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厢房内的灯并未熄,那道黑影更明显地映在墙上。
清风明月的夜,有人无声的踏进荷衣的厢房。这阮妖楼,个个人都知道今夜是花魁接客的第一夜。捣乱这种事,阮娇楼是没人会做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是阮娇楼外的人。
还没有待荷衣反应过来,于子期的人已经闪到书房去了。
在那人的脚步声传进于子期耳朵里时,他已经知道来者何人。
卧室内,剩下荷衣一个人。再者,就是那道黑影。
君钦涯露面在荷衣身面前时,吓了荷衣一跳。那哪是一张人脸?分明是一张怒气冲天、魔鬼的脸。
他这么大火气是gān什么?
荷衣收了受惊的表qíng,坦然的迎对他的怒气。
君钦涯一进来,看到荷衣衣衫不整,胸前的衣服被人扯得稀烂。她身上那片遮体的布,一不小心又垂落下来,苏胸再次让男人目睹。这不是君钦涯关注的焦点,他关注的是荷衣身上的血,于子期方才喷到荷衣身上的血。
见了血,君钦涯愤怒的眼神转为担惊,“受伤了?”
荷衣努力的摇头,“没有,没有。”
荷衣怕君钦涯发觉书房里的于子期。她可不想看到君钦涯在她厢房杀人。那于子期要是死在这房里,她也别想以后安心地呆在这里。经历过冥界的她,还是相信冤魂这一回事的。
君钦涯安排在阮娇楼的暗线告知他,有人出下重金买下荷衣今夜时,他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真qíng。他并不知那是真qíng,只是知道自己不允许任何人碰荷衣丝毫。听到荷衣不表演节目,要直接为柯千百侍chuáng时,他像头没有思想只知进攻的牛火速赶往阮娇楼。
君钦涯是从阮娇楼正门进来的。看到他的人,谁也挡不了。
guī奴要挡他,“爷,花魁正在接客呢。”
那些姑娘看了,也只是看着。当看好戏一样。君钦涯把那guī奴像甩香蕉皮一样扔一边去,直径往荷衣厢房走进。只是他的步伐没有任何声音。
那guī奴也只好起身,前去禀报阮妈妈。
君钦涯把荷衣全身上下都检查个遍,确定荷衣没有受伤后,这才把手从荷衣身上离开,“把衣服穿好。”
荷衣纳闷,什么时候关心我得不得体了。为了不露chūn光,荷衣赶紧把那块垂落的布拉起来遮住自己的苏胸。荷衣这个样子真的是很láng狈,就像刚刚被人qiángjian过。
君钦涯急了,“那个人呢?”他搜索了整个卧室,看到荷衣高chuáng上赤luǒ躺着的柯千百,来了怒气,“你跟他苟且了?”
他把荷衣一把拉在怀里,凶狠地看着她。
她被他抱得太用力,有些疼痛地叫了一声。那声音有些娇滴,一时让君钦涯想象到荷衣在chuáng上时叫chuáng的声音,他更怒了,“你真贱。”
荷衣再没有力气,也要顽抗地推开不要脸的君钦涯。
死不要脸的君钦涯,丢他到青楼来不正是要让她招惹男人的吗?做一个青楼女子,接客是多么正常的事。她被柯千百欺负时,她的夫君在别的女人身边。她被柯千百差些要去身子时,是一个跟她无关的人救了她。
现在他骂她贱?
他骂她贱。
呵呵!
荷衣这一声笑,就像长空里突然滑落的流星,在天际闪过那般光亮的火光后所剩下的凄美。滑落的光火,永远的消失。荷衣的依恋亦然。这个该死的君钦涯,凭什么骂她贱。
“我喜欢贱啊?接客就是青楼女子该做的事,正常到像每个人都要吃饭一样。不止今天我要接客,今后我都要接客。只要有人给钱,我就接。怎么样?是不是你也想尝尝我花魁的滋味?那拿钱来,让阮妈妈给你排到明天。今儿我还有客人要侍候,颢琰王爷别扫我雅兴。”
这一连串的话,荷衣说得轻松,真正的轻松。君钦涯,他爱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岳荷衣不必要给他真正的理由。
“是不是我让你在这青楼正合你意,让你勾引男人,让你下贱,让你正玩得风生水起。”君钦涯字字句句无耻道。
荷衣笑道:“怎么?看我玩得顺水顺风眼红了?还想帮我转移地点,再一次折磨我?”
钦涯轻了语气,“我就真折磨你了吗?我就真让你受折磨了?”
好一个卑鄙的君钦涯,做了这么多一连串的事,竟不承认。
荷衣问――
新婚夜羞rǔ我的人是谁?
新婚夜让我看了自己的夫君睡在别的女人身边的人是谁?
新婚夜把我丢给色男的人是谁?
新婚夜杀我父兄五人的人是谁?
让我现在在这青楼接客,陪男人睡觉,同男人承欢的人是谁?
你还要怎么折磨?你把我放到哪里我都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活下去,随便你。
告诉你君钦涯,你只不过是个刽子手,毁灭了我的幸福,但是你毁灭不了我的jīng彩。
君钦涯听了荷衣说了一连串平淡的话,说得轻松,说得安然自得。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错了,头一次觉得心也会空。以前,背着仇恨,心只会痛。而现在,面对这么安然的荷衣,他像被抽空了所有。
“你是这么认为我的?我只会折磨你?”
荷衣答道:“颢琰王,折不折磨谁是你自己事。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还不走,还要在这里也看一回我的chūn光好戏?我大婚那天可是看够了。不过,我自己的chūn光,可不想有他人看见。你请回吧。”
第四十二章 君钦涯的悔意(中)
君钦涯正面面对着别开脸的荷衣。她脸上有丝丝的苍白,却依然那么安然。
荷衣高chuáng上睡死的柯千百,依旧死猪一样睡着。这一觉得睡到明日,日晒三杆才会醒来。君钦涯误以为荷衣刚刚跟他鱼水之欢,怒气不减,还夹杂着自自责。
的的确确,这一切都是君钦涯一手安排的。现在他倒觉得后悔。
他不甘心,他几次要得她身子,她都像是死人一样躺在他身下一动不动。今天,就只是一个出高价的恩客,她就甘愿地让那个恩客睡了。还故意在他面前说得坦然,做得坦然。
荷衣见君涯并无要走之意,开口道:“颢琰王是不是也想让莫笑我为你服侍?那请明天天黑时,带着银子同阮妈妈打过招呼后再来。这个时候我该送客了,请回吧。”
这话,荷衣已经说过了。君钦涯当作没听见,他瞟一眼chuáng上睡熟的柯千百,一把把荷衣拉近,抵在墙上。他除了粗鲁,还是粗鲁。他像是十年没尝过女人一样,把荷衣bī在墙边发了疯地亲吻。
他不缺女人,他不缺那档xing事,可是他缺荷衣的附合。
有谁敢像荷衣这样,躺在君钦涯身下了,还视他如空气。哪个女人不是投怀送抱,帮他宽衣,欢快地跟着他的节奏享乐。就荷衣例外。荷衣先是闭着唇,不让他的舌探进去。荷衣挡了他的入侵,他苏苏软软地咬着她的唇,撬开她的齿,舌尖一股溜滑进去。
你吻吧,除了凌rǔ,你什么也不会。荷衣gān脆不挡他了,舌头也不配合他,像没有神经系统一样软在嘴里。
君钦涯随荷衣怎么不配合,他今天是铁定了要让她见识、见识他男人的本xing。他就不信,荷衣就真这么不被他诱人的身体所动。他也管不着那个睡在chuáng上的柯千百什么时候醒来。等他要了她,她才知道什么叫男人,她才会求他再要她。君钦涯对自己的信心十足。荷衣也是女人,她真能例外?他不信。
他连她的衣服也不用脱,直接把她的裙捞起来自己顶上去。
书房里的于子期听到外面的动静,想冲出来制止。可是现在的他没有丝毫功力,这样莽撞冲出来,不但免不了荷衣被rǔ,反而会自投罗网。他脑袋机灵一转,郑水清的冥毒还在他手里,他可以一样将君钦涯昏迷了。可是反念一想,他救了荷衣今日,那明日呢?明日何其多,只要荷衣不自愿跟他走,他永远不能真正让荷衣解脱。
暗里的于子期正决定要施毒,听到荷衣卧室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今儿包下花魁的人可不是这位爷?”
是阮娇娘,厉声的声音。
君钦涯把guī奴甩开后,guī奴便去请来阮娇娘。跟同阮娇娘来的,还有兰香。兰香见于子期进了荷衣房,迷昏了柯千百后,什么都放心了,也就又换回衣服做回她的巧凤。
君钦涯见来了阮娇娘,放开了被他压得正紧的荷衣。
他没理会阮娇娘,倒是看了她身边的兰香眼神深了。像是看到惊奇一样,在心底一惊。
兰香见君钦涯打量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赶紧把头埋下。
荷衣在墙边,衣衫零乱,chūn光无限。兰香走了近,拉起chuáng上的披风裹在在荷衣身上,“对不起,我来晚了。”
阮娇娘发话,“这莫笑姑娘可不能一个晚上同时接两个客人。”
荷衣刚刚虽险些被君钦涯凌rǔ,但她依旧沉住气,“阮妈妈,这颢琰王敢公然狂青楼,找姑娘可真是奇事。你该庆幸这阮娇楼有这么好的生意,他若是看得起莫笑,请他明儿再来。只要阮妈妈收了钱,应下这庄生意,莫笑照接不误。”
说罢,荷衣欠身,“莫笑今天先失陪了。”
荷衣这身láng狈样,得换身衣服。她领着兰香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往书房直径走去。她本是想直接去浴室,但转念又想起书房里还有一个人要打发。
进了书房,荷衣没见到于子期人。她以为他早走了,她拉着身上的被单放轻了点。这天太热了,她正准备转身穿过浴室,于子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兰香见了于子期,脑袋糊涂了。这花魁房里,又是柯千百,又是于子期,又是君钦涯。她惊鄂地看着荷衣。荷衣没功夫跟兰香解释,只得小声跟于子期说,“快点走。”
于子期望着荷衣的眼,千言万语。
“走。”荷衣压低声音,确是语气沉重。
于子期无奈地转身,回头仍是复杂地望着荷衣。这qíng况下,于子期不得不走。天网的人都以为他已经被风一鬼还有风二鬼活埋了。眼下,他要是不走,很有可能被君钦涯发现。万一君钦涯一下子又跟着荷衣钻进来,所有都前功尽弃。识实务者为俊杰,能保住自己,逃就逃。日后,他想守候荷衣的日子还长,得留着命才行。
荷衣卧室里,只得阮娇娘君钦涯两人。剩下的,就是那睡得什么也不知的柯千百。
阮娇娘尴尬地看了一眼柯千百,“这地方说话不方便,借一步说话行吗?”
说罢,阮娇娘往荷衣房外走去。君钦涯则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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