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来路不正吧。”
隋逸耸耸肩,他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也不想当福尔摩斯。
他在更衣室换好运动装,又把两片鳞摘下来,扔进橱子里,每天这么折腾,真是麻烦。等过几天,踏沙忘记这茬,他就可以脱离苦海不用戴着它进进出出啦。
咦,不对啊,怎么变成四片啦,两片金的两片银的。隋逸揉揉眼睛,伸手把混在衣服里的挂件拿出来。居然是两串!除了颜色,皮绳、编织手法完全一模一样。
隋逸一愣,脑子高速运转起来,这下不当福尔摩斯都不行。昨天他在地上捡到的挂坠不是踏沙的,是别人掉在地上的。当时他没在意,也没想过别人会有跟他一模一样的东西,匆匆忙忙挂到脖子上,没有细看。回到家,踏沙也只是发现颜色不对,并没觉得那不是他编的。
也就是说,编这个挂坠的人用的编织手法和踏沙是一样的,相似的踏沙也没看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qíng?莫非丢东西的人是小老板的朋友,他丢得挂坠不值钱,但是不能被别人知道。大胆一点儿猜测,这两片也是人鱼身上的鳞片。
对,一定是这样的。隋逸拨通踏沙的电话,踏沙的声音很激动地传过来,“打电话,你给我打电话,你从来没在工作时间给我打过电话。你,你是想我啦?”
“我现在没空跟你开玩笑。”
“开玩笑?”踏沙的声音开始拔高。
“没有,我说错话了。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要确认一下。”趁踏沙还没开始怒吼,隋逸赶紧道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触动踏沙的逆鳞。
“比我的大海螺和大虾还重要?”
“我想是的。”隋逸心想,踏沙现在说话越来越艺术。
“嗯,那就是大事当中的大事了,你说吧。”
“还记得你昨晚看到的鳞片?”
“嗯,我的鳞片嘛。”
“你确定是你的?”
“我不确定,是你说我的鳞片会掉色。”
“你有没有想过,那不是你的鳞片?”
“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许诺那个贱人!我要掐死他!我要掐死他!!!”
“慢着,慢着,跟许诺有什么关系?”隋逸心道踏沙的思维也太跳脱啦。
“昨晚我就觉得像是他的鳞片,没想到是真的,是真的!你和许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贱人,一对贱人!啊――啊――啊――”踏沙歇斯底里大喊,海豚音一lànglàng传过来。
☆、通话
“为什么一定是许诺的?你见过他的鱼尾?”
“不是我的当然是他的!看不看有什么关系?”踏沙继续飙着高音。
“我说有没有可能,这里还生活着第三条人鱼。”
“第三条?”踏沙吃惊地噎住。
“对,第三条,也许不止,还有第四、第五、第六条,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不可能,许诺说他没遇见别的人鱼。”
“也许许诺也不知道呢。”
“会吗?”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你知道吗,这两片银鳞是我在更衣室的地上捡的。”
“地上捡的?”
“我以为是我放在橱子里拿衣服不小心掉出来的。没想到是别人的。”
“你把我的鳞片放到橱子里?我不是让你挂在脖子上不准摘吗?”踏沙的声音又开始向上攀爬。
“你送我的东西,我很珍惜,怕工作的时候弄坏啦,当然要找个地方好好放着。”
“哼,我的鳞片那么坚硬,怎么会坏,以后你戴着不许摘。”
“在事qíng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还是小心为上,不要让别人看到鳞片。等会儿我打电话给许诺,约他晚上到家里来,大家商量一下这件事。”
“为什么不是去他家,他家有浴缸,我想泡澡。”
“你现在在网上风头正劲,不宜出门,等风头过了再说。”
“好吧,下班记得买海螺和大虾,多买些,许诺饭量大。”
“你不是讨厌许诺吗,怎么这会儿担心他吃不饱。”
“我是怕都被他吃光,我没得吃。他简直是饿死鬼托生,吃饭速度那么快,又没人跟他抢。我一个虾没剥完,他已经吃完三个。野蛮鱼,没学过餐桌礼仪。”
“好,好,我买二十斤,让你吃个够。”
“唔,是每样二十斤。”踏沙清清嗓子,“还有件很重要的事,一定一定一定――”
“咦,信号怎么不好,怎么手机有些卡”隋逸拿着手机走来走去找信号。
“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告诉许诺我给你鳞片的事qíng。”踏沙一口气重复十多个一定,还是不放心,最有加重语气,“是一定!”
一定什么啊?隋逸心想,是说一定要买足二十斤吧,嗯,一定是这样。我还是不要再重复确认,免得踏沙以为自己小气。
电话打给许诺,还没说到正题时,许诺只是敷衍地聊着天气。当说到踏沙送给他鳞片时,许诺开始有了兴趣,反复详细地询问鳞片的数量以及编织的方法,最后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
电话另一端的隋逸有些恼怒,电话打了十多分钟,许诺就没说句有用的话一直在打哈哈。
“许诺,你的鳞片是什么颜色?”
“这个问题好私人,我跟你没熟到这个程度。”
“那我换种问法,你有没有送给别人鳞片?”
“我送给别人鳞片?”许诺轻笑,“有啊,有啊,我送给那些围着我的人,每人一片鳞,他们脸上的表qíng好jīng彩,呵呵,想想就痛快。”
“就是说好多人手里都有你的鳞片?你这么招摇,不怕被人发现啊?”
“发现什么?”
“发现你是人鱼。”
“大家都知道啊,不知道怎么会向我要鳞片。”
“都知道?你不怕有人报警把你抓去研究所?”
“误会,误会,我说的是原来,在我们那里的事qíng。来到地球,我小心着呢,这次不是出手就踏沙,也不会bào露自己的。更不会被那个贵族鱼三番四次骚扰。”
“也就是说,在这里你从来没给过任何人鳞片。”
“当然,除非我疯啦。”
“我给你传张鳞片看,你加我一下微信。”
“很重要吗?我现在正忙着呢。”许诺心想,秀恩爱死得快。
☆、窃喜
“重不重要,你看完再说。”
“好吧,你传过来。”许诺心想,吊我胃口呢,我对别人的事一向不感兴趣,不过贵族鱼的眼光,唉,这个隋逸只能说是一个好人。没钱没权没势,样貌嘛,跟踏沙差了一小截。下嫁,嗯,这么形容两人很贴切。
“你这图P的太过。”能把蓝色P成金色,得多手残。
“显示器的问题吧,我这里看是金色。”
“金鳞?你说踏沙给了你两片金鳞?”
“颜色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他不是应该给你两片蓝的吗?”这个贵族鱼果然对待感qíng不认真。这诚意,也太敷衍吧。
“随便啊,我不挑颜色。”反正我都不喜欢,人鱼的陋习,居然喜欢送鳞片,这鳞片够锋利的,磨两下可以当小刀用。
“你再看这张。”
“银色的。”
“对,银色的。”
“为什么要P成我的鳞片颜色。”
“你是银色的鱼尾”
“你在套我话吗?”
“没,纯聊天。金色的是踏沙给的,银色的是我捡的。”
“捡的?”
“对。捡的。”
“在哪里捡的?”
“我工作的俱乐部。”
“会不会是假的,只是别人的装饰品。”
“踏沙见过,也没分出跟自己的鳞片有区别。”
“他的智商,你信吗?”
“所以晚上想请你过来,大家研究一下。”
“好,我晚上过去,你把东西收好了,别被人发现。”
“当然。不说了,我要去教课。”
隋逸环视四周,见更衣室只有自己一人,才把鳞片塞进橱里。
林瞻宇把新周刊扔到桌上,回头对助理说,“偷拍我,还敢发表,联系律师,我要告他们。”
助手小李忙点头应承,“是,我马上联系。”
“那兰京娱乐的事?”看小李出去,舒庆祥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问。
“他们脑子进水啦,让我去当摄影师,还是拍一个毛头小子。”
“别小瞧这个毛头小子,人家可是齐老爷子的乖孙。”
“当个红三代,不好吗,非要去当演员。”
“是当偶像。你没看到粉丝接机的场面,声势浩大的像一群邪教徒朝拜教主。”
“你好像对他也颇有微词,gān嘛要来当说客?”
“没办法啦,我爹jiāo代的,你知道的,我爹当初是齐老爷子的警卫员。”
“不去,心qíng好时都不会去应酬他,现在更免提。”
“你那是什么挂坠,价值连城啊,藏着掖着,搞得神秘兮兮。”
“那东西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算了,你别管,我自己想办法。”
“什么话啊,你这是打我脸,在我的地盘丢了东西,当然是我一力承担,放心,不出三天,掘地三尺我也给你找回来。”
隋逸教完课,冲完凉,从橱里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踏沙打来的。
“踏沙,你找我有事?”
“嗯,咱家被人给包围了。我的身份bào露啦。”踏沙拿着手机躲在窗帘后面,隔着玻璃看栅栏外的人群。
“怎么会这样?你别害怕,我现在回去。”
“哦,他们只是聚集在院子外面,没有冲进来。你还是先去买海鲜吧。”
“你傻啦,火烧眉毛还想着吃。听我说,你现在马上躲到地下室去,如果发觉有人冲进去,就用你的jīng神力狠狠攻击他,把他们统统变成白痴。”
“他们只是崇拜我,不用这么狠吧。你知道的,我从不主动攻击别人。”
“他们现在围着院子不行动,一定在做周密的安排,准备破门而入,你想被他们抓到,把你绑到手术台切片做研究?”
“你别着急,可能我说的不清楚,不是我的人鱼身份bào露,是我网上视频的身份被人发现啦。”
隋逸听了松一口气,jīng神彻底松懈下来,“你个傻鱼,吓死我啦。”
“你在骂我?”踏沙弯弯嘴角,“我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心qíng很好。”
对,踏沙的心qíng一直都很好,电话里他的语调带着沾沾自喜,我怎么没听出来呢。他一遍遍地打电话来,不是吓得,而是想要分享他的快乐。我这个傻子!隋逸懊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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