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不如将他们放到东北,外兴安岭,及至西伯利亚平原上去。忙时务农,闲事练兵,自给自足,再不需要朝廷花银子养着他们。而且,说不定还能为国库挣来银子。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胤禩一席话说完,笑了笑又道,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将外兴安岭与西伯利亚平原顺利纳入版图。否则,一切便都是空中楼阁!”
胤礽看着这样的胤禩,只觉他风采照人,在这个世上无人可及。
而立于门外的康熙听了胤禩这一席话,只觉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屯田练兵,自给自足,再也不需要朝廷花银子,还能挣来银子——这些听上去真的很诱人!
他早就在为八旗的生计担忧了。正如胤禩说的,八旗子弟日渐腐化堕落,而且还要让朝廷花银子养着他们。国库里本就不富裕了,整治huáng河,攻打葛尔丹,哪样不需要用钱?若是再赶上灾年,赈济灾民,治疗瘟疫,朝廷哪里还掏得出那么多银子?
所以,这个想法真的很好!虽然实行起来不容易,可是一旦坚持下来,成功了,那时就真的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康熙却不会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八旗是咱们满人的根本。旗人在京,不经商,不务农,更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岂可轻易更改?”康熙推门而入,沉声道。
胤禩与胤礽俱是一惊——皇阿玛怎么来了?皇阿玛听了多久了?两人互相觑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与担心。胤礽投给胤禩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拉着胤禩跪下行礼,
“儿臣胤礽,胤禩恭请皇阿玛圣安!”
康熙看着两人默契一致的动作,微微颔首。嗯,兄友弟恭,很好!
“起吧!”
胤礽拉着胤禩起身,对着康熙拱手行了一礼,道,
“皇阿玛,八弟年幼,少不更事,不明白其中诸多的利害关系。今日是儿臣告诉了八弟雅克萨之事,八弟这才发表了一些见解。其中不当之处,还请皇阿玛莫要怪罪!”
胤礽一番话把大半的错处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是他不对,和幼弟谈论朝廷要事。而且八弟年纪小,正所谓童言无忌,皇阿玛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个八岁孩童计较了。
“少不更事?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朕看他懂得很嘛!一番话有理有据,见解独到,提出的点子更是闻所未闻。”康熙声音低沉,几句话听不出褒贬喜怒。
“既如此,你就将旗人屯田练兵之事拟个折子上来。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朕要看到更jīng确详细的解决方案,明白了吗?”
康熙一锤定音,胤禩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得恭恭敬敬跪下道,“儿臣遵旨!”不过看这意思,历史上那个极尽妥协的《尼布楚条约》应该不会再有了。
康熙走后,胤禩胤礽两人面面相觑。胤礽脸上尽是担忧。胤禩不愿见他这样,便笑着对胤礽道,
“太子哥哥,你这书房的门板gān脆拆掉算了——既不隔音,又不防贼,留之何用?”
胤礽扑哧一声笑了,上前对准胤禩的脑门儿就是一枚爆栗,
“小东西,敢把皇阿玛说成贼,当心皇阿玛听见打你板子!”
胤禩捂着脑门儿直跳脚,心道这人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个毛病?
☆、谈判(一)
胤禩白天去书房上课,晚上回来就开始琢磨奏折的事。他不能写的太详细太jīng确。康熙显然已经开始忌惮他了。若他把脑子里这些存货都露了底,康熙还不得把他当妖怪。当然,他也不能说的太含糊,让康熙一眼就看出他在藏着掖着。于是胤禩就列了几个条陈,把那天说的屯田练兵的步骤策略细细扩展了一下,其余的,一概没有多说。第三天时,胤禩把折子呈了上去。康熙什么也没说就让他退下了。
等胤禩走后,康熙打开折子开始细细地浏览。入目的是一行行柳体行书。行云流水,风骨天成,大气中又不失jīng巧,飘逸中又不失端庄,就如同胤禩的人一样,让人赏心悦目。再看内容,条分缕析,每一条意见都切中要害,每一条建议都合情合理,恰如其分,真是让人很难再想出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康熙看的连连赞叹,看到最后甚至忍不住想要拍案叫绝。
这般jīng彩的奏对竟然出自一个八岁孩童之手,康熙不敢想象。莫非他的八阿哥是个天生的神童,天才?真的如活佛所说,胤禩是上天赐给大清的贵人么?那么,就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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