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鬼迷心窍_竺小竹【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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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叶无言以对。他的眼皮沮丧地耷拉下去,他明白了:原来他竟然在生自己的气,生气自己想不到办法,害死了一条活生生的魂。

  银叶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上去挺难过的样子。

  小鬼安慰道:“既然没有办法,你再为他伤心也没有用了。”

  银叶瞪起眼睛,嘴硬到:“小孩子不懂别瞎说,谁伤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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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鬼懒得和他废话,他拨拉开他的腿,弯着腰起身,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看见茅糙屋顶飘起炊烟,坐回银叶身边:“我不和你争这个,回家再说,阿萝姐做饭呢。”

  银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qíng看着他:“不会吧,我没听错吧?你叫她什么,阿萝――姐?”

  小鬼很自然地说:“对呀。”

  “那你叫我什么?”

  这问题可把小鬼难住了,还叫“先生”吧,太恭敬了;叫“银叶”吧,显得有多熟似的;叫“银叶哥”――不行不行。

  小鬼憋了半天,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只能装作没听见。

  ☆、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一番折腾,那腿上的纱布又渗出了不少血。

  这下银叶是真叫唤,可能是刚才扯到了伤口,腿疼得厉害了。

  小鬼听他叫了一会儿,面露不忍,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哎,那会儿嘉荣拿刀子挟持我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在马车上,怎么不自己驾车跑啊?”

  银叶疼得龇牙咧嘴,说出来的话还是没正经:“你就管我叫‘哎’啊?”

  小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不理他了。

  银叶不叫了,认真地看了小鬼一眼:“你懂什么叫‘挟持’吗?挟持的前提是,你得是我在乎的人。”

  在乎的人――

  小鬼心里有点暖,这是他第一次被银叶感动。

  但是银叶又皱着眉挤挤眼睛:“不过我倒不是没想过自己逃跑。虽然嘉荣这个傻孩子缺一根筋,可是当我想跑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路,想跑也跑不了,看来嘉荣不傻,是――”

  小鬼的感动一下子被一盆冷水浇下去,他生气地说:“是我傻。”

  银叶乐了:“嘿,你是傻呀,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人,是灵师,他匕首cha在哪儿也杀不死我的,你gān嘛还拼命地阻拦他?大不了当胸一刀,三分钟后,银叶还是银叶。”

  小鬼冷笑一声:“谁想救你了,我盼着钟先生回来的时候还和原来一样,不想让借着钟先生壳子的东西乱来,把好好的一副身体弄坏了。”

  银叶歪着脑袋笑骂:“好家伙,顶嘴的功力见长啊,你原来不和钟之遇这样说话吧?”

  小鬼瞥了他的伤腿一眼:“你给我仔细着钟先生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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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城郊的茅糙屋,银叶远远地就看见阿萝。阿萝不再是怡红院里出来的丫头了,她将头发扎成了一个髻,换了荆钗布裙,双手叉腰,站在茅屋外面的水井旁边等他。

  看到这样家常的一副景象,银叶眼眶一热,他摸摸身边小鬼的头,竟然产生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错觉。

  银叶在心里面感叹:什么才叫属于自己的幸福!

  自己为什么闲着没事跑去和素不相识的富家少爷闹别扭?挣够了几百两银子,和阿萝,小鬼一起安定下来,然后集中jīng力去找自己的往生镜才是正道。

  他为什么要去cao心别人的悲惨故事?别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相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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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单腿从车上跳下来,由小鬼搀扶着向茅屋走去。

  阿萝迎上来,发髻荆钗,真像个乖巧的小媳妇儿。糙棚子上垂下几根稻糙,随着微风摇摆起来,阿萝的头发也有几缕在风中dàng着。

  银叶心里挺热乎,捏着阿萝的发髻取笑她:“你这身打扮是要做什么,你要嫁给我?”

  阿萝扑哧一笑:“反正我愁嫁,你不愁娶,行呀,你娶我呗。”

  银叶皱着鼻子,眼睛里带笑:“送上门来的我不要。”

  阿萝顶嘴回去:“你还别嫌弃我,我可是你花三百两银子买来的!”

  银叶“扑哧”一笑:“亏了,真亏了。”

  阿萝看见银叶的身体是斜站着的,眉尖儿蹙起来:“发生什么了?你这腿怎么回事儿,怎么还负伤了?”

  银叶面容温柔,撩了撩她额际的碎发:“没什么事。”

  阿萝觉得银叶今天挺奇怪,她纳闷地看着银叶,偏头躲开了他伸到自己脸侧的手,双手抱臂,刚才的温柔消失地一gān二净:“你发什么神经,今天挣了多少钱?”

  银叶有点受打击,脸上有点挂不住:“你就不关心我怎么样了?”

  阿萝瞪眼睛:“我刚才不是关心过了吗,你想说就说呀,怎么还矫qíng起来了?”

  银叶冷面冷声地回答:“一分钱没有。”

  他转身往屋外面走,阿萝在他屁股后面追了两步:“你是不是被人识破了?他们打了你啦?”

  银叶继续冷着脸:“没有!”

  “哎你别生气呀,你,要不你在屋里呆着,我出去――”

  银叶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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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也没追出来。小鬼扶着银叶走了一段路,肚子饿了,他想回家吃阿萝做的饭。

  “先生,咱们去哪呀?”

  银叶说:“咱回去吧还是。”

  ……

  “哦。”

  “嗯……还有一事。”

  银叶的声音有点严肃。

  银叶难得严肃,小鬼洗耳恭听:“什么?你说。”

  “今天的事,别告诉她。”

  “受伤有什么丢人的,为什么不能告诉阿萝姐呀?”

  “啧,受伤当然瞒不住她,我受了伤她自己难道看不出来?叫你别说大少爷给我治伤的事,还有嘉荣的事。”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

  “哦。”

  银叶摸摸小鬼的头:“乖。”

  小鬼仰头问银叶:“我们明天怎么办?”

  银叶抬头望天,眼中有几分难得的深邃,声音也带了一丝失落:“估计会像今天一样,就这样了。”

  银叶平日里挺不正经的,他这个忧郁的样子让小鬼很是不习惯,小鬼打趣他:“像今天一样?好呀,要不要我给你另一条腿补一刀?等明天去了,再让大少爷给你治一会儿伤,多赠几瓶药?”

  没想到银叶认真起来,他迅速顶嘴:“你什么意思?我跟他又不熟。谁想让他治伤了!”

  银叶竟然被这样一句玩笑话弄得如此紧张。小鬼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看到银叶这样反常,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银叶自己也愣了一下,他随即反应过来,迅速更换了脸上的表qíng,笑道:“你小子,少蹬鼻子上脸,涨能耐了嗯?现在敢钻我的空子,笑话我了?”

  小鬼顺着他笑:“你还别说,大少爷不一定会好心给你再治一次。”

  “切,我又不稀罕。”

  “好好,你不稀罕,可是你说你冒充钟先生,最起码也得学会一点皮毛的医术吧?以后有人找你看病怎么办?难道钟先生要改行,不做大夫啦?”

  “要不是因为我倒霉,穿成了个大夫,我也不会花那么大价钱把傻阿萝赎出来。”

  小鬼比刚开始聪明了不少,一点就开窍:“嗯?这是什么意思,阿萝姐还会医术?”

  “嗯,等明天完事儿了,我就管殷老爷要一个铺子,咱们开一个正经的药堂,住一个正经点的房子。药堂里看病拿药的事儿,就jiāo给阿萝。”

  听到“药堂”两个字,小鬼霍然抬头,眼睛中燃起一团小火苗:“先生……”

  “总不能让你一直拿茅糙屋子当家吧。”

  小鬼眼睛有一些湿润,他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还没住过不透风的房子呢。”

  银叶有点心疼,狠狠地捏了捏他头顶的小髻:“傻蛋,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

  两个人慢慢地向着茅糙屋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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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果然做好了一桌饭菜,端坐在木桌前面等着他俩。

  看到一大一小回来,阿萝温柔地招呼他们:“你们回来啦,来坐呀,吃饭呀。”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蔬菜米面,锅碗瓢盆,茶杯茶壶,连板凳椅子都多了两个,茅糙屋里面布置得满满当当,真的像那么回事儿――阿萝还真的把日子过起来了。

  银叶半只脚刚迈进门槛就动不了了,他惊讶地呆立在门口,半块粗布帘子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阿萝跑过来,把帘子撩开,帮着他把外一条伤腿挪进屋,贴心地把他的外袍脱下来。

  银叶目瞪口呆地说:“阿萝,你什么时候捣鼓的这些东西。”

  “你不是一直觉得,花亏了那三百两银子?”

  银叶低头看着阿萝,她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就算她布置的只是一间简陋的茅糙屋,她也是真的开心。

  阿萝常年东奔西走,风餐露宿,早就练就了一身自立自qiáng的本事,赚钱养家,洗衣做饭,坑蒙拐骗,无一不jīng,要说谁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活得最自在,阳命台和yīn违司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阿萝。她其实是个挺能gān的女人,就是粗了点儿,糙了点儿,疯了点儿,或许,阿萝虽然疯,心底里想过的是这种生活。

  小鬼多少年没吃过这样一顿家常的热饭,他感激地看了阿萝一眼,一溜烟儿跑到石凳上面坐好,迅速抄起了筷子,紧紧盯着桌子上的菜。

  阿萝把银叶的衣服叠起来,在圆桌边上坐好:“今日置办这些东西,统共才花了一两六钱银子。”

  银叶也拖着自己的腿坐过去:“你就别担心钱的事qíng了,今天的工钱和明天的一起结。”

  三个人的筷子都不动了――这,这qíng况不对呀……越来越像一家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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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到底还是惦记着银子,她这次换了一个委婉一点的问法,她首先问:“银叶,今天大少爷怎么样了。”

  小鬼紧了紧筷子,把头埋在碗里。提什么不好,非得又提大少爷。

  银叶语气中倒是没有明显的不高兴:“什么怎么样,就算能喘气儿,也和尸体没什么区别,他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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