外,瞧见身穿校服的张显扬,明显都有些愣神。
其中一个转身进了办公室,不知道说了什么,里头一下子安静下来,又隔了约有十分钟,那保镖才出来告诉张显扬可以进去了。
张显扬背着书包进入办公室,gān净的名牌运动鞋踩到厚厚的地毯上,有种cháo湿黏腻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茉莉花香水味道却依旧无法掩盖那丝淡淡的血腥味。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打手靠墙站着,规规矩矩的就好像是外面的服务生一样,瞧见张显扬打量的目光,还努力露出一副天真和善的笑容。不过在一般人看来,那种笑容跟魔鬼的恐吓没什么两样。
靠窗户的位置上支着一桌麻将,四个长老级别的老头子努力装出一副闲散打牌的模样。不过要是桌腿上没有残留那几滴血迹,恐怕效果会更好一些。
办公室中央的欧式大沙发上半坐着一个身穿花布衫四角裤的中年男人,男人长得很jīng神,面相甚至可以称得上清秀两个字,只是从眼角到颧骨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他的身材很高大健硕,一只腿曲起踩在面前的小茶桌上,浑身散发着嗜血的狠戾气息,就好像一只盘踞在糙丛里盯着猎物的猛虎。他就是老片区黑道张家当代家主——素有黑虎之称的张凛墨。同时也是张显扬的大舅舅,不过在张显扬十六岁以前,一直都称他为“老爸”。
这个男人,因为当年对妹妹的一个承诺,将自己的外甥留在身边当做儿子一般的养大,爱如己出,最终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家破人亡,被乱枪打死。
一切的错都是因张显扬而起,所以重生一回,张显扬要努力偿还自己的罪过才行。
看着张显扬一进屋就默不作声的站着,男人伸手将张显扬招到身边,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跑这边来了,不会是有人欺负你了吧?”
张显扬看着依旧jīng神活蹦乱跳的大舅舅,眼中闪过一抹流光,摇头说道:“在老片区怎么有人敢欺负我,老爸你真是瞎担心。”
几个打麻将的长老也都起身走到这边来,一个个笑眯眯的开口问道:“三儿怎么想起来赌场这边了。你要是闷的话可以来高四叔的夜总会,比这边好玩儿多了。”
另外几个则推着高云生道:“别教坏小孩子,咱们三儿可是要上大学的小乖乖。怎么可以去夜总会那样的地方。”
张显扬乖乖的和帮中四位长老打了招呼,然后低头向张凛墨道:“在学校的时候听说欠债的服装厂老板被抓到了,所以我才过来的。”
张凛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张显扬笑着说道:“因为觉得最近的衣服很老土不喜欢,就算是名牌也都是大家一起穿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就想着找个服装厂特别为我做衣服,顺便也可以赚点零花钱。又正好听到了这件事,我就过来看看。”
张家老三从小就注重穿衣打扮,跟个花孔雀似的爱漂亮,整个老片区的人都知道。所以大家听了张显扬的话,也没觉得奇怪。倒是高云生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咱们家三儿越来越有主意,名牌衣服都不稀罕了,还得要自己设计自己穿。你会设计吗?”
张显扬看着高云生笑道:“我也会给高四叔和所有帮会里的长老设计衣服的,到时候大家要记得穿才是。”
高云生想象着张显扬做出来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脸色没那么好了。
张显扬看了一圈儿,明知故问的说道:“怎么没看见那个服装厂的老板?我刚刚听到了有人惨叫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张凛墨有些无奈的看了张显扬一眼,给靠在墙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转身进了里面屋子,过了几分钟,手里提着一个浑身湿淋淋的男人走出来。张显扬留意到这半昏迷的男人已经是满身伤痕,之所以浑身湿漉漉的,估计是用水冲掉了身上的血迹。
感觉到张凛墨体贴细致的做法,张显扬很感动的勾了勾嘴角。
打手将欠债的服装厂老板扔烂泥似的扔在地上。再次清醒过来的服装厂老板连滚带爬的爬到张凛墨的脚下,拽着张凛墨的裤腿苦苦哀求道:“求老大再宽限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还钱的。”
张凛墨抬腿踢开服装厂老板,伸手从面前的茶几上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道:“借了高利贷还不起的事qíng又不是没有过,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叫你先还一部分利息也行。不过你居然敢欠钱逃跑……真以为老片区张家的名声是用泥捏出来的?按照帮规是要把你大卸八块送到卖器官的地方以儆效尤……”
服装厂老板脸色大变,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求求老大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也不敢逃跑了。老大绕我一命吧,咱们可是三十多年的老邻居,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我不能出事的。”
张凛墨摆了摆手打断服装厂老板的求饶,继续说道:“不过我儿子现在缺一个做衣服的裁fèng……算你走运!”
张凛墨在服装厂老板期待的目光中弯身拍了拍他的脸,开口说道:“好好跟着我儿子,你的命现在是他的了。”
服装厂老板闻言,只知道自己不用去死。立刻感恩戴德的磕头道谢,张凛墨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开口嘱咐道:“按照契约,你的服装厂已经是我的了。我会派人去服装厂收账,你小子别跟我耍花样,明天去收账的人要是少收了一个螺丝钉……”
张凛墨打量着服装厂老板已经被打折的腿,狠狠说道:“我儿子的裁fèng只用手也可以工作的。”
那服装厂老板带着惊魂未定的庆幸猛地摇头道:“不会不会,我绝对不敢耍花样的。”
张凛墨特看不起服装厂老板这种卑躬屈膝没担当的模样,挥挥手示意下面的人先将人拉出去。张显扬没等张凛墨说话,就拍着胸脯保证道:“老爸放心,等我的服装厂赚了钱,一定会补偿帮会的损失的。”
张凛墨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开口宽慰道:“就算是把他卸了卖器官顶多也就换个一百来万,就当是提前预支你的零花钱了。帮会里不差这么一点儿钱。”
张显扬知道张凛墨嘴上这么说,过后却一定会掏腰包将这一百多万的差额补上,好让帮会其余的人不乱说话。他现在无法扭转张凛墨和其余长老的观念,只好再次保证道:“我这次一定会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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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显扬正努力走在披羊皮的道路上~~
第四章
顺利解决了服装厂老板的事qíng,张凛墨和帮中几位长老以及赌场的负责人就高利贷的借债款额估量方法以及对借债人监管不利的种种失误开了个小会,期间还不忘吩咐下面人给闲呆着无所事事的张显扬弄些吃的,千万别饿着正在长身体的张小三儿。等到时间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几个人的会议告一段落,张凛墨搂着张显扬的肩膀坐车回家。
轿车从西街赌场一直开往老片区张家里,越接近地方就觉得四周的景色越来越空旷。和高楼林立,灯火通明,明显具备现代化气息的市中心不同,老片区最核心的地区张家里依旧保留着建国前的古色古香。随处可见青砖黑瓦的破旧小院子以及民国时代就修建起来的西式小洋楼,最接近现代气息的就是二十多年前老片区张家带领旗下帮会集资建造的几十个民宅小区,大多数楼房也只有低矮的六层,格局也都是最保守的一百平左右,都是帮会人员的家属楼。
这里就是老片区张家里,老张家固守近百年的大本营。整个张家里底下十米的位置,便是老片区张家最富盛名的逃生密道,旗下犹如蜘蛛网一般遍布整个老片区,是老张家赖以生存的最后也是最坚固的保障。
上辈子,京城李家和京城张家的人用十年时间布下一个骗局,哄骗张显扬将密道的qíng况说出来,导致了整个老片区张家的土崩瓦解,烟消云散。这一世,张显扬就是拼了xing命,也要保住老张家。
坐在张显扬旁边的张凛墨一直打量着自己沉默寡言的儿子,瞧见张显扬脸上若有所思的表qíng,张凛墨沉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最近消停很多?”
张显扬回过神来,开口应道:“就是觉得和市中心相比,老片区一带确实有些破旧了。”
张凛墨脸上不赞同的神色表露的非常清晰,立刻想到了最近市里头也派人和他说过要对老片区一带进行拆迁改造的事qíng。在张凛墨看来,这件事qíng明显就是市里头有人不怀好意,想要趁此机会cha手老张家的势力。如今听见张显扬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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