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难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痛快道:「好,娘娘,这笔生意我接了,你就等著瞧好吧,到时我给你信儿。」
何难这次除了两个结拜兄弟,只带了几个亲信来,本来潜入绝顶堂绑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谁知独孤漱玉为了对付芳和,第二天一大早连晨练都没有做就偷偷的跑到大街上要买一些工具。因为百味子是个好奇心qiáng的人,独孤漱玉并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做出的现代东西,因此只是孤身一人就出来了。
何难一看之下,不由大喜过望,在心里狂笑了几声,暗道: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真是天助我也。看看正是大清早,街上并没有几个人,因此偷偷跟随独孤漱玉转过一条巷子,趁著无人看见之际,手起掌落,便将他劈昏过去。几个手下迅速驾来一辆马车,将独孤漱玉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车里,扬长而去。
再说东方闻,一早起来不见了独孤漱玉,原以为他不过是出去转转,这小家伙总像是有用不完的jīng力似的,每天早早就起来,以前也经常发生这种事,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可是当他找遍了整个绝顶堂还没见到心爱的小人儿后,心中便不由得有些发毛,赶紧叫来梁易,让他带著一些人到街上去找。
梁易知道事qíng重大,哪里还顾得上埋怨,又确实担心独孤漱玉的安危,本来还以为只是他年少贪玩,可是大街上找了一天,就差没挖地三尺还是不见独孤漱玉后,他的心里也开始极度不安起来。再听绝顶堂的人和街上的人并没有谁见过独孤漱玉,那不安就一点点的变成了恐惧。
发疯似的找了两天,仍是不见独孤漱玉的影子,东方闻起先还bī著自己要镇定,可到了后来,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害怕,整个人不由得就有些疯狂,好在百味子在这里拦著,否则这件事足以将他生生的bī疯。
梁易也红了眼睛,几天没吃没睡,只是不断重复的寻找,既盼著能找到,却又害怕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矛盾的心思将他煎熬的日夜难安,不到三天,人就瘦了一圈。
且不说绝顶堂因为独孤漱玉的失踪闹的地覆天翻。单说独孤漱玉,与几个土匪一起坐在马车里,昏昏沉沈的醒了过来。
何难看到那双大眼睛扑哧扑哧的眨了眨,然后彻底睁开,起先还是迷糊的目光让人觉得十分可爱,后来一双眼睛便闪闪发亮的有些吓人。他心中暗道:须从一开始便让这小鬼害怕,压制下他,以后就有办法bī供了。想到这里,清清嗓子,还没等说话,独孤漱玉特有的清脆声音已然响了起来。
「哦,这位大哥,我可不可以问问,我现在是被绑架了吗?」独孤漱玉眨巴著一双人见人爱的大眼睛。或许是错觉,何难竟觉得那双眼睛里,分明闪烁著期待和兴奋的光芒。
「咳咳咳,不错,你是被绑架了,现在是我手里的人质。老实告诉你,老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你若惹我不高兴,小心老子立刻撕票。」把能想到的恐怖语言都用上了,何难心中很满意自己的这套说词。
「啊!」的一声大叫险些震破他的耳膜,就听独孤漱玉先是哈哈狂笑了一阵,接著兴奋的道:「真的吗?这位大哥,我是真的被绑架了吗?啊,这真是太好了,我来古代这么些日子,也经历过不少事qíng了,可是唯独我最最最想经历的绑架滋味,却始终无法尝到,如今终于如愿了。我的小说啊,以后再写到这个qíng节的时候,一定不会苍白了。」他激动的险些流泪。又抬眼用坚定的目光望向何难,用很诚挚的语气道:「大哥,虽然你绑架了我这件事让我十分的感激,但是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你看你现在的这身行头吧,嗯,确实有那么点绑匪的样子,说得话虽然不像书里写的那样到位,也算是难得了。但是你千万要记住,要把这副凶狠的样子进行到底知道吗?不要做著做著,就忽然因为我太可爱了而下不了手,什么辣椒水,烙铁,老虎钳等等都统统用在我身上吧。我是绝对有那种为了文学艺术而献身的jīng神的。」
何难呆呆的看著独孤漱玉时而兴奋,时而激动,时而庄严的表qíng,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有人被绑架后会是这个样子的吗?独孤漱玉看著他石化成雕像的样子,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道歉道:「哦,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一时太过兴奋,竟忘记了你可能根本不懂辣椒水,老虎钳这一类的近代刑具,不过没关系,我会细细的讲解给你听的啊。首先我们来说说辣椒水……」
一个时辰后,车里传出一声凄惨的大叫,然后赶车的仆人便看到他们山寨里的大当家的抱头鼠窜的爬了出来,一边大声道:「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你……」他指著车夫,命令道:「去给我进里面看著他,不许他跑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车夫呆呆的望著即使戴著面具也能感觉到那份气急败坏的大当家的,他不敢违抗命令,可是想来想去,有一个问题还是要问清楚的。
「大当家的,那这车,这车谁来赶啊?」车夫小心的问著,开玩笑,这可是在山区,一旦没人赶车,很容易翻的。
「我来赶。」何难一把夺过车夫的鞭子,声音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冰冷:「你,进去给我看著人质。」
「是是是。」车夫眉开眼笑的道,转身进了车里,心里还嘀咕:大当家的八成是坐腻味了,想换点环境,尝尝赶车的新滋味,我乐得进来歇歇呢。谁知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位大哥,你是刚才那位大哥派过来继续学习的吧?」旁边的人质很兴奋的问。车夫瞅了他一眼,心道:「死到临头怎么还这么高兴?旋即又有些同qíng起来,唉,多可爱的一个孩子,竟然被生生的吓疯了。可怜可怜。
「这位大哥,既然又派了你来学习,那你可要认真听讲,别等刚才那位大哥问到你的时候,一问三不知,太丢我这老师的脸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讲的很仔细的,一定讲到让你铭心刻骨为止。嗯,刚才一个时辰里,我已经讲完了辣椒水的制作过程,下面我们来说说它的用途……」
半个时辰后,何难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车夫比自己更加凄惨的叫声,接著看到他也连滚带爬的窜了出来,一把拽住赶车的鞭子,哭著道:「大当家的,俺怎么能让你做这种粗重的活计呢?还是俺来做吧。」
「不用,不用,难为你成年到头的辛苦,今儿让我来替你gān点,你就好好进去享享福吧。」何难假惺惺的说著。从来没想到坐在车外竟是这么的幸福啊,呼啸的山风让车里的声音一点儿都传不出来,除了那声惨叫。
「不,大当家的,让你在外面赶车,俺就在里头坐著,心也不安那。」车夫又挤出几滴泪水,企图能打动何难。
「咳咳咳」咳了两声,何难忽然将头凑近车夫,压低了声音道:「你老实告诉我,辣椒水这个讲没讲完?」
车夫长长叹了一声,擦擦眼泪道:「要是讲完了,俺还用得著叫的那么惨吗?连用途还没讲完呢。」
「什么?」何难惊叫一声道:「用途还没讲完?辣椒水不就那么几个用途吗?他能编出什么花来?讲了这半个时辰?」
车夫忽然又哭了,委屈的道:「他要只讲用途也就完了,每讲一样必定要举出许多例子来,偏偏他所说的那些例子,俺一个都听不懂。什么意什么利的方法,美国的方法,印第什么人的方法,还有很多很多奇怪的名字,大当家的,俺是真的听不懂啊。」
何难脸色发白,他怎么会不知道独孤漱玉扯起来没完的本领,就在刚才,他才亲身领教过。那小鬼也是举出了什么日本的制作方法,法国的制作方法等等之类,别说这个车夫了,就连自认博学多才的自己都听不懂,也难怪这车夫会气的哭了。
「哼哼,欺负人也没有这样欺负的。」何难狠狠的道,却说什么也下不了决心重新回到车里,倒是在后面骑马跟著的几个手下,看见这边大当家的怎么出来和车夫聊起天来,不由觉得奇怪,忙催马上来问原因。
何难和车夫就把缘由说了,那几个手下都笑道:「大哥想必是糊涂了,啰嗦有什么可怕,左右把他的嘴堵上也就完了,还怕他能说出话来不成?」
何难一怔,接著大喜道:「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真是被那小鬼啰嗦的糊涂了。」这边撕下自己一块衣襟,转身进了车里,不由分说将独孤漱玉的嘴巴堵上。
舒舒服服的坐在那里,他嘿嘿冷笑道:「哼,我让你再说话,有本事你再说啊,说啊,你要说的出来我就把姓倒过来写。哈哈哈……」
「真的吗?」一个陌生的声音让他的笑声嘎然而止。「谁……是谁?是谁在说话?」他左右望了望,并没有一个人影,看向独孤漱玉,嘴巴里的布团也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莫非是自己的耳朵被啰嗦出毛病来了。刚这样想,就听那个陌生的声音继续道:「笨蛋,这里只有你和我,当然是我在说话了。」
何难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连声音也颤抖了,哆嗦著的手指颤巍巍的指向独孤漱玉,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人是鬼?我不是已经把你的嘴巴堵上了吗?你……你怎么还会说出话来?」
只听那个陌生的声音格格的笑了一阵,才道:「土匪大哥,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吧,难道竟然不知道腹语这回事吗?奇怪,我看那些武侠小说上,都有很多关于腹语的描写啊。」
腹……腹语?何难听到了自己心脏停摆的声音,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竟然被他遇上了,本来他该感到很荣幸才是,但现在由这个超级啰嗦的家伙使出来。拍了拍额头,老天爷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害他啊。
「土匪大哥,你确定要听著我的腹语说话吗?可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的腹语使用时间过长后,就会导致声音尖锐难听,你确定要听这么一个声音和你说话吗?我是没所谓了。」说到最后一句,忽然变得如厉鬼般尖锐yīn森的声音,让何难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呵呵,还真是说变就变啊,土匪大哥,你来评价一下这个声音吧。呵呵呵!」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起,何难觉得整颗心似乎都被揪在了一起,连忙一把拽出独孤漱玉嘴里的毛巾,就见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土匪大哥的神经看起来也不是很坚qiáng嘛,我以为你还能再坚持多一点时间的。」
何难彻底的认识到:比一个啰嗦的独孤漱玉更为恐怖的事绝对就是用腹语啰嗦的独孤漱玉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大吼道:「听你这种声音,还不如去死。」
独孤漱玉点点头,笑道:「土匪大哥有这种认知就好了。下面,我们接著谈辣椒水的用途以及用法,还有它的效果和善后。」独孤漱玉兴致勃勃的道:「上一回我们讲到了意大利的辣椒水的用途,现在我们来讲一讲英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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