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好几个私下不和的大明星都是被他牵线搭桥联系起来的……”
“怪不得这群只看着钱的艺人忍气吞声那么多年终于敢破釜沉舟地爆发了,原来是中间有人调停……”
“真是奇了怪了,他同环球什么仇什么怨,之前明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原上默默听到这里,瞥了乔治吕一眼,乔治吕脸上看不出什么qíng绪,也不参议论,只起身笑笑:“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他小心翼翼地拢走了那张传票,原上真怀疑他晚上会不会把这张纸压在枕头下睡觉,对对方对陈震宵避而不谈的态度也并不感觉多么奇怪。
二十多年的压抑和折磨,一个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被时间压抑成了这样一幅模样,能轻易原谅的才是有鬼。
他一时特别庆幸自己的发小是渝水淼这样的人,智商虽然低一点,但价值观却完全相同,相处起来一点儿不费力。俩人从小到大,也就打过一场架,为一点现如今看来jī毛蒜皮的小问题,早上打完,下午就和好了,拖着鼻涕相亲相爱得好似一对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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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郊区一处老楼停下,秦霍落地后仰起头,目光在这处老楼墙体上攀爬得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上划过。
院子的护栏去了锈,荒糙也被清除gān净,绿植被修剪成恰到好处的形状,经过翻修和打扫之后,这处原本荒芜得好像鬼屋的废宅重新焕发了青chūn。
木助理今天据说有事没跟着,两个人那就更自在拉,原上打开大门,笑盈盈地示意秦霍进来,秦霍一路走一路看,只觉得这座屋子的气质说不出的优雅得体,和当初拍卖场上照片中看到的几乎有天壤之别。
冷峻的面孔下有一颗不折不扣小清新心灵的秦董,手指轻轻抚过手边一丛开放得正绚烂的蔷薇:“这地方不错。”
当然不错了,这里的一糙一木,每一处细节都遍布了原上父母的心血。两个醉心音乐的艺术家,审美绝对是无需指摘的,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年,那种书香般历久弥新的味道仍不会被时间改变。上辈子原上因为……那样的原因,只能住在遍布无障碍设施新家,也没有多余的心力照顾这里。这辈子好不容易将这份失去的过去寻回,他花了很大的jīng力,一点一点将这里复原成了自己小时候时的模样。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这座房子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父亲、母亲、渝水淼,生命中最珍视的这些人都在此留下过痕迹,现在只欠缺一个――
打开房门,露出内里焕然一新的天地,原上微笑着牵起了秦霍的手,两枚同样款式的戒指在jiāo握时摩擦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秦霍一向知道原上是个极富生活qíng趣的人,能将自己无比寡淡的房子通过诸多微小细节就改动得舒适宜居。市中心的那处公寓直到出现了这位主人才真正经营出了“家”的味道,那些亮丽的元素如同将它们带来自己生命中的主人那样,无时无刻不燃烧出温暖的气息。
那已经是秦霍三十年的人生中,所居住的最温馨的一套房子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一直以来他对原上经营生活的能力给出的评价,还是低估了太多太多。
装潢这两个字,竟然能给人如此直观的冲击。
温度借由视觉遍布身体,踏进大门的那一刻,秦霍没来由便生出了qiáng烈的归属yù。铺天盖地的温暖,从天花板的吊灯到客厅茶几下的地毯,和原上如出一辙的气息无处不在,像是那一缕叫他着迷的青糙香气,诱动他的一颗心在胸腔内qiáng烈震动。
分明也是木色的家具,营造出的氛围却和自家沉郁的气质截然不同,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外辛苦奔波忙碌了一整天后,在黑暗的街巷上看到自家窗口点亮的灯光,秦霍抚过进门的柜镜,抚过镜旁的撑杆,抚过撑杆旁高架上样式古色古香的花瓶。
东西看上去都不名贵,客厅中的沙发甚至都是布艺的,暖褐色,缺蓬松宽敞,让他有种立时坐上去休憩的冲动。
客厅沿着墙壁起中途转折做了隔断的极高的,放满了各种书籍的书柜更是合他心意。
书柜的侧面和客厅前方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部收拾得瑰丽清新的院子,透亮的阳光洒落进来,正是闲适安详的午后。和家里如出一辙的柔软地毯铺设了书架附近很大的一片区域,无数蓬松的抱枕散落其中,秦霍看得出神了片刻,转头目光扫过那处被书柜遮挡住的墙壁时,才终于彻底愣了。
暖色的墙壁和暖色的灯光配合得恰如其分,朦胧温暖的光晕中,两幅巨大的挂画一并钉在那里。
那是两对相互依偎的男女,一对笑得温婉,他并不认识,另一对目光温柔似水的……
正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原上见秦霍终于出神,才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朝角落的位置挥了挥手,然后在裤兜里拼命掏了起来。
手指触碰到一个小巧的绒布盒子,原上心中微定,那里头装着前不久废了好大功夫才做好的钻戒,十四克拉的大钻石,不折不扣的“鸽子蛋”,他找了最顶级的工匠加工,最终耗费超过八位数,才jiāo出这一让他满意的成果。
其实价格还是有点高了,渝水淼将戒指jiāo给他的时候还一直骂骂咧咧,说最近珠宝市场不知道为什么行qíng那么好,原本看中的一颗更大的钻石还没等下手就被人抢走了,顶级工匠也因为邀约太多的缘故,收费几乎翻了一番。
好在好事多磨,结局还好的,求婚是件慎重的大事,装备齐全,还需要挑选具有深刻意义的地点。提前好几天约了时间,处心积虑将秦霍带来了这处于自己而言意义深刻的“家”,原上深吸了一口气,回忆着自己在那本《求婚攻略》里看到的细节,略有些紧张地将目光落在秦霍视线的终点,然后快步朝着前方的人走了过去。
角落里,渝水淼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一手紧紧地拉住威风的项圈,一手紧紧箍住威风的嘴。前些天他和原上把那本《求婚攻略》那是翻来覆去地研究啊,从求婚台词到亲友团的布置以及使用音乐多项借鉴,一会儿他家观儿把戒指戴到秦霍的手上后,自己就领着后头这一帮人放着超级high的音乐欢呼着涌出去,务必要让这场求婚结束得皆大欢喜,làng漫非常!
抱着这样qiáng烈的期待,他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原上的身影,见他郑重地走近秦霍,见他轻轻抬手试探地拍了下秦霍的肩膀,见秦霍缓缓转过身来,见他张嘴要说话。
下一秒,未经的话语被尽数堵在口中,秦霍双臂一张,直接将他一把拥进了怀里!
力量和身高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原上瞬间被抱了个满怀,威风看到爸爸们的拥抱,身体非常激动地挣脱了一下,渝水淼急忙按住它,有些焦急地望着原上被迫从裤兜里滑出来的手,目光一闪,似乎看到客厅的窗边划过了什么,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
“我――”
秦霍埋首在原上的颈窝中使劲儿蹭了蹭,又深吸了口气,张嘴刚要讲话,就同时听到原上的声音。
“你先说――”
“你先说――”
双方直起身子,沉默片刻,四目相对。
然后一起,同时将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
!!!!
原上心中生出一股qiáng烈的不妙的预感,他加快了动作,对面的秦霍也一样迅速,两人同时抽出手来,各捏了一个戒指盒。
他捏着那个据说是什么顶级大师的工作室用特殊工艺制作的,外观jīng美独一无二的戒指盒,又看着秦霍手中那个完全一样的。
原上:“……”
秦霍:“……”
渝水淼:“……”
余光一闪,他猛然回过头,又对上了数张尚算熟悉的面孔。
遵循原定计划,从秦霍刻意没有关掉房门外悄无声息猫进来的木助理一行人:“……”
木助理:“好巧。”
“……”渝水淼嘴角抽搐,“呵呵。”
原上迟疑了片刻,率先打开了自己的戒指盒,灰色绒布里,戒指上那粒切割打磨得恰到好处的硕大钻石高调地四she着耀眼的光辉,趋向男xing化的方款,周边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一大圈碎钻,戒指盒背面,那位顶级大师工作室的名字潇洒地烫了银光。
秦霍盯着这枚戒指片刻,也缓缓打开了自己的盒子。
方款、碎钻、烫银的字母。
除了钻石看上去比自己这一颗还要大一圈之外,款式几乎没有多大的改变。
“那什么……”
原上想了想,还是先收起了戒指,从后背被西服外套挡住的后裤腰处取出一份从出门起就藏得很辛苦的文件,打开文件袋,抽出里册,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文件首页印了一大排硕大而清晰的黑体字――《财产等赠予书》。
原本làng漫的氛围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原上难得生出了两分尴尬,将文件推向秦霍那边:“你把这个签了先……”
秦霍随手翻看了两眼,上头罗列了原上几乎所有的资产,注明了分割对半,一半无条件赠予秦霍。
原上道:“原上工作室和四海集团的一点股份,房子就咱们现在呆的这一套,另有一部分流动资金,大概一点五亿,没车,我的全部身家了,给你。”
秦霍拿着文件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在他有些紧张的期待中,提笔,落款,签名。
正当原上感觉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放下笔的秦霍也直起身来,反摸向后背的外套里,取出了一个同样款式的文件袋。
原上:“……”
秦霍自顾自打开了文件袋,也抽出了一叠纸来,比原上那册要厚得多,封面竖印了一排……黑体字――
《财产等赠与书》
“我名下目前拥有四海集团65%的股份,四海影视88%的股份,六套房产,其中两套在本市,一套在国外,除了我们现在住的那套之外,其他都是咱爸妈留下的遗产。”秦霍的声音很低沉,语速却比平常要轻缓得多,“我私人名下可动用的现金不多,大概也只有一到两个亿左右,名下两辆车,一辆停在门口,一辆停在咱家车库里,另外有一部分妈留下来的珠宝和爸留下来的古董。”
他闭了嘴,生来就带着戾气的双眼头一次如此缱绻,凝视着原上,他一手按在文件上,轻轻敲了敲。
“我的全部身家。”
两个敞开的戒指盒搁在桌上,类似的款式,优质的切割,同样微光下璀璨的反she。
原本应该很温馨的求婚场面变成面对面签署文件。
低头签名的原上眉眼中一派纠结。
注视着原上签文件的秦霍,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烘烤到发软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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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还出去吗?”
角落处,蹲在地上的木助理等得腿都开始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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