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眼见已无法挽回,苦著脸走了出去。一边暗道:堂主真会哄我,那小祖宗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劝了。忽然想起独孤漱玉唱过的一首歌:「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不由想到,这首歌用在我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只不过要改一下,改成「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才对。
偷偷潜到一棵大树后一看,只见方圆五里之内,除了百味子和独孤漱玉以及那些已经石化的贵宾之外,已经连只乌鸦昆虫都见不到了。他不由觉得好笑:看来动物预知危险的能力要比人qiáng的多,这么会儿功夫,就逃的无影无踪了。漱玉还真不是盖的。或许真该培养培养他这恐怖的啰嗦功夫,说不准到时候他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连独孤傲和堂主两人联手都要落败呢。可是一想到培养的过程,他必然拿自己等人陪练,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立时打消了这想法。
再看独孤漱玉,神采奕奕,口沫横飞,舌头仍在灵巧的翻动著道:「综上所述,就是说明男人绝对有哭的权力。而且绝对不亚于你们女人。你们听明白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梁易险险歪倒在地上,说了这半天,竟还是这个话题。再看那边,还没等chūn香说话,芳和已忙不迭的道:「明白了明白了,你快走吧,我们也要休息了。」
独孤漱玉点了点头:「嗯,这才象话嘛。看你们以后还说不说我哭就不像男人了。为了避免将来我笑的时候,你们也觉得我不像男人,下面我要给你们讲一讲男人也绝对有笑的权力。无论是微笑,jian笑,苦笑,大笑,狂笑……」
「扑通」一声,梁易彻底倒在地上。却听那边也有「扑通」声响起,偷偷望去,原来是chūn香公主和几个歌女一起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芳和的脸色难看无比,有心赶走这个奇怪又恐怖的人,却见东方闻似乎对他颇为看重,不敢轻举妄动。待要不赶他走,嘴角抽搐了几下,看来等一下自己也难免要昏过去了。只企盼上天能可怜可怜她,让她早点昏倒算了,也省得耳朵遭此大罪。
「公子说了半天,也该歇息歇息去了。我们已明白了,男人无论是笑是哭,都有权力。你看我们都走了半天的路,也该进去收拾收拾,躺一躺了是不是?」活了这么多年,芳和第一次这样和人说话,就是独孤傲,也没让她这么低声下气过。
独孤漱玉这才露出笑容,心道:好,第一个回合旗开得胜。暂时鸣金收兵。这边才和百味子道:「老祖宗,走,我们去吃东西去。说了半天,我也饿了,让厨房给咱们做只叫化jī吃。」
第五章
正是清秋时节,天上一轮圆月,仿佛也显得格外清亮,淡淡的月光一泻千里,为大地蒙上一层柔和的薄纱。
芳和披著一件轻裘披风,站在大门口,借著月光,恨恨的盯著刚刚换上去的牌匾,「绿萍」小筑两个大字就像是一双嘲笑的眼睛,让她的心里抑郁难平。傍晚的时候,她听到换匾的人说:东方闻本要把『桃花小筑』改为『枫叶小筑』,可那个独孤漱玉偏要说枫叶与桃花都一样是红的,坚决不许用那个名字,因此东方闻便改成了现在的『绿萍小筑』。
正想著,chūn香公主也踱了出来道:「怪冷的,娘娘站在那里做什么?那些人的话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红和绿不都是一样的吗?费神去寻思它gān什么?」
芳和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糊涂,本宫岂是在想『红,绿』的问题,只是单从这一点来看,那个叫做独孤漱玉的小鬼在东方闻的心目中必定占据著重要地位,说不准他就是你的qíng敌,怎生想个法子,把他压下去才好。」
chūn香一听这话,不由面上变色,左右望了望,并没人听见,方急道:「娘娘,我是再不敢去惹他了,只求他不来惹我,已是烧了高香了。你没看他说起话来,连东方堂主都跑了吗?再说娘娘也是多虑,男人对男人怎会动感qíng?或许东方堂主不过是将他当弟弟一般宠著吧。」
芳和面色一变,尖声叫道:「你懂什么?男人为何不能对男人动感qíng?绝世宫主独孤傲,那么英雄的一个人物,和我都有了婚约,还不是为了苏雪衣那个下贱男人放弃了我,连到手的江山都不要了。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堂弟,也在bī著他的老师做男后,弄得天下皆知,全然不顾别国笑话,有这两个例子还不够吗?你竟然还在那里做梦呢,真真气死我了。」
chūn香还从未看过她如此严厉的样子,不由得吓坏了,呐呐的跟了进来,却见芳和立在当地,嘴角边噙著一丝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道:「独孤傲?独孤漱玉?好,太好了,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
「娘娘,你想到什么?」chūn香好奇的问,却见芳和一笑道:「没什么,胡乱想想罢了,你去看看那帮舞jì,明天可要让她们好好的表演,别让人小看了咱们。」说完款款去了,留下chūn香仍在琢磨著她的用意。
第二天上午,东方闻便派人来请独孤漱玉去欣赏歌舞,百味子本来料定他不会去,说不准还会搞破坏,谁知竟见他一口答应,这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忙问原因,独孤漱玉哼了一声道:「我就是想看看东方大哥会不会受不了蜘蛛jīng的诱惑,如果真挡不住这汹涌而来的桃花水,我也好早做防范,若我只顾著眼前利益,一时兴起破坏了,哪里还能知道东方大哥到底是块真金还是只是一张金箔啊?」
这个回答也算一绝,当下两人来到前厅,只见众人多已入座,独孤漱玉眼见梁易坐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看也不敢看自己一眼,不由嘿嘿一笑,几步来到他身边坐下,甜甜的唤了一声「梁大哥」。
呐梁易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个隐蔽所在,又在心里念了几千句佛,只可怜他佛缘太差,竟没有一个神佛肯保佑他,。再听到那句可以做糖水用的『梁大哥』,他只恨不得可以像土行孙那样土遁离开这里,心里头叫苦不迭,面上还不得不陪著笑容对著小祖宗,否则以后的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梁大哥,如果你这可以称作是笑容的话,那世界上就不必再有哭的表qíng了。」独孤漱玉开心的讽刺道,却听见东方闻飘过来的冰冷声音:「漱玉,过来。」
想也知道堂主现在愤怒的眼神,梁易不敢抬头看东方闻吃人般的视线,战战兢兢的求到:「小祖宗,你快过去吧,我还年轻,看在我们好歹还有点jiāoqíng的份上,你别害我英年早逝啊。」
独孤漱玉见东方闻为自己吃醋,不由更加开心起来,也顾不上继续捉弄可怜的梁易,蹦跳著来到东方闻身边,忽听见几缕悠扬的笛声,歌舞便开始了。
图卡国虽是北方,这些女子却多系芳和从擎风带来的南方女子,歌声舞技著实出色,芳和冷眼瞧著东方闻,只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并不像那些大臣一般急色,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却也为该如何打动这个铁一般的男人暗暗苦恼。
忽一眼看见独孤漱玉,正得意攀著东方闻的胳膊,让他喂自己果子吃,示威之意不言而喻。更是气恼,心中道:我就看你能横行到几时,哼,等到了那个时候,且看你还能不能像昨日那般口若悬河。
一场歌舞下来,芳和与独孤漱玉各自都探明了自己的目的,一忧一喜。待回到绿萍小筑,芳和便忙叫过一个亲近侍卫过来,对他道:「你去麒麟山一趟,找那里的大当家的,就说有一笔大生意要和他做,约他尽快和我面谈。」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相安无事,独孤漱玉还奇怪,对百味子道:「那个芳和看起来是真的被我吓怕了,我本来以为她意志力会坚定一些,再使出一些厉害的招数,到时候我就可以和她痛痛快快的分出胜负来。唉,现在可好,她被我吓的闭门不出,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表现的那么出色。」
他可不知道芳和这里自有主意,哪里肯轻易去招惹他,忽一日,侍卫回转,对她道:麒麟山的大当家何难带领几个兄弟不日就到,并约她在初三的晚上到西边的小树林子里面谈。
芳和闻言大喜,到了初三这日,便乔装打扮,来到树林子里,果然只见一个戴著恐怖铁面具的高大健壮男子已等在那里。
那男子见了她,微微一笑道:「何某有幸,竟蒙娘娘垂青,只不知娘娘贵为国母,有什么事是要我这土匪头子帮忙的?」
芳和展颜一笑,道:「有些事,是我这种身份办不了的,自然就要请你们帮忙了,土匪又如何?自古有话『官匪一家』不是吗?我只问你一句话,这笔买卖你接还是不接吧?」
何难jīng光闪闪的双眼电一般的看著芳和,良久忽大笑起来道:「娘娘,你既找到了我,想必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有钱赚,我何难有什么不敢的?」
芳和点了点头道:「钱我自然有的是,随你开价,可是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开这么高的价钱,自然是因为你的对手不是寻常人,你可想清楚了吗?」
何难呵呵笑了几声:「这个我自然知道,寻常人娘娘也不用找我了,但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娘娘出这么高的价钱。」
芳和霍然转身道:「你听好了,我要你绑架一个人。」
何难「哦」了一声道:「但不知是何人,让娘娘如此大费周章?莫非是绝顶堂主东方闻不成?不过想也不可能。」
芳和冷冷一笑道:「若是他,你就怕了吗?」
何难摇摇头道:「自然是不怕的,东方堂主武功高我是知道,不过我自认我的武功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只是他背后撑腰的人,不就是皇上吗?娘娘因何又要绑架他?」
芳和又冷笑了一声:「他哪里用得著人撑腰啊。」又正色道:「我要你绑架的人虽不是东方闻,却是他身边一个极其亲密的人,此人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一旦被他得知是你绑架了他,很有可能dàng平你的麒麟山,这样,你还敢做吗?」
何难咧了咧嘴:「有什么不敢做的,娘娘也说的太过了一些,怎么知道他就厉害到能dàng平我的麒麟山,到底是谁,你给我说个痛快吧,这样遮遮掩掩的,累的慌。」
芳和眼中露出赞赏之色,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听著,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独孤漱玉,他蓄著一头很奇怪的短发,非常容易辨认,你绑了他后,带到麒麟山去严刑bī供,让他承认他和绝世宫主独孤傲有关系,最好能bī得他承认他是独孤傲的人,来绝顶堂做卧底。若他死也不肯承认,就杀了他,毁尸灭迹,听明白了吗?」
何难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半晌方嘿嘿笑道:「娘娘这笔买卖确实不好做的很啊,竟然还牵扯到绝世宫主独孤傲。」
芳和得意的笑道:「你怕什么?我只是让你把他屈打成招,又没有说他确实和独孤傲有关系,你放心好了,他除了姓氏和独孤傲有关联外,其他的哪能攀的上独孤傲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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