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北反问:“你觉得呢?”那不是摆明了是畏罪潜逃吗?
“那你也没有主意,你说个毛线!”
“……你现在在哪里?”
“有一个傻bī收留我了。我觉得他看我还是一个少年,还又哑又瞎的,不会把我供出来的。”
“又哑又瞎?”原北一听这四个字不淡定了,恨不得立刻飞到木一禾面前,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木一禾倒是无所谓:“没事儿。只是被那什么无界海的水净化了,要不然那水怎么变黑了,啧啧,这话怎么听着还真是我把水弄脏了似的……我觉得我过几天就好了。”好像他的命就是这样,什么破事儿都能遇到,所以早就习惯了。
“……真的没事儿?”
木一禾想了想:“那你定位一下我在哪里,没人的时候过来找我吧。那个傻bī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大不了我把他杀了,伪装幻化成他的样子嘛。等魔族离开天道的那一天,我再偷偷溜回去吧。”
“……哦。”原北无语了。同qíng那个傻bī,怎么就收留了你这个白眼l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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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疆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宫殿冒着一道细微的白烟。
青疆顿感不妙,进到院子里,发现木一禾在烤ròu。
木?废人?吃货?一禾的动手能力还是很qiáng的,折了几只花园的树枝点着了火,又弄死了青疆养的一只鸟,悠闲地坐在石头上烤鸟ròu吃。
青疆看着一地破碎的羽毛,气得颤抖,道:“你在gān什么?”
木瞎子迷茫地看向他,张着嘴,口型无声道:“我饿了。”
你饿了就饿了,不能等我回来吗?
青疆竭力稳住自己气得青筋bào起的手:“你知道你烤的这是什么吗?”
“……”木一禾摇头。
“仙鹤!”
木一禾做了一个“哇”的口型。怪不得这么香!迫不及待要开吃了!
青疆:“你知道你摘的这些用来包裹、盛放的花是什么吗?”
“……”木一禾摇头。
“天道青莲!”
木一禾又“哇”了一下。怪不得闻起来这么香呢!
青疆又问道:“你知道你用来烤的这柴火是什么吗?”
“……”木一禾摇头。
“金枝玉叶!”
木一禾又做了一个“哇”的口型。怪不得刚才怎么烧都起不了火,最后用的业火才烧起来了。
本想看到木一禾惊吓愧疚的表qíng,但怎么看他这样更像是幸灾乐祸、迫不及待、洒家值了呢。青疆觉得哪怕木一禾看得清仙鹤、青莲和金枝玉叶,他也会这么gān的!
青疆蹲在木一禾面前,道:“我收留了你,你就这样对我吗?十三王子?”
他刚才一路上寻找魔族的人,正巧碰到了月白这个天道百晓生。于是青疆知道了无界海墨染的事qíng,也知道了“被失踪”的魔界十三王子的事qíng。
青疆只凭借一点就认定了他救回来的少年正是魔族的十三王子――即使又哑又瞎又耳背了,却依旧不影响这少年绝世的美貌。
木一禾的手没有动,还在支着烤ròu,面上却又梨花带雨地哭了出来。
“唉……”青疆愁眉苦脸,怎么又哭了。他还真是拿这个少年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鬼哭得那么惨是因为心疼龙三每天被堪比消毒液的无界海之水泡,被这样的消毒液日日夜夜浸泡,怪不得绝qíng绝yù、怪不得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曾经的事qíng。而假如曾经有过那个一刹那想起来他的时候,是不是也跟他现在一样,痛得生不如死,痛得完全不敢想他了。
感觉这海水好像电击厌恶疗法( ̄ ̄”)
杨永信是,你不戒掉网瘾,我就电死你。
无界海是,你不戒掉小鬼,我就泡死你。
☆、绝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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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绝qíng】
两百年了,以为是沧海桑田,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变,自己还是那么弱,那么傻b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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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疆皱着眉看着木一禾:“你哭什么?”该哭的是他好不好!
木一禾一只手还架着烤ròu,另一只手擦着眼泪,口型道:“我饿。”
“……”
“我饿。”
“……”
“好饿。”哭得更厉害了。
青疆无奈道:“唉……好吧好吧,你吃吧,我不怨你了。”
木一禾委屈地噘着嘴,埋头,认真烤ròu。
青疆无语了,也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为什么觉得木一禾是受害人,他反而是施bào者?
倘若天帝在此,一定会大骂青疆,让青疆跪下的。身为天道的太子,须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但是他现在跟着一个小屁孩坐在满是羽毛的石头上,成何体统?
木一禾烤好后,把仙鹤举在自己面前,闻着扑鼻的香味,开心地笑了起来。
青疆看着他的笑容,不由得发愣。
木一禾看向青疆,笑嘻嘻地扯下一只鹤腿,递给了青疆。
青疆内心苦啊,但还是接了过来。真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啊,木一禾难得良心发现。
木一禾咬着另一只鹤腿,笑得更开心了。
看着木一禾大快朵颐的样子,青疆魔怔了一般,也咬了一口鹤腿。
――还真的挺好吃的!
没有任何佐料,只有ròu本身和青莲的清香。虽然是烤出来的,但一点儿都不gān,鲜美多汁,唇口留香。身为一个大吃货,木一禾烹饪的本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青疆细嚼慢咽,吃掉了一只鹤腿,木一禾láng吞虎咽,把剩下的都吃进了肚子里,吃完后,还满足地摸着自己的肚皮。
两人同时吃完,相视一笑。
木一禾虽然看不清青疆的脸,但觉得青疆应该长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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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天道与魔界的又一次宴会,青疆还是没有出席,因为他吃坏了肚子。
青疆在傍晚的时候直冒冷汗,并且开始呕吐,把今天的吃食全部吐了出来。
木一禾看不清楚,但也感觉到青疆很惨,比他当年第一次来到魔都误食了人ròu还要惨。起码他那个时候吐出来的东西都是吃进肚子里的食物,而现在,青疆把肚子里的食物吐了个gān净后,开始吐血了。
在天道,是有很多的道德规范横在头顶的,稍不注意,轻则伤身,重则天谴。
天道有一条规矩,不可自相残杀。青疆是没有动手杀死仙鹤,但是他却吃掉了仙鹤的尸体。同样罪不可赦。
好不容易不吐了,木一禾扶着青疆,两个废人一同躺到了chuáng榻上。
现在,青疆这个惨度,可以跟木一禾比肩。
木一禾躺在chuáng上,低着头,忍住笑。
青疆看着他颤抖的肩膀,以为他愧疚难过得不行,又在哭。
青疆温柔地摸着木一禾的头顶:“我没事的,你不要自责。”
“……”木一禾一愣,抬起头看向青疆。
青疆自嘲地笑道:“我养仙鹤养了好多年,从来不知道养它们有何用,也就是有人拜访、路过的时候,说我的仙鹤仙气飘飘,出尘脱俗。呵,又不是在夸我。我从来都不知道它们可以吃。真的很好吃。”
“……”这家伙是不是吃傻了?
青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我感觉今天的我,跟昨天的不一样了。”
吃完仙鹤后也没什么其他的感想,吐完血后,他却觉得一身轻。这是他从未做过的错事,做完之后的惩罚,很难受,但也不过如此。
离经叛道的感觉,如是而已。
木一禾凑到了青疆面前,两个人鼻尖都快碰上了,勉qiáng看到了青疆的脸型与大致的五官分布,但还是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木一禾想了想,大概是全天下长得好看的人都长得很像,丑得人都丑得千奇百怪吧。尤其青疆的眼珠子很好看,给木一禾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木一禾口型道:“你真好看。”
青疆笑着:“没有你好看。”
木一禾居然点了点头。
青疆:“……”
魔族之人,可真实在!
木一禾想到了什么,对着青疆口型道:“我之前的衣服呢?”
青疆道:“你的衣服也沾染着你的魔气,被无界海泡过之后成了一摊破烂。我都扔了。被扔到九重天之下的深渊了。”
“……那我的靴子呢?”
“烂得厉害,也扔了。”
“……”
“怎么了?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木一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口型道:“算了。”
青疆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好可怜。
木一禾又想到了什么:“那我的剑呢?”
“你还有剑?我把你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你身上剑啊?”
木一禾:“……”
完蛋了,什么都没了。龙三没有拐到,自己成了残废,匕首和无上都丢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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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原北果然过来了。
他偷偷摸摸地进入了木一禾的房间,看着木一禾的第一眼就差点泪奔。
木一禾听到这快要哭鼻子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人总是一副qíng深款款的样子,好像为了木一禾随时都可以去死。木一禾很感动,同时也十分有压力。他一是回应不了原北的感qíng,二是完全不想回应。
木一禾摸着原北的脸,还是说不出话来,只好跟他心灵感应:“阿北?”
原北摸着木一禾的手:“是我,是我!”
木一禾道:“我觉得我过几天就好了。你回去告诉娘、安歌、天玄法师,还有姐姐一声吧,我很好,无须挂念。”
“嗯嗯。”原北就差脖子上挂个铃铛了。
木一禾学着青疆一般,摸着原北的头顶:“我也告诉你,我现在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嗯嗯!”原北一个熊抱就把木一禾抱在了怀里,想起来了什么道,“天道还有人在追查你的下落!”
“嗯?”
“在魔族来到天道的第一天,就有人指名点姓地让你出面。”
木一禾一下子就知道了:“那个人叫寂央是吧!”
“对!”
木一禾皱眉:“完蛋了,他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么惨,一定会让我更惨的。”
“嗯?”
“他就是那个因为我死了两次的那个人间地帝王!他也是天帝的小儿子。他要是找见我,我一定会直接死过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原北还放心了,现在则是完全不放心了。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我觉得我运气没这么差。”平日里是不会差,但每次一差起来真是要命!
天亮的时候原北才回去,就这么在木一禾的chuáng边睁着眼睛躺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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