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漫_施夷光【完结】(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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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经过天下第一青楼的时候,他没有止住步伐细细地瞧它一瞧。今天这天不见亮的,他就孤身一人离开了银庄,去了现如今的岳府。

  那可是他和荷衣发生故事的地方啊。两年后再见,总忍不住心里的隐隐作痛。

  天还灰蒙蒙的,岳府上上下下地忙不停。下人们抬着梁啊柱的在府外搭起了一个大大的擂台。

  这是做什么,比武官方MM英姿上传还是弄文?

  再一看,擂台四周挂满了喜气洋洋的红绸锦罗,鲜花把整个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擂台似乎又不是擂台,通常比武弄文的要比这矮很多。而岳家这个台面,高高的倒像是楼阁。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挂了一块金色镶边的大红牌匾,题书四字――抛绣招亲。

  原来是岳府给闺秀招亲选夫来了。

  很没趣。

  钦涯转开视线,正准备迈步离开,背后却有人掌着他的肩拦了他的去路,“钦涯兄,别急着走。今天你才是主角。”

  钦涯回头一看,惊讶道:“于子期?”

  正文 第256章 大结局(7)

  于子期?

  他不是该和荷衣在眉山的竹楼里过着风清云淡的生活吗?

  他不是和荷衣已经有一个足足一岁的孩子了吗?

  怎么于子期又会出现在蜀都城?

  有下人来禀报说:“少爷,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天一亮放鞭pào了。”

  这才刚一说放鞭pào,那头便纷纷涌来了人群,都是些年轻的男人居多。

  于子期说:“知道了,辰时一到便放鞭pào。”

  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个个都迫不急待地争先恐后地挤到最前面去,给自己选一个最好的位置。

  “听说,这岳家小姐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谁要是接了她的绣球,可就有艳福享了。”

  “别说是岳家小姐的容貌了,就她这家世,就够让人流口水了。”

  “别说了,快注意看,那边准备点鞭pào了。马上就要开始了,安静一点。”

  于子期和钦涯就站在台下,被人群挤来挤去,“岳家小姐招亲?”

  于子期看着钦涯的不解,解释说:“对,岳家小姐,我的远房表亲。”

  哦,他的远房表亲招亲,所以他来帮忙了。

  钦涯理了点头绪,又吞吞吐吐地说:“也姓岳?”

  “还有谁也姓岳?”

  钦涯看着于子期,沉默不答。

  于子期似又明白了,突然说:“对,荷衣也姓岳。”

  大家都不说话了,荷衣是他们共同的死**。

  良久后,钦涯缓缓抬起唇道:“她……她还好吗?”

  子期移开与钦涯对视的目光,黯淡了神色,轻声说:“她和孩子都很好,你放心。”

  钦涯说:“谢谢!”谢谢子期把荷衣照顾得这么好,还生了个孩子。

  于子期没有说话,这句“谢谢”他当得。也许,全天下,他是空前绝后的好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疼爱,爱乌及乌,一直,一直。

  鞭pào声响起,噼里啪啦的,让钦涯陷入了深深的记忆里。

  荷衣十五岁那一年,也是在岳府外比武招亲,后来他才知道她说下的那句惊天动地的话,“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荷衣要永生永世的跟他。

  而如今,行同陌路。

  记忆里的故事太让他沉沦了,每每一回想,他就被陷进去,无法感知周围,不法感知现实。

  以至那猛烈的鞭pào声都不入他耳。

  前来接绣球的人个个捂着耳朵,个个脸上露着欢天喜地的笑容。惟独只有他君钦涯,像个呆子一样的站在人群人回忆往事,被陷进去,出也出不来。

  这两年来的日子里,多少次回忆起她,都这般模样,像与世隔绝了,哪怕是天踏地陷,他也只活在那个回忆里,不理现实所发生的一切。

  “抛绣招亲现在开始。”

  有人站在那高高的楼台上,大喊一声,织锦的屏风后紧接着走出一位面蒙轻纱的女子,那身材婀娜多姿,迈起小步来十足的闺秀。只是,太可惜,她蒙着面,看不清底下的俊美容颜。

  那女子拿着绣球,左瞧瞧,右瞧瞧,怎么也舍不得把绣球抛出去。

  方才开场白的司仪又大声公布着:“今儿岳家小姐抛绣球招亲,谁要是接住了绣球就是岳家的夫婿了。今日内岳府便为新人玩婚。无论贫的富的,俊的丑的,有才无才男子,只要未婚,未有家室小孩,未有割剪不断的感qíng都可以接这绣花。”

  那妙漫女子站在楼台上,露着一双柔qíng似水的眼睛,左瞧,右瞧,愁着不知该把球往哪里抛。

  那可是她的终身大事,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抛出去了。

  下面的人呐喊,“岳小姐,抛这里。”

  “抛这里。”

  “抛这里啊,岳小姐。我娶了你一定会对你好的。”

  “抛这里,抛这里……”

  这么一喊,那女子倒真不知道该抛哪里了。

  她闭上眼睛,往那最高的地方抛去。

  钦涯仍旧沉浸在过去和荷衣的酸甜苦辣之中,前生今世的。那个回忆好长,好长,长到似乎用剩下的时光都想不完。绣球抛下来了,他却不知。

  人们在呐喊,他也不知。

  这热闹,他不知。

  也不知,那绣球怎么就朝着他的方向飞来了。

  原本,他不会接住这个球,可是于子期那么一撞他,恰巧他一醒来就接住了迎面而来的绣球。

  众人一片失望之声传开。

  钦涯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子期,这是?”

  “你接了我远方表妹的绣球。今夜就得跟她玩婚了。”

  “什么?玩婚?”

  钦涯还反应不过来,“不,不,这绣球不能这么算。我是无心接的,这不能算。”

  上面的人说话了,“敢问公子可有妻室?”

  “没有。”

  “可有割不断的感qíng?”

  他正想说有,于子期抢了话说:“没有。”然后贴在他耳朵旁说:“如果你想见荷衣,就应下来。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知道她的下落。虽然,你有探子回来替你打探她的消息,可是如果我想,就一定能带她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

  这样的威胁对君钦涯来说,无疑是没有退路的。

  正文 第256章 大结局(8)

  华灯初上,蜀都城的夜热热闹闹,灯火辉煌。

  那最为沸沸扬扬的事便是岳家的抛绣招亲,传得全蜀都城都家喻户晓了。

  百姓们议论着,这岳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成亲当晚连当今皇帝君临尺都惊动了。

  宴席尽散。

  人走,喜气却仍旧洋溢着。

  钦涯心中有千百个不解。

  于子期威胁他说,若他不答应此桩婚事,要他一辈子也无法见到荷衣。

  他考虑片刻,仍旧是把绣球给扔了,坚持不娶这岳家小姐。

  一个心已经随着另一个女人的失忆而死的人,他还会再愿意娶妻么?

  “你不答应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因为你的拒绝,荷衣很可能丧命。”

  “这话什么意思?”

  “只有我远方表亲才能救荷衣。所以,间接的,荷衣的命掌握在你手里。”

  “荷衣怎么了,快告诉我?”

  “若是你还要耽误时间,那荷衣死得更快。”

  ……

  钦涯当时来不及考虑,一心只想着救荷衣,“绣球呢,在哪里,我接。”

  于子期只说,dòng房过后便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余的,不肯多说,人便消失了。

  为了一个荷衣,钦涯宁愿让于子期牵着鼻子走。他也相信,子期是为了荷衣好,所以,这dòng房就将就了得。

  依旧是昨日那般的大红喜字高高挂,红烛燃烧,帐罗前端庄地坐着他的新娘。

  只是时隔四年,物是人非,新娘不再是荷衣,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为害人而娶妻的冥王尊主君钦涯。

  他放眼望过去,喜*上的那人女人乖巧的等待他。不知是不是过于的思念荷衣,他怎么都觉得这就是四年前,这新娘就是荷衣。

  良辰美景,如痴如醉。

  可于子期的话像山一样压来,他心口好堵,到此时还摸索不出任何线索。

  究竟衣儿是怎么了?

  “你们把衣儿怎么了?”

  新娘不说话,低头静静聆听。

  “堂已经拜过了,可以告诉我,衣儿有救了吗?”

  新娘依旧闭口不答,对他的话又似闻若未闻。

  “快告诉我,衣儿究竟怎么样了,有救了吗?如果耽误了救她的最佳时机,我会踏平你们岳府的。”

  说好了,不要再如从前像个bào君一样。可他一想到荷衣的安危,他便qíng难自制。也许,君钦涯骨子里就的。他的那份温柔,只为荷衣而存。

  “为什么不说话?”

  钦涯瞪着*上的新娘,那凌厉的目光she过去,要把她的大红盖头给戳穿了。让她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冷气飕飕地飘来。

  好冷!

  丫环们早已被撇退,府上的下人们也早已歇息。值夜的男丁们也离这新房远远的,把安静留给这对新人,让他们享受这千金的刻。

  钦涯突然觉得很怪,这么大的岳府,为何这么少的人。

  殊不知,于子期早已经jiāo待,不许任何人打扰新人,所有的下人都被撤下了。

  难道,他就不觉得这份宁静是专为他而准备的吗?

  许是钦涯一心只顾着荷衣的安危,也就来不及细想什么,“荷衣在哪里?”

  那女子轻轻拂了拂手中的红手绢,终于肯说话了,“你那么在乎她,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她?”

  那声音?

  那声音……

  怎么可能?

  钦涯的大脑一片空白,被眼前的女人弄得不知所措了。

  纤纤玉指轻轻拂开她自己的红盖头,目光盈盈地望向他。她眼里已是痴,已是望眼yù穿,已是一片汪洋,“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她?”

  这声音,这容颜,这饱含眼泪的眼睛,她明明就是荷衣,明明就是。

  “衣儿……”

  谁知那女人脸色突变,瞬间陌生,“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你是衣儿,是我的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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