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澄堆起笑道:“夜已深,不知天枢公子何事来访?”
天枢走进门,看到chuáng上的人影,眼神几不可闻的收缩了一下,道“你们睡一起?”
顾念澄心烦意乱,也不知天枢想gān嘛,接口道,“是啊。”
天枢又道,“一张chuáng?”
“这里又没有第二张chuáng。”顾念澄已经有点厌烦,“天枢公子,究竟有何事?”顾念澄原本是想夜晚探查清河山庄的,现下冒了一个天枢打乱他的计划,只想快点打发他走。
天枢道:“借步说话。”然后转身向外走去。端的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顾念澄看了一眼依旧睡的和死猪一样的东方白,握了握拳,心想慕容若水不会杀人灭口吧,抬头看向外面,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又心下一想,难道清河山庄的事与玉门有关。随即转身关了门,跟着慕容若水走向外面。
“天枢公子,你要带在下去哪啊。这孤男寡男的,在下着实有些害怕。”见天枢不说话只在前面走,顾念澄一看他这幅装出来的温和气质就气的牙痒,随即嘴上又开始跑火车,道:“哎呀,天枢公子,虽然你生的是倾国倾城,貌比西施,但是在下实在对男人没兴趣呀!”
“哦?”天枢闻言站定,转身看向顾念澄,道:“江公子不仅名字与我那位故人相似,连xing格也很像。”
“啊,是嘛。哈哈哈哈那一定是个天下无双机智过人的人。顾念澄笑着打哈哈。
“的确是个有趣的人,”天枢定定的看着他,只顾念澄看的发毛,接着道,“而据我所知,五年前他就已经死了。死于不治之症。”天枢的那双黑眸不再温润,顾念澄只觉得如一头黑豹看猎物般似的紧紧看着自己。
顾念澄喉咙发紧,扯开一抹笑,“是嘛,那太遗憾了…”
“方才探脉,江公子似乎没有内力。”天枢道。
探脉..什么时候,哦,应该是大厅里天枢扣着他手腕的时候探的,顾念澄笑了笑,“在下从小体弱多病,不适学武。”
忽的“叮”的一声,薄刃剑出鞘,一道寒气袭来直指顾念澄咽喉,顾念澄心下一颤脱口而出道,“师兄!”剑尖在顾念澄喉前一寸停了下来,天枢略一挑眉,问道“师兄?”
顾念澄抬手用折扇轻轻拨开面前的薄刃剑,咳了咳嗓子,开口道,“师兄,一言难尽。”
天枢道,“东方宁?”
顾念澄点点头,道 :“是我。”
“既是活着,怎的托人说死了。”天枢说着把薄刃剑收了起来。
只见顾念澄脸色变了又变,缓缓开口道,“我有苦衷…”
天枢道:“但说无妨。”
怎的忒八卦!顾念澄愣了一下,心思百转,随即开口道,“其实,也算是不治之症。但是这个病症实在是羞耻,我自觉对不住义父的一片苦心栽培,便隐了姓名,径自离开了。”他说的如泣如诉,脸上的哀伤不似是假装的。
天枢愣了一下,便问:“是什么病症?”
顾念澄嘴唇开了又合,半晌,用折扇遮面,只露一双大大的杏眼,似羞似恼的说,“断袖….”
“当”的一声,薄刃剑从天枢手里掉在地上,看着天枢一副呆若木jī的样子,顾念澄继续添油加火,“所以师兄日后不要再靠近我了,我一见着师兄的脸,就腿脚发软,心下喜欢的紧,快要按捺不住了。”说完脚下生风,逃也似的离开了。留下天枢一人在夜色里站着。
天枢把薄刃剑拾起来,缓缓站直身子,看向顾念澄离去的方向,半晌,唇角微勾,温润的眼神亮了亮,转身离开了。
☆、一亲芳泽
“哈哈哈哈…你不知他那副呆愣的样子,活脱脱见鬼了,哈哈哈哈…”顾念澄一手执着茶杯,放声大笑。
东方白揉了揉太阳xué,“现下你可放心了,天枢想必再也不会靠近你半步了。”昨夜他醉酒,对于回房之后的事一概不记得,顾念澄一大早便和他说了他昨晚是如何英勇地从天枢剑下死里逃生,又如何机智的把天枢恶心的半死。
“有探测到什么消息吗?”东方白正色问道。
顾念澄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昨夜他甩下天枢后就四处溜达,并无任何异常,看来屠戮是今天晚上的事。可是大部分人今天白天就要离开了,东方白和苏礼赞也没有过深的jiāoqíng,平白无故没有理由留下,太过殷勤容易打糙惊蛇,顾念澄道“你有认识与苏礼赞关系匪浅的,能让我再留一晚的人吗?”
东方白想了一下,突然脸色变得怪异,看向顾念澄,道:“有,这个人你也认识…”
顾念澄看他神色怪异,突然脸色也变了,说,“不会是..”
东方白忍笑点点头,“就是昨夜你倾心表白的天枢…”
顾念澄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额头,心里一阵哀嚎,让你嘴贱!
前世玉门的人第二日便离开了,天枢身为七子之首,是要四处奔波探查武林不平之事的。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天枢留下,顺便带他留下!顾念澄负着手,心思百转,抬头一看,竟不知不觉走到天枢歇息的客房门前。
抬手正yù叩门,只听得“吱牙”一声,门自动开了正对上天枢那双温润的眼眸,顾念澄见 天枢眼神一闪,略有退避之意,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心想看来昨夜把他吓得不轻。
顾念澄径自推门而入,果见天枢往后退了几步,天枢迟疑片刻,开口道,“何事?”
“我昨夜回去后仔细想了一想…”顾念澄关上门,转身看向天枢,斟酌片刻,开口道,“我对师兄…一见倾心,此次与师兄相遇,想必是上天自由安排…”顾念澄深qíng地看着天枢的眼睛,慢慢地向天枢走去,语调轻软,“只怕此一分别,会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忧郁成疾…”顾念澄已然走到天枢面前,用象牙折扇轻轻的挑起天枢的下巴,脸渐渐凑近,能感受到天枢呼出的热息,喃喃道“只求一亲芳泽,了了心愿…”眼前的唇白而薄,十分诱人,
“东方宁,你不怕死吗?”天枢的薄唇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牡丹花下死…”顾念澄的脸越靠越近,两人的吐息似是jiāo融在一起。
下一秒天枢的眼睛倏地睁大,只听得“波”的一声。
“轰隆”霎时间房内桌椅翻飞。
“怎么了!怎么了!”守在门外的东方白一听动静立马破门而入,只见房内桌椅已被天枢剑气震碎,顾念澄被震的摔在地上。天枢剑指顾念澄,双目冰冷,泛着杀意,却没人见他白皙的耳廓红了一块。
东方白连忙去扶起顾念澄,向天枢开口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怎的这么大火气!”语气埋怨。
天枢紧紧抿着嘴不语,薄刃剑直直的指着顾念澄。
顾念澄见状,神色哀戚,幽幽的开口道,“我只盼能一了心愿,想天枢公子这般谪仙的人物是看我不起的,我…”一时间心下不稳,一口血腥之气梗在喉间,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块血,晕了过去。
“阿宁!”东方白大喊一声,天枢的神色也紧张了起来,“师兄!即使阿宁再怎么不对,可他没有半点武功,你怎能用真气伤他!”一时间问的天枢哑口无言。
天枢提剑的手放了下来,慢慢走向屋外,“师兄,你去哪!”东方白忙问道。
“去找大夫,我再..多留几日,等他伤好。你好好照看他。”天枢语气gān涩,说完匆匆走了。
东方白把顾念澄拖上chuáng,看着他苍白的脸,半晌,道:“好了,人走远了。别装了。”
chuáng上的人眼皮动了动,突然睁开眼,笑嘻嘻的坐起来,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你演技愈发炉火纯青了,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东方白抬起顾念澄的手,搭上他的脉,突然脸色一变,“怎的脉象这么不稳?”
顾念澄把手抽回来,懒懒的说,“他拔剑的瞬间我自己震断了一条脉。”
“这么拼命gān什么!”东方白皱着眉谴责道。
“你以为天枢是那么好糊弄的?我要是假伤一刻不到就会被发现。”顾念澄翻了一个白眼,只有把自己弄成真的受伤才能让天枢信以为真,借着那份愧疚多留一日。
“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天枢这么生气?”东方白不解的问,他和天枢做了七年的师兄弟,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我嘬了他一口。”顾念澄单手托腮,笑眯眯地说。
“什么?”东方白睁大眼睛似是没听清,更像是惊异。
只见顾念澄做了一个噘嘴的动作,东方白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后缓缓举起右手向顾念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牛bī!”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
☆、往事
“可是以师兄的xing子,没有一掌打死你,只是放了一道剑气,你不觉得奇怪吗?”半晌,东方白似是不确定的问。
“他从小严于律己,遵循礼数,我只是调戏了他一下,又怎么会下杀手。”顾念澄随口说道,心下想着晚上即将要发生的事,也不在意东方白言语里的诡异。
东方白见他心事重重,嘴唇开了又合,终是没有告诉他,曾经他们下山遇到一个下九流的无赖出言调戏天枢,被天枢教训的少了半条命。
从此东方白更加确定不能和天枢正面怼!
顾念澄坐在大厅内侧,手里执着酒杯,微微向正中央看去,不懂声色的观察最后留下来的人。
“从苏礼赞左侧开始依数是落樱城的苏恒,现任武林盟主的弟弟,唐门的毒仙子,百花楼的玉段生,少林的元慧大师..还有天枢。”东方白轻轻的向顾念澄介绍留下来的几个和苏礼赞关系jiāo好的人,顾念澄晃了晃酒杯,像想到什么对身边正要下筷的东方白叮嘱道:“晚上周围的东西都别吃,什么也不要碰。”东方白一愣,随即心下了然,默默地放下筷子。
只见那边苏礼赞端起酒碗,“诸位都不是外人,老夫先gān为敬!”四周的人闻言也端起酒杯。
苏礼赞继续道,:“老夫为武林矜矜业业几十年,如今年迈,愈加力不从心。现今魔教妖人猖獗,二十年前我们正道拼尽全力重创莲yīn,截杀了妖女顾柠,原本顾念深受重伤,莲yīn是大势已去。可却听闻五年前顾念不知哪里收养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少年,将弑魂心法悉数传授给他…”声音竟显得苍老。
“可是那魔教小少主,顾念澄?”苏恒道。
苏礼赞略一点头,“老夫五年前在江家与顾念jiāo手,差点死于弑魂心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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