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大惊失色,双手死死护住肚子,左躲右闪,口内嚷嚷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扒我衣服啊。”
她越这样水仙儿反而越来劲,嘴里气哼哼道:“可是素锦给你的东西?什么帕子袜子之类的留给你做个念想啊?哼!也不知那狐狸jīng安的什么心,我的人也敢招惹!我不就出去逛了会街,她就把你的魂儿给勾了去了,呜呜……”
“你瞎说什么啊?我人在这儿,魂也在这!”
水仙面上一喜,嘴上却说:“我不信!那你倒是将你怀里那东西给我看看啊,你不给看是吧?你心里有鬼?你心里就是有鬼!”
俩人正在房内闹的不可开jiāo,却听外头也嘶喊吵闹了起来。
水仙儿听那哭喊声比自己的还凄惨嘹亮,顿时来劲了,也忘记演戏了,匆匆推门朝外看去,不一刻又满脸红光的回来,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哈哈,是男的来嫖,家里女人捉jian来了!都打起来啦!有意思,走,看看去!”
花吟都无语了,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水仙儿起先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高兴起来,“哇,你连这样的热闹都不看,qíng愿和我待在一起,三郎,你还敢说你对我没有qíng意?”
花吟被这话冷的一哆嗦,站起身,说:“走吧,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对水仙儿来说无论是和花吟孤男寡女待在一处卿卿我我还是出去看热闹,都令她热血沸腾,qíng绪高涨,于是她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跟过去了。
花吟的本意是想借机溜走,路上就在问水仙儿,“哎呀,我都忘记了,我来这儿是要给姑娘们看诊的,我的药箱你知道在哪吗?”
“知道啊,我扣在我房里呢!”
花吟又要折回身去取,水仙儿一把拦住她,“不许取,咱看完热闹还要一处说话呢!”
花吟沉吟片刻,故意说道:“这样啊,我还想万一他们扭打受伤了,我还能替他们包扎包扎。”
水仙儿当即就嘿嘿笑起来了,指着花吟笑的一脸猥琐,而后一胳膊杵了她一下,“你怎么比我还yīn损呢,我就只图看热闹,你还咒他们受伤,嘿嘿,我这就去给你拿,等着啊。”
白日里这处清静,姑娘们有的在补觉有的在无聊的做些针线,乍然听到嘶喊吵闹声,全都你推我搡的挤了出来看热闹。
那俩夫妻本来是在醉满楼里扭打了起来,后来男的往外头跑,女的在后面追,便一路打到了大街上。
且说楼内的姑娘们见到花吟都很欢喜,又簇拥着她问了些头疼脑热或羞答答的问题。花吟倒是有问必答,不管是姑娘有意挑逗还是真心求问,都回答的一本正经。
姑娘们笑笑闹闹,这才走向门口,花吟刚随着人cháo在门口站定,就被那一声盖过一声的厮打尖叫声惊到了。
正所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素锦街青楼的规矩是,只要给钱,不管男客女客都接待,若是人家夫妻打上了门,只要保全自家的门脸,随便他俩口子打的你死我活,绝不搀和。
花吟第一眼是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衣不蔽体的躺在大街上,他女人就骑在他身上对他又打又捶。
花吟心中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彪悍!”
再后来,那男人估计是恼羞成怒了,一挺身就将那女人给掀翻在地,反而坐在她身上乱打一通。
那女人哭天喊地,跟她一起来的丫鬟刚想上前帮忙,却被男人喝止住了。丫鬟受到惊吓不敢上前,只捂住脸哭的惊天动地。
也就这空档,躺在地上的女人破口大骂,“宁半山!你不得好死!我咒你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花吟耳根子一激灵。
那男子也急红了耳根,指着她痛骂,“贱妇云裳!我这都是被你bī的!今日老子索xing就打死你这泼妇!”
“我bī的?亏你有脸说!哪家女人是疯了还bī自己男人逛青楼!是你自己肖想人家花大小姐不成,就借酒消愁!孬种!窝囊废!我要是花大小姐也不会看上你这种窝囊废!”
一席话刺痛宁半山,惹的他更是疯狂的朝云裳打去。
花吟见那宁半山似疯似傻,像是喝醉的模样,下手也没个轻重,这般打下去只怕真要出人命,当即想也没想,疾步冲了上去,用尽气力猛的撞向宁半山,好歹将他从云裳的身上撞了下去。又扶起躺在地上的云裳,急切的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打成这样,有必要吗?”
云裳满腹的委屈,又火冒三丈,见是花三郎,只因那张脸和宁半山朝思暮想的人一模一样,顿时一股无名怒火自丹田喷涌而出,反猛推了花吟一把,“谁要你假好心了!你滚!”
花吟吃瘪,眼见着云裳爬起身又要和宁半山绞麻花似的扭打成一团,也顾不得许多,忙起身又去撕开他们。
那宁半山真是最糊涂了,明明和云裳打着架,却突然一把握住花吟的手,满含深qíng的喊了声,“吟妹。”
就算是刚才水仙儿的绵羊音都没这来的恶心,花吟整个人都是一颤,差点没忍住拔腿跑了。
云裳彻底被气的绝倒,扯破喉咙的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他哪是你的吟妹,人家分明是个男人好不好!”言毕伸出爪子就朝宁半山的脸上挠了一爪子。
瞬间几条血印。
宁半山清醒了几分,见四周围了一圈的人,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顿时觉得家里出了个母老虎颜面扫地,男人尊严不再。抬手就一耳刮子扫了过去,还要再下狠手,花吟已然挡在了云裳身前,苦口婆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能有多大深仇大恨,非得打个你死我活才罢休?你们各自消消气,冷静冷静,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滚!不用你管!”宁半山推了她一把。
花吟朝后疾步退去,撞在云裳身上,云裳被撞的火大,不领qíng的朝她后背又是一推,“你闪开!要你多管闲事!”
花吟心思简单,她这一世活着的意义就是要赎罪的,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的他们夫妻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人命,那她是根本无法原谅自己的,因此说什么也不退步,平白当了他们夫妻的夹心饼,腹背受nüè。
楼内的姑娘们有看不过去的,但碍于青楼jì院约定俗成的规矩,也不好上前帮忙,只一声接一声的喊,“花大夫,你快别管他们!由着他们夫妻打个你死我活就是了!”
那宁半山发起疯来,拳头也重了许多,花吟护着云裳反挨了几下,那宁半山见花吟抱着云裳左躲右闪,顿时心里又不痛快了,其实他也不想想,这也是他bī的啊。他停住手,冷笑出声,“你还有脸说我勾三搭四,你自己还不养了个小白脸。”
花吟一听这矛头是指向自己呢,忙喊冤,“宁半山,我视云姐姐如我亲姐姐一般,你可不要乱说!”
云裳也恼,暗怪花谦多管闲事,反累的自己声名受损,尖叫一声,又跳脚着冲宁半山撕了过去。
这俩夫妻日积月累的恩怨纠葛,已然成了仇人般,此刻都打红了眼,花吟还要上前拉架,这二人倒是难得一次想法一致,都嫌花吟碍事,遂一同朝花吟推搡了过去,只将个花吟一把退出丈许,一头磕在了街边的石头上,瞬间鲜血四溢,只将在场的姑娘们心都惊的凉了大半截。
见此qíng形,本来那些看热闹的姑娘们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惊呼一声,宛若cháo水般蜂拥着朝花三郎涌去。
花吟已然晕厥过去,jì院的姑娘们虽然嘴里时常拿花吟玩笑,却个个当她是大恩人,救世的菩萨,此刻俱都同仇敌忾,恨不得一时三刻就将宁半山夫妻剥皮拆骨。
那云裳和宁半山本还打的乐呵,这会儿见原本小甜心一般的姑娘们,各个目露凶光,眼神怨毒,不自觉的抱在了一起,云裳仍旧嘴硬,“是他自己跑过来的,我们夫妻打架关他何事,是他多管闲事,才遭此横祸,怨不得我们!”
云裳正gān巴巴的辩解着,突听一人“哎呀呀呀……”一声尖叫,风风火火的自人群中挤了出来,三两下就到了他二人的面前,云裳尚未看清来人,就听宁半山“哎哟”一声,瞬间脑袋也开花了。云裳当即嚎啕大哭,“杀人啦!你们杀了我丈夫!我要你们偿命!”
却见打人者不是旁人,正是取药箱归来的水仙儿,她因为将药箱藏的高,端桌子搬凳子折腾的时间有些长,刚过来就看到花吟试图拉开这俩夫妻,却被这夫妻俩恩将仇报,撞的晕死了过去。水仙儿气红了眼,见四周的姑娘们虽各个愤恨jiāo加,却没一个敢动手替花三郎讨回公道的,顿时怒急攻心,英雄主义上身,搬起地上的石块,就砸向了宁半山,本来还想砸云裳来着,可她杀人的勇气也就那么点大,脑袋敲开花了一个,就没勇气对付下一个了。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石头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说:“三郎啊,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他们给你赔命,我也不要活了!”
☆、第139章
且说此处正闹的不可开jiāo,却又没个统领大局的人,又因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堆的女人乱成一锅粥,登时哭喊者有之,喊打喊杀咒骂叫嚣者有之,gān着急者有之,乱蹦乱跳胡乱指挥者有之,就没个主心骨。花吟头上还流着血呢,各家得了她恩惠的姑娘们却都争抢着往自己房里抬,只差个没因围堵的太过密实,将花吟给闷死过去。
却在这时,只听一男子骤然厉喝一声,“都给我闪开!”
声音威严不容抗拒,姑娘们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倒也老实的退散开来,让出一条道。
凤君默疾步上前,一脸严肃,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帕子,压在他头上,抱起她就走。
与此同时,现场又风风火火的来了另一个人,宁家的大公子宁一山。那宁一山只朝凤君默看了眼,拱了拱手,便朝自个儿兄弟跑了去。
云裳都快哭惨了,哑着嗓子喊,“大伯救命!大伯救命啊!”
宁一山急急命家丁将宁半山抬走,宁一山看云裳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脖子上都有厮打过后的红痕,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云裳有不自觉,捉住宁一山的袖子道:“大伯,是这女人要害死半山的,半山要有个好歹,你可不能饶她!”
宁一山看了眼跪在地上也哭的跟个孩子般的水仙儿,挥挥手,冲下人说:“带走!”
水仙儿被架起来时才回过神,看了宁一山一眼,就知道他和宁半山是兄弟,突然发力,挣开家丁,冲上前去,朝着宁一山的小腿肚就是一脚,恨恨道:“你们害了我的三郎,我要你们宁家兄弟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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