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倒霉体质_泥蛋黄【完结+番外】(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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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真是阮昧知一贯的……风格啊!”殷函子简直要被气笑了,沦为孤家寡人的他此刻除了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以外还能做什么!

  殷寻问与他并肩,低声而认真地道:“父亲,这些年,昧知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早已经不是那个除了修炼和功法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啖人以利这种手段,不是只有昧知才会。”

  言下之意,此事倒像是殷寻问一手促成。殷函子眉梢微动,冷笑道:“yīn私手段而已,也好意思拿来卖弄。若这其中真有你的手笔,我只会更恼他,他自己愿作那诡诈小人我管不着,但他却不该教坏你。”

  殷寻问淡淡道:“若昧知真是那诡诈小人,他大可直接公布消息,陈以利害,博得众人承认。又何必大费周章,冒着得罪各大门派的风险,玩这道侣筛选的把戏?”

  殷函子哑口。

  殷寻问叹息一声道:“父亲,你还不明白么。阮昧知正是摒弃了他一贯擅长的算计布局,在努力用你的习惯的办法求得认可。他在努力向所有人证明,向你证明,这世间,唯有他配得上我,唯有他最适合我。他在堂堂正正地用实力证明自己啊!”

  第157章 一定要幸福

  殷函子长眉皱紧,半晌无言——虽然听上去挺真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倒不是殷函子铁石心肠,实在是他这一路被忽悠得太彻底,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阮昧知与正大光明、唐正磊落等褒义词挂上钩。

  “阮昧知若真有心以实力服众,又何必遮遮掩掩,百般误导?”殷函子别过头辩驳道。

  掌门大人这话说得未免无理取闹了些,阮昧知要是来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这会儿怕是早就被他给处理到某个遥远的犄角旮旯去了。

  自家伴侣被一再贬低,便是殷函子乃自己亲爹,殷寻问也忍不住火冒三丈: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懂,懂了你又不认,要不要这么无赖啊!

  殷寻问冷着脸问道:“父亲,我知道,您恼我的欺瞒,恨昧知的算计,所以,请容儿子问一句,您阻止我与阮昧知结侣,真的只是出于为我好这个考虑吗?亦或是因为心下不忿,想要扳回一局。”

  出乎殷寻问意料,殷函子并没有勃然大怒继而奋起辩驳什么的,他忽而收敛去面上种种神色,背起手,眼睛平平垂下,轻轻说了一句——“小寻,你逾分了。”

  殷寻问面色一滞,看着父亲那清冷出尘的身影,心中陡寒。他怎么能忘了,父亲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他之所以并不jīng于算计,是因为他够qiáng,qiáng到即使落入陷阱,也大可凭实力将事qíngqiáng掰回他想要的轨道。父亲若下定决心要达成某个目的,根本不需征得任何人的认可,也不需顾忌任何人的算计,他只要出手,将一切不顺眼的统统抹去就够了。与其说父亲不会算计,不如说是……不屑。

  隐约有悔意泛上心头,刚刚他不该挑衅的,激怒了父亲只会让事态更糟,父亲这种级数的qiáng者岂是用投鼠忌器这般理由便能捆死的。之前父亲步步妥协,只怕是有心让着自己,不yù认真计较而已。若父亲一心反对,执意以武力bào力镇压又当如何?

  恃宠而骄什么的,真是难看啊!也许……他高估了自己和混元宗声誉的分量,也低估了父亲身为元辰界第一qiáng者的傲气。殷寻问越想越觉得冰寒入骨,惶恐间只觉得之前种种布置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殷寻问的唇动了动,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却被殷函子一个抬手给堵了回去。“你不是说阮昧知是在为你而战吗,那就好好看着吧。”

  见父亲不yù多说,殷寻问也只好压下烦乱的心思,侧头往比试台望去。阮昧知这会儿还没上场,疏影正手执竹节在台上翩然旋舞。竹节相叩击打出清越的节奏,唇齿开合,少女的甜美的嗓音便在竹音中袅袅缱绻。那曲儿似乎是凡界的小调,糯软呢哝听不大清内容,却是悠扬婉转得很。

  疏影虽仗着修为能做出些凡界女子难以比拟的动作特效,但毕竟不是专门gān这个的,生疏非常,刚看着还好,但多看一会儿便发现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动作几个调子,渐渐便乏味起来。

  “不知一会儿昧知上台又会是何种光景。”殷寻问看着不远处阮昧知那纤长的剪影,又是心疼又是期待。虽然从来没见过阮昧知唱歌跳舞拨弄乐器,但就身体条件而言,阮昧知可比台上那女人柔韧了不知多少倍……咳咳。

  事实上,如此期待着的,可远不止殷寻问一个。因着眼下的节目略显乏味,台下观众便忍不住jiāo头接耳吱吱喳喳了起来。

  “你猜那阮昧知一会儿会如何行事?”

  “这我猜不出,但我能确定,一会儿咱肯定会大饱眼福。”

  “没错,别的男人唱歌跳舞兴许不堪入目,但这阮仙君嘛……你看那小脸儿,那身段,真舞起来怕是比那娘们儿还要妖娆三分呢。”

  那掌门甲被同伴勾起了兴致,偷偷摸摸地将视线投向站在台边的阮昧知,之前没存什么别的念头,只觉得阮昧知长得俊秀风流,这会儿再看时,感觉却又不同了。只觉得那唇是软的,眼是媚的,身是柔的,腰是细的,臀是绵的,便连那三千青丝,也透着股暧昧的色气。

  掌门甲的视线粘到了阮昧知身上,再拔不出来,不由将嗓音又压低了几分议论道:“果真是个ròu腻骨香,百媚横生的尤物。”

  那同伴得了赞同,附和着自家掌门说话越加无所顾忌起来:“若非如此,他一个男人又怎能勾搭上这混元宗少主,多半人后也没少行那雌雄颠倒之事。说什么学女工和烹饪都是为了修炼,以我之见,怕都是为了伺候他男人才特地去学的吧。”

  掌门甲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眯起三角眼道:“之前只当这阮昧知资质非凡体质妖异,是个人才。这会儿才发现,他那xing格为人可是要比体质资质还要妖异非凡得多。居然甘心雌伏在男人身下……嘿嘿。不知这等人才在chuáng上享用起来又是个什么滋味,都说纯yīn体质者乃天生炉鼎,千娇侧聚,xué软露香,殷寻问好福气啊!”

  那掌门自持元婴后期修为,打架打不过,神识封锁还是没问题的。一时间jīng虫上脑,色yù熏心,谈话不知不觉便全无底线起来,话题往猥琐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却不知,在场有三人,在神识方面都能完爆他——

  一是殷函子,境界在那里,神识自然qiáng大。

  二是殷寻问,神shòu宿主,神识比他爹差不了多少。

  三是阮昧知,异界穿越,天生便开了神识,身有外挂,作弊不怕。

  原本这三位是不会注意到这群蝼蚁窃窃私语了些什么的,可谁让他们要在一开始便直言说出“阮昧知”三个字。这就好比发微博时明晃晃地打出法轮功这等敏感词,不被重点关注才有鬼。

  殷寻问的反应最为激烈,修长的手指猛然握紧,指节被捏得发白,真元奔腾着冲向掌心,飞快压缩凝聚,发出可怕的噼啪声。殷寻问此刻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

  居然胆敢意yín我家昧知,去死去死去死!

  但殷寻问的杀招到底没能成功放出,因为他旁边站着殷函子。殷函子qiáng握住自家儿子的手,将那高度浓缩的真元给生生掐灭了。

  “小寻,冷静。”殷函子的嘴角保持着有礼的弧度,眼底的波澜深不可见:“若是每一个议论阮昧知的人你都要杀,那这儿可就要变成炼狱了。”

  殷寻问一愣,瞬息间便将神识四散开来,无数夹杂着丑恶yù念的议论声瞬间塞满了耳朵——

  “这女人的乐舞也不过尔尔,还不如早点下来换阮长老上,听说凡界有种舞是边唱边脱的,若阮仙君跳这种舞不知该有多惑人。啧啧,以阮长老的脖颈那块儿来看,他一身肌肤,怕是也白嫩得很吧。”

  “你想得倒美,阮长老就算真要跳,那也只会在玄明殿跳给少主看。咱这区区掌事,哪里消受得起这等艳福。”

  ……

  “那阮仙君再如何yīn柔,到底也还是个男子,他那歌舞,能看吗?”

  “他哪里算得上是个男人,不过一个男人身女儿心的妖人罢了。咱就当看个新鲜就是,想那阮仙君连女红都会,乐舞怕也不在话下,毕竟他可是要成为少主夫人的‘男人’啊,对不?嘿嘿。”

  ……

  其实宾客们不敬的议论从阮昧知绣花时便开始了,但殷家父子和阮昧知心思起伏间,谁都没特意去留心。于是这帮人的胆子越说越肥,直至此刻,肆无忌惮,丑态百出。

  “这帮畜生!”短短四个字,像是被殷寻问在牙下磨成了渣滓再狠狠唾出一般。

  “别忘了,这帮畜生可是你们费尽心思请来的宾客。”殷函子淡淡道,再次压制下了殷寻问的危险动作。

  殷寻问咬着牙,明明已经拼命绷紧了肌ròu,却还是觉得无力万分,再开口时,已是声含悲愤:“父亲,你以为阮昧知是为谁才沦为他人眼中的……笑话。是我先肖想的他,是我执意将他拖下泥沼。阮昧知何错之有,要因我而饱受践踏?掌门大人您此时若还有心qíng幸灾乐祸,未免也太叫人心寒!”

  殷函子没有说话,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唯有那皱紧的眉头,泄露出了几分与殷寻问并无二致的怒意。

  “你放开!”殷寻问的忍耐力已然耗尽,他不是反抗不了,他不过是不想和父亲彻底撕破脸罢了。

  “何不让我看看……阮昧知到底能为你牺牲到什么地步?”殷函子不为所动:“你们既是决定了要结侣,就早该有被天下人非议的觉悟才是。若是连这点小小议论都忍不得,遇上一个杀一个,你与阮昧知迟早会因此毁了我混元宗。”

  殷寻问挣扎了片刻,眼底怒火渐渐焚尽,唯余一片焦黑的残垣,无边无际。的确,现在并非报复的时机,冲动行事,只会让计划功亏一篑,贻害无穷。他撤去指掌间的力量,放弃了现在动手的打算。

  总算将小寻拦住,殷函子暗舒一口气,这才有心去看那个站在台边的少年。那人垂着头,面色涨红,身子绷得很紧,像是一张拉开到极致的弓,一旦再拽不住弦,便会she出致命的锋锐,让人血溅三尺。

  殷函子看着阮昧知,默默道:阮昧知,你也听到了吧。你会如何选择?明知将受人侮rǔ遭人鄙夷,你还会继续这乐舞比试,扭动腰肢讨好宾客们以求胜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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