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金氏拍着花吟的手说道:“我呀,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个姑娘。”
“哎呦,那还不简单,”婆子捂着嘴笑,“夫人如今身体好了,jīng力也够了,就慢慢的给大少爷照着花小大夫的xing子挑一个儿媳妇就好啦!我看大少爷这这般冷清的人,的确该找个热热闹闹的媳妇,这样夫妻俩这日子才过的有滋有味。”这婆子是新近雇到相府来做粗活的,因为会说些笑话,南宫金氏便时常唤她来取乐。她在田间地头胡言乱语惯了,刚来相府又没学什么规矩,未免口无遮拦了些。
在场的其他下人都吓个半死,毕竟待的久的人都知道大少爷喜怒无常的一个人,谁敢开他的玩笑不是自个儿找死么。
南宫瑾却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动怒的痕迹。
花吟听了,却不依了,抢白道:“婆婆就知道浑说!那照你这样说,我这般话多的将来岂不是要娶个哑巴娘子这日子才能过的下去,否则还不整日里吵的jī飞狗跳?”人常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南宫金氏听了这话,心思一转,却是暗暗记下了。
众人又浑说哄闹了会各自散了,临走之前,南宫金氏屏退众人,独独拉住花吟的手说道:“我知道你这孩子虽然嘴上喜欢天花乱坠的胡说,实则心里是最有主意的。你天xing善良又实诚,看事qíng有时候比我这活了半辈子的人还透彻。很多我想不通的事,你三言两语就将我开解了,我真是不知该怎么疼你好。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世间的荣华富贵我早就看透了,如今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大哥,幸好有你在他身边cha科打诨,没得空让他胡思乱想越来越孤僻,我才略微放心了些。你或许不知道,你大哥从小是吃过大苦的,所以他的xing子才那般不易接近。我不求你能理解他,只要你能常常找他说说话,莫要他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就够了。”
花吟走出南宫金氏的住处后,见南宫瑾在不远处站着。花吟几步跑上前,道:“大哥,你在等我?”
“我娘刚才单独留下你,和你说了什么?”
“哦,夫人叫我从今后有事没事就跟在大哥后头,大哥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要像狗皮膏药一般的黏着大哥,大哥要是嫌我,我就跟夫人告状去……”
南宫瑾没听她鬼扯完,抬步走了,花吟乐颠颠的跟上。二人一路走至前院,尚未走近就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吵闹,南宫瑾仍旧不紧不慢,花吟却先他一步往前跑去。
转过一堵石雕隔断,就见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子对着乌丸猛又捶又打,大哭大喊,“下流!无耻!不得好死!”
乌丸猛却也是奇了,一张脸涨的通红,由着他打骂,也不还手。
花吟正奇怪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却见那小子刚巧抬了头与花吟打了个照面。花吟一愣,指着她道:“梁小姐!”
岂料做男装打扮的梁飞若旋即面上紫红,又狠狠踹了乌丸猛一脚,飞也似的跑走了,这时杏儿也自大门外跑了进来,一路大喊,“小姐,你在哪儿?”
花吟追了几步,那主仆俩就跟逃命似的,花吟眼看着追不上,就回了来,见乌丸猛仍站在原地发怔,一只手提着乌金宝剑,另一只手不自觉的在衣服上蹭来蹭去,虽然面上已然不红了,但神qíng很古怪。
“你……怎么她了呀?”花吟小心翼翼的问。
乌丸猛瞪了她一眼没吱声。
花吟讨了个没趣,只得转头求助南宫瑾,喊了声,“大哥。”
南宫瑾会意,沉吟道:“到底怎么回事?”
乌丸猛又瞪了花吟一眼,但主子问话不能不答,遂板着一张脸,竭力保持镇定道:“属下方才在院子内巡逻,见到有个小子鬼鬼祟祟的趴在墙头,当时我也没多想,只当是个小贼,捉住她胸口的衣服就将她拎了进来,结果一不小心抓到了她那里……”
她那里……那里……
花吟虽然长的比梁飞若高挑,但是论身材嘛,花吟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梁飞若鼓囊囊的胸部,按照她们这个年纪,梁飞若那块地方的ròuròu真的可以称的上“蔚为壮观”了。若是她做女装打扮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即使做男装打扮露出半截身子,只要是长眼的都会看出来,偏她只鬼鬼祟祟的露出了一个头。
花吟想到这儿不自觉的看向乌丸猛垂在身侧的一只手,那手大而厚实,一层厚厚的茧。花吟不怀好意的想,他这大手一张开就能握了个完全,手感一定不错吧。
结果她太过得意忘形,竟笑了出来。
乌丸猛正羞赧的qiáng自镇定,一见花吟笑了,抬手就要朝她脑门上打去。
好在花吟反应机灵,身子一滑就躲到了南宫瑾的后背,抱住他的腰乱喊,“大哥救我,猛大人要杀我!”
乌丸猛恨得牙痒痒,却只得作罢。
花吟亦步亦趋的跟着南宫瑾走了,一时玩心起,又转过头冲着乌丸猛做了个鬼脸。
乌丸猛大恼,低头一眼瞅到脚下一块小石子,飞起一脚就朝花吟踢去。那小石子带着劲风,呼啸而来,只要砸上,一准老疼。
却见南宫瑾脚步未停,头也未回,右手迅捷如电挡在花吟面前,jīng准无误的接住了那颗小石子。
花吟心内的”哗“还未喊出来,就见南宫瑾轻轻一扬手,那小石子已然碎成了砂砾,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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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宫内传来一道圣旨,说是丞相义女静容婉柔,丽质轻灵,淑慎xing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昭仪娘娘。
当时花吟正在吃果子,躲在一角偷听,闻言嘴里刚咬了一块的果ròu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第95章
南宫家的义女受封成了昭仪娘娘,花吟不知道这位娘娘的后宫之路能走多远,将来又会有何变数。料得有南宫家这般有权有势的“娘家”,她定然会比上一世的自己走的更远更高,只是那些真的是她想要的吗?为此,花吟还曾旁敲侧击过南宫瑾,听他的意思,那位姑娘是家道中落,受尽欺rǔ,心甘qíng愿入宫,而日后的荣华富贵亦是她所求的。(至于姑娘的身份,花吟就当耳旁风了,因为与上一世南宫瑾为她编的身份一模一样,什么宰相大人年轻时曾受过姑娘父亲的恩qíng,姑娘双亲在她幼年时就不在了,宰相大人感其恩一直将姑娘养在别处,视同亲女等等)
花吟心知那姑娘定然是极有野心的,否则也不会被南宫瑾看中。不得不说南宫瑾这人真的很懂得看人,他能一眼看穿人的yù望,并能加以利用。就像他当年选中她也是看到了她眼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不过时过境迁,她亦无法得知,那一世的南宫瑾为何最终舍弃了那个姑娘而选了自己。或许自己的意志更坚定?
只不过花吟却凭借自己高超的演技骗了他,她虽然渴慕荣华富贵,但当她将一生的意义都押在凤君默身上后,她越陷越深不可自拔,最终将凤君默视为一生唯一的执念。
南宫瑾曾说过,“你的智谋和胆识让我佩服,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生做女子,又将自己一生唯一的追求押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可惜了!”
花吟消极的想了一会子心事,觉得此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还得打起jīng神做自己该做的事,绝不能因为一桩预料之外的事就乱了方寸。
可是,唉……有心无力,真真叫人怨恨烦恼。
花吟这般想着又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屋子,定了定神才翻开最近这些时日做的笔记,一门心思的研究起治疗寒症的药方来。
晚饭毕,又歇了会,花吟照旧背着小药箱去了南宫瑾的屋子替他请脉。
南宫瑾正在看书,见了她来,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换了手拿书,将左臂伸到了她面前,花吟在他的手腕底下垫上脉枕,细细诊了起来。
诊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花吟才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又用案上的笔蘸了墨写了几行字,写一会又拧眉想一会,那副模样比考科举还费心思般。
南宫瑾正想缩回手,花吟抬手就按住了,嘴里快速说了句,“等会,还没好。”又皱着眉头埋头记录了起来。
南宫瑾的目光落在她压着自己手背的那只手,只觉的她十指纤纤,骨架小巧,白皙嫩滑,不由的看呆了。
花吟做好记录,正待继续诊脉,一不溜丢瞧到南宫瑾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手看,心头一跳,眼珠子一转道:“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手现在白嫩了许多?我最近正在研究一款柔嫩皮肤的秘方,已经小有所成了,您要不也试试?我这有现成的药膏,我给你涂涂。”花吟作势就从药箱里拿。
南宫瑾忙避开,又嫌弃又无奈,“你一个男孩子不想着建功立业,qiáng身健体长点男子气概也就罢了,偏偏还喜欢捣鼓这些香啊米分啊的,我几次想说你都忍住了!可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要是再这般不长进,大哥可真要对你动拳头好叫你长长记xing了!”
花吟忙抱住头,讨了饶。南宫瑾隐着笑没再管她。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花吟这才抽回了脉枕,又小心翼翼的将南宫瑾的手移到他面前。却没急着走,而是双手趴在桌子上,头枕在胳膊上,露出两只大眼睛盯着南宫瑾看。
南宫瑾翻了一页书,凝神细看,发觉接不上,又翻了回去,感觉根本静不下来心,这才拿开书,朝花吟的脑门上敲了一记,“还不走?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大哥,我在想事儿。”
“想事回自己的屋想去。”
“可是这事得大哥同意了才好办啊。”
南宫瑾将书搁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翻着,也不搭腔。
花吟拉住他的胳膊摇他,拖着调子撒娇,“大哥……”
南宫瑾抽回了衣袖,拧眉冷飕飕的瞪了她一眼,“我才说过的话,你就当耳旁风了?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有话好好说!”
花吟一吓,忙坐正挺身,不敢再有半点女儿家的娇态,绷着声音说道:“这眼看着不是快到夫人生辰了么,夫人不好热闹,说随便办两桌饭一家子吃一顿就行了。可是我想吧,夫人这辈子不容易,她又大病初愈,是难得高兴的一件事,咱们该为她行善祈福……”
“我不信鬼神,往庙里施舍钱财什么的我没兴趣。”
“哎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啊,我出力,你出钱,咱们在皇城周边的村子施医赠药做做善事,岂不更好?刚好我认识善堂梁老先生,他们家在大周颇有善名,我与他们商量商量一同下去做好事,他们一准答应。只是您也知道,没钱寸步难行啊……”花吟说道最后又忘qíng的去扯南宫瑾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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