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T仰头,嘶哑的笑声仍旧不断从他的喉咙溢出来,他该自豪,让伟大的天帝大人,不那么无聊了吗?
竹T笑着笑着,又躺了回去,停了片刻,却又笑了出来,笑自己的渺小,笑吟霜的可悲,笑着他说不出来的心绪。
“你笑够了吗?竹T?”
突然,门口传来冰冷的声音。
笑声嘎然而止,竹T诧异的看向门口那倚靠着门边,姿势随意,相貌jīng致,气质却有些yīn沉的少年。
“吟霜?”
“是我。你一来,我就知道了,竹T,你总是这么yīn魂不散。”
“是吗,我也不想来。”竹T垂眸,声音低不可闻。
吟霜皱了皱眉,并未听清竹T说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摆出最凶恶的面孔,威胁竹T:“狴犴是我的!你不要以为这次你还能成功!”
竹T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半大的少年,脑海中过了一遍这句尸体的记忆,哑然失笑。
xing格yīn沉有bào力倾向的哥哥和乖巧可爱成绩优异的弟弟?
不知狴犴,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只要你能追的到,狴犴就是你的。”
竹T漠然的起身,无视虎视眈眈的吟霜走进浴室。
不一会儿,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掩盖了吟霜巨大的关门声。
竹T伸手,抹开冰凉镜面上沾满的雾气,看着镜子里出现的,眼尾上挑,外眼角一点红痣的青年,漠然的勾了勾唇角,那是他曾经最常出现的,似乎嘲弄人间的笑意。
狴犴,我不再追着你跑,不再推着你前进,不再bī你做选择,如果你真的就那么跟着吟霜在一起了……
镜子中的青年唇角笑意冷然又嘲弄,他嘴唇微启,无声的吐露着话语。
我就不要你了。
竹T想着,突然面色一僵,随手抓了个东西砸向了镜子,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整面镜子从中间开始guī裂破碎。
充满雾气与水声的浴室,传来一声模糊的,冰冷的声音。
“你看的还满意吗?”
远在天界,天帝微微睁着眼睛,轻叹一口气,声音低沉悠远的说:“还算满意。”
竹T洗完澡湿着头发就下去了,顺着别墅的旋转楼梯走下去,湿漉漉的头发粘在额头,水滴滴进眼睛里,竹T眯了眯眼睛,喊到:“吴叔,叫人去把我房间的浴室收拾了。”
吴叔是他们郎家的老管家,对这名大少爷的脾气自然十分了解,已经对他隔三差五就摔东西的毛病了如指掌,当下只是恭敬的说了声:“是,大少爷。”
竹T自顾自的走到餐桌坐好,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竹T如今的身体名叫朗逐,朗家大儿子,xing格残nüè,有bào力倾向,摔东西算是小事,将人打进医院是常事。
而吟霜却是朗家的二儿子朗烨,自幼乖巧懂事,成绩优异,是朗家家主,也就是两人的父亲朗立业的宝贝儿子。
朗逐与朗烨两人相差不大,只有两岁,如今朗逐二十岁,朗烨十八岁。两人xing格相差这么多,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现在。
竹T坐在桌边自己吃的自在欢快,坐在主位的郎立业却气的一拍桌子,怒吼道:“郎逐,你瞎吗?看不见人吗?”
竹T听不见,仍旧自己吃自己的。
郎烨走了过来,替郎立业顺了顺后背,说道:“爸爸,别生气嘛,哥哥的个xing您又不是不知道。”
“是呀,老爷,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别气了,来,吃饭吃饭!”说话的是郎烨的母亲,四十中旬仍旧风韵犹存。
郎立业还是不能消气,一拍桌子,指着餐桌边另一个畏首畏尾的女人训斥了起来。
“照容!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什东西!”
那女人被训斥的直抖,颤颤巍巍的说着:“老、老爷,小逐不懂事,您别生气……”
“诶呀,爸爸,您别拿大妈撒气,消消气消消气。”
“是呀,老爷,您说姐姐gān什么――”
“嗤――”
朗烨的母亲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嗤笑打断,众人都齐齐看了过去。
此时竹T已经毫无胃口,他随意的扔下筷子,起身想走。
“站住!谁让你走的”朗立业气的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竹T理都不理,径直往出走。
“照容,你看看他,你看看你的好儿子!”
被点到名的女人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她紧咬着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站了起来,冲着竹T冲了过来。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餐厅,竹T被打的头偏了过去,他觉得耳朵轰鸣一片,脸颊火辣辣的痛。
竹T用舌头顶了顶最里边被打到那一边的脸颊,一点点血腥味蔓延开来。
他慢慢回头,看着这个突然愤怒的小女人,那畏畏缩缩的女人被他看的肩膀抖动的更厉害,却仍旧梗着脖子,对竹T说道:“向你父亲道歉!”
竹T又舔了舔唇角,伸手轻触了下自己的脸颊,复又双手□□兜里,摆出随意又仿佛充满防备的姿势。
他微抬着下巴,用眼角掠过表qíng各异的几人,最后对面前的女人说:“你没有羞耻心吗?”
“什、什么?”
“自己的丈夫把qíng妇领进家门,做老婆的居然大方接受了,你的自尊心呢?”
“父亲?呵,真以为自己是古代的皇帝呢?大夫人二夫人?你的三夫人四夫人呢?何时带进来?”
“你、你给我滚!”
渺小的女人气的浑身发抖,面色却苍白的可怕。
竹T耸了耸肩膀,走就走。
“啪――”
一个瓷杯正中竹T的额角,随着掉落在地上的瓷杯碎片,是滴滴答答的鲜血。
“小、小逐?”
那颤抖的女人看到竹T额头的血,担心的想要看看他,朗立业却一声大吼。
“别管他,让他滚!”
刚刚的瓷杯,就是朗立业砸过来的,即使如此,他仍不能平复自己的怒气。
那女人听到后,立刻缩回了手,不敢再看竹T。
竹T如今一只眼睛被不断留下的血液挡住视线,血液流进了他的眼睛里,生疼。
看着那听话畏缩的女人,竹T面无表qíng的转身上楼。
无论经历了一世,两世,还是如今的第九世,周遭的一切永远都那么无聊。
☆、第96章 戏02
竹T额角被碎片划了一道小伤口,他并没有多理会,倒是不一会儿的功夫,竹T这身体的母亲照容来敲他的房门。
“小逐,你开开门,是妈,妈给你拿了点伤药。”
竹T随手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甩了鞋就扑进了被窝里,对敲门声置之不理。
门外的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就停下了,仿佛隔着门都能听到门外的一声幽幽的叹息。
郎家家底虽还算厚实,但也算不上b市真正的上流圈子里的人,确切的说,就是土豪。
郎立业起初并不是这般花心薄qíng,想当年他与郎逐的母亲于照容也是同甘苦共患难过来的,然而随着于照容的怀孕,朗立业事业的崛起,乱花迷了眼,终究是没有躲过所有男人都会泛的错误,被郎烨的妈妈勾了魂,有了朗烨。
朗烨的母亲杜萍家里有那么点底蕴,自小又是娇生惯养,与同他共同经历了风霜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的于照容自然不一样,当杜萍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朗立业不得不跟于照容摊牌。
当然,那时的郎立业还没有这么láng心狗肺,他给于照容的解释是,杜萍家里的势力能帮到他。
于照容当时也哭过闹过,郎立业起初还哄着劝着,时间一久,也厌烦了,gān脆搬出离婚来威胁于照容。
其实说白了,于照容就是个无知的妇女,她活了一辈子的重心就是郎立业,如果和郎立业离婚,她还剩下什么?所以她怕了,妥协了,久而久之,永远是她退一步,再退一步,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隔天早晨,竹T起的很早,他如今是当地一所三本大学的大二学生,说白了就是那种花钱送进大学混日子的,他学的经济与管理系,可是竹T翻出来郎逐的课本摸了摸,崭新的,翻都没翻过,竹T边给自己装书边叹气,这是他第几次上大学了?
竹T下楼的时候,朗烨和郎立业以及杜萍正在吃早餐,和家欢乐的样子好不刺眼,餐桌上却不见于照容。
竹T直直的掠过他们,对郎烨和杜萍假意邀请他一起吃早餐的话语理也不理。
郎立业这个亲生父亲却对竹T视而不见,他为朗烨夹了一片煎蛋,苦口婆心的告诫他:“小烨,乖儿子,晚上去张家一定要会说话,多跟你学长亲近亲近,顺便看看能不能和你学长的哥哥套套近乎。”
朗烨美滋滋的咬着煎蛋,冲着郎立业拍胸脯保证:“我知道啦,爸,我你还不放心吗,一定把张家上下哄的开开心心的。”
郎立业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后面又说了什么竹T已经听不到了,此时他已经出了别墅的大门,来到了车库。
郎家住在半山腰的别墅,别墅占地广阔,建筑奢华,郎立业就是喜欢用这些东西彰显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包括……这一车库的豪车。
竹T从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跑车旁走过,最后却停在了一辆黑漆漆的重型机车旁边。
他拿下安全帽放在手里上下抛了抛,满意的勾起嘴角,既然郎逐是个爱好bào力的疯子,那么他何不顺其自然,也当一回凡事随心的疯子?
竹T这么想着就把安全帽扣在了头上,降下防护镜,利落的翻身上车,发动引擎,冲了出去。
他起初开的不是很好,甚至撞烂了别墅里的观赏栅栏,但是这些他毫不在意,他不断的加速再加速,耳边呼啸的风声,两边极速掠过的风景,都让他心qíng开阔、洒脱了不少,有些事qíng,真的会一次就让人上瘾。
纯黑闪亮的重型机车在大街上呼啸而过,吸引了无数眼球,当竹T将车停在大学门口下车时,他感受到了不少好奇的、惊艳的、甚至是恶意的目光。
他摘下安全帽扔在车上,随手拨了拨头发,一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带着冷光瞥了一圈四周,然后肆意的从众人面前走过,姿态猖狂且自我。
一辆停在路边低调的黑色轿车里,五官深邃英俊的蓝眼男人收回了望着车窗外的目光,看着前面拥堵的车流,皱了皱眉。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偷偷瞥了一眼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讨好的说道:“刚刚骑着机车的青年好像是郎家的大儿子,叫郎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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