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足下一点,鹅huáng的衣袂翻飞,已是轻飘飘地落入阵中。
只听苏安昀突然高声道:
“太极生两仪”
六人剑阵突然分成两批,从左右向顾念澄袭来,顾念澄脚下使出莲花步法,向后退去。
开阳继续道:
“两仪生四象”
六人又将其团团围住,前后左右都是人,六柄泛着寒气的剑一齐朝他刺来,顾念澄脚下一点,踩着六人的剑尖,身子笔直而上,拂出手中白练,打向离他最近的玉衡,只见白练就要拂上他面之际,站在他左侧的天权闪身,使出莲花步法,将玉衡一把拉到身后,自身向后弯,做了一个铁板桥,躲过了顾念澄这道白练。
天璇高声道:
“四象生八卦”
六人脚下的莲花步法不停变换,身影翻飞,明明只有六人,却好似眼前有千百道人影。团团围住他,密不透风,一时竟然分不真切,哪个是人影,哪个是虚影。
北斗七星阵,变幻无常,首尾相连,前后呼应,似真似幻,虚影重重。
顾念澄冷笑一声,四周都是浮动的剑光,晃得人看不清楚,他闭上眼睛,耳边风声呼啸,仔细去辨别六道真气带动的剑锋轰鸣声,一道剑尖已及他的喉间,足下一点,身体向后一翻,同时祭出手中白练,卷了那人的剑,一拂袍袖,将剑卷飞出去,刺到身后宫殿的木门上。
还未站定,左右两侧各袭来两道寒芒,手中白练翻飞,“啪啪”两道真气相击的声音,将左右两边的人击飞出去。
飘然落地,睁开眼,抬掌向前面的天权打去,他脚下步法翻飞,身影极快,这道掌风凌厉,天权被他的罡风所制,竟一时退不开身去,只愣愣地站在原地,掌风拍向面门前,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叮”的一声,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伴随着猛烈的剑气,直直得朝中间的顾念澄袭去。
顾念澄只觉得身后袭来一股qiáng大的真气,只得收回了掌势,脚下步法一变,转身拂出白练,凛冽的剑尖直直得挑过了白练,刺向他的面门,剑气太过qiáng势,周围带动的树叶遮住了他的视线,足下一点,飞身往上,手中白练翻飞,那人也轻身一跃,剑影浮动,一时间白练与剑尖相击、缠绕,竟打得不分上下。
两人四周的枯枝糙木皆被他们散发的罡风卷起来,围着两人旋转,众人被两人qiáng劲的真气震得睁不开眼,皆向后退走几步。
一个白练如虹,一个剑气凛然,他们的身法都极快,众人只能隐约见到huáng影和白光在空中迅速地过招。
顾念澄紧紧蹙着眉,他看不清对面的人脸,不知玉门何时有身手如此了得的人,度蛊之后他的功力还未恢复到十成,方才破七星阵之时体内早已气血翻腾,突然腹中剧痛,犹如千刀万剐一般。
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差池。只这一小会分神,胜负已分。
两人的身影都从空中飘落,待得站定,那人执着薄刃剑,指着他的胸口,眉眼清冷。
顾念澄微微睁大了眼,似是不可置信得看着眼前容颜如玉的人。
“慕容……”
他的唇无意识的开合,吐出两个无声的字。
慕容若水执着薄刃剑抵着他的胸口,清冷道:
“玉门与阁下素来无怨,阁下为何伤我门中弟子?”
他的眼中再无温润,只有淡漠与疏离。
顾念澄心内气海翻腾,知道慕容若水已经忘记了一切与他有关的事,闭了闭眼,将喉间的甜腥咽下,再睁开眼时,眉间一片yīn鹜,
“你玉门私自扣我教中人,我不该来讨人吗?”
慕容若水闻言看向一旁的天璇等人。
天权高声道:
“师兄,我们扣的是魔教中人!”
顾念澄嗤笑一声:
“我竟不知玉门何时代理起武林盟主的职位了。”
天权被噎得一滞,只听一旁静默的洛梓昕清脆道:
“武林盟主之位暂缺,魔教之人理应jiāo由落英处置。”
慕容若水看了一眼洛梓昕,对天权等人道:
“洛城主既已亲自前来,将人jiāo由落英吧。”
天权等人一时踌躇,只听苏安昀讥诮道:
“顾念澄打伤我们这么多弟子,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他虽不知顾念澄与慕容若水出了什么纠葛,但眼下两人似乎已经分道扬镳。
慕容若水闻言看向顾念澄,他手中的薄刃剑依旧直直得指着他的胸口。
顾念澄看着他清冷的眸子,低低地轻声笑了起来,
“呵……”
突然上身往前,狠狠将自己的胸口送到薄刃剑上,剑尖“扑”地一声没入胸口,血顺着银白的剑流了下来,染红了剑身。
慕容若水突然觉得手下不稳,握紧了剑,眼眸里似有流光闪动,面上依旧清冷。
“顾念澄!”
洛梓昕提着红缨枪飞身上前,一把挑过慕容若水的薄刃剑,扶住顾念澄向后软倒的身子,拍了他身上几处xué道止血,抿了嘴,眼里似要喷火,长】枪一指,竟要向慕容若水胸前刺去。
顾念澄拉下他的胳膊,慕容若水的剑刺破了他前几日割开的伤口,失血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抬眼看向慕容若水,低声道:
“当日我用白练伤了你,现在还你一剑。从今往后……再不相欠!”
慕容若水面上依旧清冷,只瞳孔几不可闻地收缩了一下,手中的薄刃剑垂在身边,剑尖的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
他不知为何,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可是这个人的血,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明明不认识他,但是看到他的脸,心下会隐隐发痛。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nüè完就不nüè教主和慕容了...下个新篇章撒糖
☆、红颜薄命
“胡闹!”
从宫观内传来一句呵斥,声如洪钟,众人皆转了眼看去,正是一身蓝白道袍的天枢长老,踏着步子走到宫门中间。
天枢长老看向天权,呵道:“还不把人带出来!”
天权闻声,讷讷地转身向偏院跑去。片刻后,将被绑的蹑景带到天枢长老面前。
洛梓昕走上前将蹑景拉到身边,解了他身上的绳子。
蹑景看到顾念澄胸前的血迹,急道:“教主!何人伤你?”说着转了身就要找玉门的弟子拼命。
顾念澄拂出白练卷了蹑景的腰,将他拉到身后,朝天枢长老施了一礼,看着他沧桑却dòng察世事的眼,低声道:
“他以后,与我莲yīn再无瓜葛。请你,好好照看他。”
说着便转身一把搂住蹑景的腰,脚下一点,施了轻功,飞身下山。
“等等我!”
洛梓昕提着红缨枪,足下一点,飞身向前快速跟上。
三人快速下了玉门山,到达山脚下,顾念澄收回手中白练,捂住胸口,上身往前呕出一滩血来。
“教主!”
“顾念澄!”
顾念澄拂开他们的手,径自走到一处树荫下打坐运功,此刻他的内息不稳,体内的真气乱窜,再不调理,怕是会走火入魔。待心法运行一个小周天后,睁开眼,站起身对两人道:
“速回落英。”
他心下隐隐有些不安,微皱了眉看向前方,马不停蹄地向落英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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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落英,秋风萧瑟。
洛梓文负着手,站在庭院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仅朝堂上波谲云诡,眼下江湖也开始风起云涌,温润的眼中,波光微微一敛,要变天了。
听得门外传来疾驰的马蹄声,知是洛梓昕和顾念澄从玉门回来了,心下微微一叹,向外走去。
顾念澄一踏进城主府就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待看到洛梓文沉重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只听洛梓昕狐疑道:
“大哥,怎的脸色这么差?”
洛梓昕抿了嘴,看向顾念澄,神色凝重:
“江公子,是在下疏忽……你的两位朋友……”
言语里隐隐有些悲凉。
顾念澄也不等他说完,径自绕过他,大步向东方白的卧室走去,
“东方白!”
推开房门,房中却空无一人,又转了身走向另一处院落,想是东方白又去逗弄小莲了。
“东方白,好你个混小子,一天到晚钻进我小莲妹妹的香闺里想作甚!”
一把推开小莲住处的房门,大步向里面走去,待看到东方白一动不动得坐在chuáng边,手里握着小莲的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快步走到chuáng前,只见小莲闭着眼躺在chuáng上。
“小莲怎么了?”
伸出手想要探她腕间的脉,东方白突然拂出折扇向顾念澄打去。
“别碰她!”
他的眼内充血,眼神yīn鹜,只是视线似乎没有焦点,他手中攻势不减,扇影翻飞,招招都要击中顾念澄死xué。
“东方白,你疯了?”
顾念澄皱着眉,负了手在身后,脚下步法变换,只不停得闪避。
东方白恍若未闻,拂出折扇向他面门袭去,顾念澄头往后一弯,向左闪过,伸出右手迅速点了东方白腰上的xué道,绕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劈向他的脖颈间,伸出手接住他软倒的身子。
将他扶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又快速走到chuáng边,执起小莲的手,探她的脉,突然脸色一遍,又去探她颈间的大动脉,方才他一直觉得不对劲,是因为小莲的胸膛一直未有起伏!
此时洛梓昕三人也进了房门,见到昏迷的东方白愣了一下,随即走到顾念澄身边。
“发生何事了?”
顾念澄抬眼看向洛梓文,眼中一片森寒,yīn冷的语气让人听了如堕冰窖。
“谁杀了小莲。”
洛梓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
“你们走后,夏公子也收拾了东西离开,是夜,我去了苏府处理一些事,第二日傍晚回府后,小厮说东方公子和小莲姑娘一天没有出房门用膳,我便去敲了他们的房门,待找到小莲姑娘这,依旧无人应答,我推了门进来,只见东方公子晕倒在地,小莲姑娘…..已经没有气息了!我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来,只说东方公子中了剧毒,小莲姑娘被人震碎了心脉,气绝而亡,待第三日东方公子醒来,却一声不吭,只坐在小莲姑娘chuáng边,有人靠近他便出手….”
顾念澄听了,垂了眼眸看着小莲,她的容貌依旧秀美,神qíng犹如睡着一般,只是胸膛再无起伏。
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杀意敛去,不再去理洛家两兄弟,打横抱起小莲,快步走向门外。
“蹑景,我们走。”
蹑景闻言立刻扶起东方白的身子,跟在他身后。
洛梓昕提着红缨枪快步追了出去,“顾念澄,你去哪!”
顾念澄脚下走的很快,对洛梓昕的呼喊充耳不闻,将小莲抱上马车,安置好,再接过东方白,将他放在小莲身旁。
蹑景翻身坐到马车前,拉起马缰绳。
“洛城主,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的jiāo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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