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抱着余子式的手一瞬间就紧了,余子式被他的力道弄得皱了下眉头,抬眸扫了眼他,刚想说句什么却被少年的视线摄住了。我cao,胡亥,你别告诉我你这眼神是打算再上我一遍。
胡亥却是极快地拿衣裳将余子式裹得更紧了些,抱着他穿过院子往隔壁走。
少年试了下水温,很自觉地去烧水了,余子式倚着窗户静静看着他,片刻后极轻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生气?jīng/液混着血顺着腿滑下,他裹着件黑色的外衫轻轻倚在窗上,扭头看向窗外的温柔的夜色。
等到余子式终于清洗gān净后,他看着面前默默低着头给自己穿衣裳的少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
胡亥没有问过自己头发的事儿,自始至终,一句都没有,更别说他的十年不变的容颜。
余子式忽然伸手抬起胡亥的下巴,淡漠地问道:“胡亥,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他一开始编了这么多理由,不能làng费。
胡亥抬头看了眼余子式,伸手轻轻将他的衣襟整理好,又摸了摸余子式已经快擦gān的头发,低声道:“问什么?”
余子式见他那一副从容接受的模样,稍微有些错愕,他以为胡亥应该会刨根问底,这才是他的xing子。他想着就问道:“你不觉得我太年轻了吗?”
胡亥恰好扣上余子式的腰带勾,顺势揽着他的腰淡淡道:“那我问了,先生会与我说实话吗?”
余子式一愣,没说话了,瞧着胡亥的眼神也有些变了。胡亥摸了摸余子式,觉得他还是穿得少了,顺手就解下外衫披在余子式的身上,收拾好之后,他轻轻摸着余子式的头发,眼神很温柔,他低声叹道:“先生,从小到大,你愿意同我说的事,都是再不可能出差池的事儿了,若是先生这模样会有问题,先生根本不会给我看见,对吗?”
余子式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划过,在胡亥的注视下,他终于轻点了下头。
胡亥摸着余子式的头发,轻轻笑了下,双眼澄澈地不像话,他说:“先生,你这样子很好看,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挖坑土拨鼠。
滴――老司机卡。
第108章 忠心
余子式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枕在胡亥的腿上,整个人几乎是窝在少年的怀里。胡亥则是抱着他坐在chuáng上安然闭着眼,已经睡着了,手却仍是轻轻搂着自己的肩。
余子式思索了一会儿,记忆一点点回归脑海。身上依旧很疼,余子式没法说出那种感觉,整个人像是在痛楚里昏昏沉沉的,他仰头望着胡亥安静的睡颜,回忆起少年昨夜在chuáng上的狠厉样子,不悦地拧起了眉,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被活生生撕裂的痛楚似乎还在脑海里盘桓不去,一上闭眼就是少年低沉的喘息声,那滋味余子式真觉得毕生难忘。
余子式正失神,一只手忽然轻轻抚上他的脸。他抬头看去,少年一双漆黑的眼静静看着他,轻勾出一抹笑意。
“先生,你醒了?”胡亥笑得很柔和。
余子式看着乖巧温驯至极的胡亥,眉头拧得更紧了。接着他就感觉一只手贴上自己的额头。
“先生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胡亥试了下余子式的体温,略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烧,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余子式看了会儿胡亥,撑着chuáng板从他怀里起来,“没事。”
胡亥见余子式像是想下chuáng,忙伸手去扶他,却被余子式冷冷扫过来的视线打断了动作。他顿了一下,还是上前扶住了余子式。那副温驯模样落在余子式的眼里,他暗自挑了下眉,没说话。
胡亥翻身下chuáng,极为自觉地帮余子式穿鞋子,一副只动手不说话的乖巧样子。刚睡醒恢复了些力气,较平时又多了起chuáng气的的余子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清清冷冷。说好了不生气,余子式觉得自己就不能生气,哪怕他现在连疼得腰都低不下去,他也忍了。
余子式垂眸扫着低头认真地帮他穿鞋的少年,在少年捏上他脚踝的那一瞬,他忽然伸手掰着胡亥的下巴,猛地抬起了他的头。
半跪在地上的少年一双眼黑漆漆的,胡亥有些把握不准余子式的qíng绪状态。
余子式食指抬着胡亥的下巴,淡漠地问道:“昨晚玩得舒服吗?”
胡亥一怔,随即在余子式的清冷的视线下,耳朵尖竟是一点点红了起来,犹豫了很久,他轻轻点了下头,那样子还有几分小心讨好的意味。
余子式掰着少年下巴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忍了。平复了一下心绪,他冰冷地开口问道:“有多舒服?”舒服到能让你差点把我活撕了?
胡亥的耳朵尖已经红透了,他轻轻伏在余子式的膝上,忍不住勾起一抹极餍足的笑意,随即又收了笑意偏头认真道:“先生,我娶你吧。”
余子式闻言狠狠一皱眉,随即就感觉到一只手忽然搂过他的腰将他从chuáng上抱了起来,他失去重心下意识伸手去拽住面前的人,等回过神来却是发现自己正扯着胡亥的衣襟,他脸色瞬间就变了,“放我下来,胡亥!”
胡亥却是轻轻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先生,抱歉,昨天出血了。”那样子一定真的很疼,胡亥记得男人当时的样子,满头都是冷汗却仍是死死压着声音,那么能忍的人啊,到最后开口语气竟是带了哀求的意味。
余子式被胡亥抱得极紧,他刚一挣扎就牵动了浑身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立刻就不动了。胡亥低头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余子式,笑了一下,用额头抵上男人的额头轻喃道:“先生,别生气了,我知道很疼,下回不会让你这么疼了。”他的bào戾,来源于不安,他没想过折磨余子式,他从来只是想要他属于自己罢了,正如昨夜一样,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染满了自己的味道,彻彻底底被自己染指。
余子式听着胡亥的话,手忍不住直抖。
自取其rǔ。余子式满脑子就这四个字,什么叫自取其rǔ?这就叫自取其rǔ!和胡亥闹,他根本就是嫌自己还不够难堪。余子式抿紧了唇,终于不说话了。
胡亥抱着余子式走出房间,在堂前的桌案前将人轻轻放下了,他低下身轻声问道:“先生,你饿了吧?你想吃什么?”
余子式在胡亥的目光注视下沉默了很久,终于冰冷地说一个字,“粥。”
“好。”
余子式见少年起身就出门玩厨房走,动作利落而轻快,余子式看着胡亥的背影,觉得胸口又是一疼,一口老血塞在那儿不上不下。他必须得承认,他快要被胡亥给活活气死了。他就想不明白了,胡亥这副流氓样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余子式冷静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杯水,半天将杯盏往桌案上重重一放,咬咬牙,终于还是忍了。
……
窝在屋子里养了几天伤,余子式每天冷冷看着胡亥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一来二去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对胡亥最好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
他根本治不住胡亥。既然治不住,就索xing由着他自己折腾,无论胡亥在自己眼前怎么晃悠,他权当什么都没瞧见,该gān什么gān什么,没事的时候就跟四处游dàng回来的张良坐在屋檐下聊聊沛县这群山窝里的大汉王朝中坚分子。
张良跟着huáng石公学过几年卜算,虽然貌似学得不怎么样,但是也隐隐觉出这群人有点意思。两人聊得无非是“村口谁谁谁是个怎么样的人”这种话题,每当两人聊的时候,胡亥就窝在余子式身边,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说句实话,余子式在沛县的日子其实过得很宁静。
夜深人静,余子式坐在案前,手里拿着卷书,就着案前灯火随意地翻看着。胡亥本来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后来被余子式淡淡扫了他一眼,于是也装模作样地拿了一卷书在手上,故作看书沉思状。
余子式收回了视线,没说话也没别的动作,根本就没搭理他。
胡亥翻看了一会儿手中的书,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扭头看看一脸淡漠的余子式,又硬bī着自己看了一会儿。片刻后,他默默往余子式身边靠了一下,轻轻贴在了他身上,微微扭过头看了眼看书的男人,见余子式没有多余的反应,胡亥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失落还是欣喜,纠结半晌,还是低头看书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子式觉得靠在他手上的人不动了,他偏过头去,少年竟是闭着眼睡着了。
灯火是暖huáng色,照在少年的脸上,的确是不多见的好看。余子式想起胡亥这两日窝在自己身边不声不响的委屈样子,捏着书简的手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了书,伸手轻轻将熟睡的少年扶着躺在自己怀中,伸手拿起一旁的外衫披在了他身上。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余子式极轻地叹了口气,从少年的手中轻轻将书卷抽出来,低头扫了一眼,眉毛忽然抽了一下。
这卷书不巧是他拿来路上当游记写的,更不巧的是,上面全是清一色的简体字。
余子式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年,想起少年拧着眉认认真真拿着这卷书看了一个多时辰,若有所思。半晌,余子式将书简放在了案上,轻轻一声响,他忽然就不自觉地极轻笑了一瞬。
怀中的少年轻轻动了一下,像是醒了。余子式低头望去,恰好看见胡亥仰头望着自己,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余子式觉得腰上一紧,少年伸手就紧紧环住了他的腰,窝进了余子式的怀中,不动了,分明还是无赖的样子。
“起来。”
“先生,你真好看。”胡亥窝在余子式怀中仰着头,眼中一片澄澈,他轻轻笑起来。
少年那副模样看着余子式心中一跳,他没说话。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沛县啊?”
余子式终于给了胡亥一点反应,淡漠问道:“你想回咸阳了?”
“没有。”胡亥搂得紧了些,一双眼温吞极了,那样子看着像是特别好说话,就跟余子式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样。
余子式看了眼胡亥那副讨好的模样,完全不为所动,“再待四五天就回去了。”
胡亥静了一会儿,像是在观察余子式的脸色,良久才小心道:“先生,你已经不生气了吧?”他真的已经被余子式晾了许多天了,从没受过这种冷遇的胡亥觉得他快忍不下去了。
余子式权当没听见,也没回答,伸手就去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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