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顾念澄冷眼看着哈哈大笑的唐逸,“我问你,说出这些话,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当然是骗唐逸自己。
唐家再怎么离经叛道也不会允许下一任家主是个断袖。还喜欢一个青楼里的男人。
即时他跪在祠堂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即时唐英打折了他的腿脚,他依旧要去见那人,只为告诉那人,他可以把他带回家了。
看到的是当头棒喝。那人面容cháo红,衣衫不整,未经人事的唐逸也知道刚才在gān什么。
那人说他不过是喜欢他的钱,那人说他不过是个败家子,那人说喜欢的是他的舅舅……那人为了他,最后被毒死了。
“他当日答应我可以带回管彤,转身就去轻薄他,最后还把他带到家里,在我的面前!做那些事!最后还把他毒死了,他不该死吗?不该死吗!”唐逸披散着头发吼道,犹如厉鬼。
唐英该死,所以死了。
“管彤不是唐英毒死的。”顾念澄道,前世唐门一家都被毒死了,如果只是唐英杀的管彤,唐逸不可能毒死了所有人。
唐逸突然静了下来,喃喃道“他是…自杀的。”空dàng的眼眶成串的水珠掉下来。
唐英告诉管彤,唐家下任家主绝对不能是个断袖,绝对不能喜欢一个青楼里的男人。
唐逸送了管彤一瓶’断肠’,“小心收着,要是有人对你不规矩,你就给他吃这个!”少年稚气的脸笑的神采飞扬。
他送给他保命的东西,最后杀了他。
顾念澄闻言沉默,谁杀了管彤,杀了那人便是了,可管彤是自杀,这么一捋,所有人都难逃其咎。
“管彤自杀是为了让你以后的人生没有污点”,顾念澄道。
“他从来不是污点”唐逸喃喃道。
“他知道,他只是想让你没有污点,”顾念澄缓缓道,“收手吧,唐逸,现在还来得及,你不要…不要再辜负他的心意。”嘴里gān涩。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唐逸喃喃道。
顾念澄闻言一愣,天枢已有动作,飞身出去,唐家的人都已陷入昏迷。
“都中毒了”天枢回来道。
“唐逸!”顾念澄闻言厉声道,“你杀了这些人有什么用?管彤能活过来吗,你是让这些唐家人去地下向管彤讨债吗?他活着你拖累他,死了你还不放过他。难道最该死的不是你吗!”
唐逸似是陷入了魔怔,喃喃道:“我马上就去陪他了….”
顾念澄一气突然眼光瞥道书架上被布巾遮住的东西,形状似一把古琴。
“天枢,你会弹琴吗”顾念澄道,天枢一愣,道:“会一点。”
“会弹‘琴瑟和鸣’吗?”顾念澄已走到书架前,一把扯开布巾,正是一家古琴。
天枢点点头,抱起古琴放在书桌上,抚手一弹。
琴声,如愿如诉,似是qíng人耳语,幽幽婉转,诉尽无尽爱恋。
似是那人温润如玉。
一曲“琴瑟和鸣”终成绝响。
“他希望你的余生,能够有人陪你琴瑟和谐,鸾凤和鸣。”顾念澄涩涩道,“只要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不要轻贱自己,不要再辜负他一番心意。”
朦胧中似是看到那人温和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对他说,“我弹琴给你听吧。”
qíng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再也不要nüè了。。。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需要wuli阿澄亲亲....
☆、袖里白làng
唐逸还在失魂落魄中,越影两人已经跟着寻来了,“少爷。他们没有中’断肠’,只是普通的迷药。”越影道,顾念澄闻言看了一眼发愣的唐逸,随即想到,应是唐逸来不及动作。毒杀整个唐府的人工程太浩大,而且天枢也在,贸然动手容易败露。
一个时辰后,大部分人都悠悠转醒,顾念澄道:“刚才有人下毒,多亏唐公子妙手回chūn。”
“多谢主子。”一时间众人都跪下喊道,已然默认唐逸为现任家主。
唐逸闭了闭眼,随即站起身道,“通知下去,三日后发丧。”
众人领命散去。
天枢和顾念澄也准备离开。
“天枢公子,”唐逸叫住天枢,天枢转身看着他,“你能让我诊诊脉吗..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中毒。”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天枢闻言蹙眉道。
“我把毒,下在你们房内的茶水里….”唐逸讷讷道,天枢闻言沉了眸子似是要一剑劈了他,唐逸忙道,“可是一刻钟内就会毒发身亡,你们现下好端端的,应该是没有中毒的。”
“天枢,我想吃城外的桂花糕,蹑景他们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轻功好帮我跑一趟好吗!”顾念澄突然道,杏仁眼睁得圆圆的。天枢还要犹豫,顾念澄扯了他袖子,轻轻摇到,“好不好嘛…”
天枢已经施了轻功离开了。
见天枢影已经不见,顾念澄慢慢转身,冷道:“唐公子,现下有些账,我们该算算了。”眼内一片森寒。
顾念澄信手一拂,掌风一带,身后房门已经关上,略一抬手,袖里的三尺白练如白蛇一般飞出紧紧缠着唐逸的脖颈。
“袖里白làng,顾念澄?”唐逸突然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知你是不怕死的,但我多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顾念澄冷冷道。
唐逸不语,半晌道:“你要问什么。”
“这味断肠,是你母亲所制?”顾念澄道。
唐逸点点头。
“除了你之外,谁的手上还有?换句话说,你母亲平日里有何jiāo好的人?”顾念澄道。
“她平日里和百花楼走的比较近。”唐逸思索了片刻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唐英的死推到我头上来?”顾念澄道,这个问题他从前世就想问了。
“你不就是gān这些事的吗。”唐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我!你….”闻言顾念澄收回白练,抬手狠狠打了唐逸一个bào栗。
唐逸抱着头,看向顾念澄,对上他那双眼睛,视线突然被吸进去了,愣愣的不能动,只听顾念澄轻软道,“忘了刚才的事….”
天枢抱着桂花糕回来的时候,见唐逸站在唐府面前和顾念澄道别,顾念澄转身看到他,笑着道:“回来啦。”
天枢点点头,把怀里的桂花糕递给他,顾念澄接过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还是热乎乎的。
“忒甜”顾念澄说着把手里咬了一半的桂花糕塞到天枢嘴里,天枢“咕咚”一声已经咽下了。
唐逸看着两人的动作,有些发愣,后道,“江公子,你真的好手段….”
顾念澄闻言也不恼,只道,“唐公子,你也看到了,我都穷的去卖身了,能否接济一下?”
唐逸听完黑着脸让人取了一袋银子给顾念澄。
顾念澄接过银子,在耳边晃了晃,笑弯了眼,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唐公子。”转身上了马车。
天枢向唐逸点点头,随后也上了车。
“架”越影一甩皮鞭,车轱辘转动,继续带他们驶向前方。
天枢静静的看着扒开钱袋数着银子的顾念澄,只听那人嘴里嘟哝道:“小王八羔子还想毒死我,哼哼,不捞点东西太便宜他了…”闻言,摇摇头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真的好痛苦。刚开始的想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跟着他们笑,跟着他们哭,回过身来看发现依旧只有我一人。真的是,太寂寞,太难熬了。
☆、选嫡大会
“咦,天璇去哪了?”待马车已驶出了一段距离,顾念澄突然想到,似乎有段时间没看到天璇了。
“过不久就是武林大会,我让他先去落英城了。”天枢淡淡道。
“ 哇――我还没看过武林大会,你能带我去吗?”顾念澄闻言睁圆了眼睛,眼中一片期盼。
天枢看着他,半晌点点头道“你不要乱跑。”
“耶!天枢,今天的你特别高大威武正义凛然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啊手疼疼疼我不说了不说了….”
蹑景瞟了一眼马车里的人,叹了一口气道,“少爷的失心疯越来越严重了。”
看着被天枢捏过的手腕肿了一大圈,顾念澄幽幽的叹道,“天枢啊,从小到大你和我的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在玉门的时候,顾念澄和东方白的手经常是肿的,被戒尺打肿的。
且说那日经书考核之后,顾念澄和东方白安分了几天。两人的右手被打的像猪蹄无法动弹,还需抄早晚功课各一百遍,字写得不端正就重新抄,不得代抄、漏抄。
“啊!我不抄了,让他们打死我吧!”东方白扔掉了毛笔,一动不动得瘫在椅子上。
“我抄完了就帮你抄,你去找点零嘴儿给我。”顾念澄被关了三天禁闭,滴水未进,此时嘴里没有味道。
“好嘞,你且等着。”东方白扮了一个戏腔,嘴里喊着“蹭蹭蹭”便寻了出去。
不多时,便见东方白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眼神亮着似有惊喜,高声喊道:“别抄了!今日选嫡大会,你快随我去看!”
顾念澄闻言也扔了毛笔,跳下椅子跟着东方白跑出去。
两人一路小跑到玉门校场,这是玉门弟子平日里练武的地方。只见原本开阔的场地中间已经划出了比武的区域,各门弟子已经严正以待。
玉门每五年招新一次,接受三百名弟子报名,年龄在五岁和十三岁之间不等,身体残缺者不收,家室不清白者不收,身有重疾者不收,心术不正者不收。报名之后需要通过两次选拨,第一次的笔试选拨只余七十名弟子,第二次的面试选拔余三十五名弟子,三十五名弟子再由七位长老根据其不同的资质、天赋、意愿,划分,每位长老门下各收五名弟子。
玉门的选嫡大会两年一届,弟子年满十四周岁便可以参加,一共七个名额,每个长老门下各一名,按理说应是各门长老下的弟子比试,但由于玉门七星剑阵的特殊,天枢之位必须由门中武艺最高的人继承,因此,其他门下的嫡传弟子如果自认天赋异禀,也可以挑战天枢之位的嫡传弟子,取代他的位子。
是以天枢之位的嫡传弟子,不仅要接受自己门下的师弟挑战,还需面对其他门下嫡传弟子的挑战。
真是个劳心劳力的活。
耳边听着东方白的科普,顾念澄摸摸下巴,台上的几个弟子已然打的难舍难分。
“哎,师兄,打的怎么样了?”东方白扯了扯一旁的一个玉门师兄。
那人看了一眼东方白,道:“其他门下的都差不多选出了,现下只剩天枢了,已经是第七个人在挑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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