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紧眉头,“你这又哭什么?”
花吟由着眼中的泪砸在他手上,说:“我处处为大哥着想,大哥却半分不领我的qíng,还对我恶言相向,难道我不该哭吗?”
他愕然,旋即失笑,“听你这么说,倒全是我的错了。”
“本来就是。”
“小狸,”他心头一软,倾身一捞,她便落入了他的怀中。
斗转星移间,他已然俯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吻便那般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温柔而绵长。
花吟如遭雷击,魂不附体,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手移到她腰间的系带时,终于神魂归位,也不知哪来的巨大力气,猛的将他从身上推开。
他的后背撞到木板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大响。
他惊愕的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花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榻上下了地,两手紧张的攥在一起,头深深的埋在胸口,“对……对不起……对……”她气息不定,语无伦次。
“你拒绝我?”他一字一顿,面上明明白白写着失望,难过。
花吟没瞧见,此刻她心乱如麻,只有两种qíng绪异常明显,担忧,恐惧。
他闭了闭眼,面上又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冷清,“你走吧。”
她站住不动,只咬着唇看他。
二人僵持许久。
他终是忍不住,一脚踹开面前的桌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滚。”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恼恨什么,若说因为被女人拒绝欢好之事他就恼羞成这样,那他就不是南宫瑾了。
但,他就是恨。
也许当他感qíng涌动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她会拒绝。
亦或者,他在像她索爱的同时,亦是默默的试图与她敞开心扉,打从心底深处接纳她,将她看做自己人。
是的,自己人。
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微妙qíng绪。
但是,她拒绝了。
大抵是太过剧烈的响动惊到了外面的人,有人站在门口低喊了声,“主子?”
南宫瑾冷声吩咐,“进来!”
随从进屋,单膝跪地,垂眸不语。
“送她回去。”他看也不看她。
随从领命,办事利落,花吟甚至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大哥……”
上了甲板,花吟便被不由分说的送上了停靠在巨船边的小舟。
大汉看了眼天色,说:“眼看着快要下雨了,咱们得快点上岸。”
花吟嗯了声,恹恹的,不想说话。
大汉唱着不知名的歌,嘿哟嘿哟的滑动木浆。
就在小舟将将靠岸之时,突然天际一道惊雷,惊雷带着开天辟地之势骤然响起,旋即暗沉的天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大雨倾盆而下。
花吟吓的浑身一哆嗦,整个人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大汉没心思打趣,从小船内拿出一柄油纸伞,撑在她头顶,口内说:“姑娘,您快随我去避避雨。”
码头不远处,有灯光摇曳,那里等候着接应她的人。
花吟埋头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了步子。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今夜来此的目的,不是就为了来见他一面,吵一架。
他并没有答应取消和孙蓁的婚约。
孙蓁是凤君默的,她怎能嫁南宫瑾!
大汉不知出了何事,焦急的催她。
花吟抬头看他,说:“这位大叔,能麻烦您再将我送回去吗?”
大汉一愣,笑:“姑娘开什么玩笑,如今大雨倾盆,苍蓝河水流湍急,咱们这小船,搞个不好就船翻人亡,我大老粗水xing好,倒不至于轻易丢了xing命,可是你……”
花吟朝着幽深暗黑的苍蓝江看了一眼,一咬牙,突然冲进雨幕内。
她不能等,她没有时间了,她心里清楚,若是错过了今日,他不会再给她机会见他一面。
闪电惊雷在远处炸裂开来,她一路狂奔,到了码头,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半分犹豫都没有。
那大汉仿似被唬住了,好半会才一扔手中伞,大喊着,“我的姑奶奶哟!”
二人在码头并没有纠缠许久,花吟就是那般执拗的人,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就是一条胡同走到黑也绝不回头。
大汉却是因为被她挑起了斗志,笑骂着划起浆,将不知名的歌儿吼的更洪亮了。
乌云密布,雷声轰鸣,风卷巨làng,一个làng花兜头打来,顷刻间吞没了他们的小船,但转眼间,这一叶小舟,又乘着风làng,毅然决然朝大船驶去。
风太大,雨太急,即便是力大如牛的大汉也渐渐没了气力,他嘶吼,痛骂老天。
花吟一直紧贴在小船上,攥着船沿,十指发白,她睁不开眼,仿若置身漩涡之中,小船再不能移动半分。她很愧疚,她喊,“大叔,要是您支撑不住了,您不要管我,您尽管逃命去,我是自作自受,我不会怪你的!”
“小姐说的什么话!”大汉粗着嗓门喊话,却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大船过来了,大船过来了!姑娘,你再坚持一会,只要咱们不沉啰,很快就有人来救咱们了!”
明明是酷暑夏夜,这一场bào风雨却刺骨的冷,船身剧烈的摇摆,撞击的她想吐,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就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船很快靠了过来,有人放下篮筐,她已然瘫软在船上,几乎丧失了意识,大汉赶紧将她放了上去,随即也登上软梯。
花吟直到感觉落在平稳的甲板上,这才恍恍惚惚的找回神识。
她抬头,就见南宫瑾站在不远处,身后的随从撑起一把伞,高高举起。
夜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qíng,只看到他的靴子衣摆被雨水打湿,晕染开来,颜色深沉,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艰难的起身,朝他跌跌撞撞的走去。
及至到了跟前,她展颜一笑,却在这一刻整个人骤然失力,直直倒了下去。
也就那么一瞬的犹豫,他还是上前一步,托住她,拥她入怀。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群小妖jīng,没到H的时候你们天天哭着闹着要H,结果我H了,你们又拿着皮鞭抽我说我的H像俩只妖怪打架,还说我男女主jīng分了,哼!bī的我重写啊重写……将近两万字的剧qíng呀,作者就是这么吐血身亡的……
这下一看,男女主正常了没?另,下一章全章重写,等着啊。
☆、第196章 道是有qíng却无qíng
迷雾重叠,仿似又回到昔年,她一身红衣,躲躲藏藏避过鬼差,一路潜到十八层地狱,她一眼就看到他,赤着上身,满身血污,铁链穿透骨头钉在石壁上,几个鬼差一遍遍的重复着刀锯油煎石磨之刑,她本是不怀好意的来,却在看完这些刑罚后,心里也高兴不起来了。正要起身离开,却也是无意识的又往他那儿瞄了一眼,恰好也看到他朝这边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那么一瞬,他又很快的移开视线,只是在行刑时再不痛呼一声。
她不该同qíng他的,因此她用嘴型狠狠骂了句“该!”大略是走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身上的气息没注意收敛,引起了鬼差的注意,她露出獠牙严阵以待,心想,即便是斗到最后魂飞魄散,也不要被鬼差捉去投入轮回道。又暗骂自己作,好端端的来瞧他做什么?知道他现在凄惨无比不就解恨了,还巴巴的跑来落井下石,这下好了。
胡思乱想间,鬼差已然到了面前,二鬼中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石壁,恰在此一声凄厉决绝,肆意张狂的大笑陡然响起,只震的整个地狱都动dàng了起来。
鬼差怒不可遏,挥舞着皮鞭反身朝他打了去,花吟趁这空档,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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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一咕噜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几yù要跳出胸腔,她大口的喘息,直到一人侧身坐到她面前,她宛若溺水将死之人紧紧攥住他的衣襟。
“你这是怎么了?”他抚上她的脸,原本清淡的气息染了浓烈的酒香。
“我不要……”
他将她按在胸口,“你不要什么?”
“……”不要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他就这样静静的抱了她好一会,船内烛光盈盈,船外仍旧电闪雷鸣,花吟问了时辰,这才知道,才将将过去半个时辰而已,她竟感觉又过了一世那么长。
他触她的额,说:“出了汗就好。”
花吟这才低头看自己,见身上雪白的中衣,衣裳宽大gān净。
仿似怕她难堪,南宫瑾解释道:“丫鬟给你换的,你的衣裳拿下去熨洗了,想来天亮之前就能烘gān了。”又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再睡会,等雨小些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他起身要走,她却拉住他的胳膊,眼神扫过桌上的清酒,她说:“现下我也睡不着了,大哥若是不困,陪我说说话可好。”
他不语,她却径自下chuáng,直接走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将要入口,他伸手挡住,“烈酒伤身,你若想喝,我命人给你准备一壶果子酒。”言毕朝外吩咐了声。随即又接过她手中的酒,一口饮下。
下人很快热了果子酒,又备了下酒菜。
三杯下肚,花吟脸色酡红,她托了腮偏头看他,笑容就有些傻了。
南宫瑾瞧了她一会,说:“一点酒量都没还学人喝酒?”
“你刚才是在喝闷酒吗?”人有些糊涂,胆子也便大了。
南宫不语。
她笑着给他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满,与他碰杯,说:“一个人自斟自饮叫喝闷酒,俩个人就不同了,大哥从来不跟我说心里话,这次我是打定主意灌醉你,叫你酒后吐真言。”
他轻笑,“你要灌醉我?”
“嗯!”她重重一点头,信心满满的样子,可眼神迷离,可见酒壮怂人胆。
她眯着眼,鬼鬼祟祟的样子,“我知道,方才我昏睡,你一直在喝闷酒,已经喝了很多了吧,那我要灌醉你还不小菜一碟。”
他嗤笑,“行,那我喝三杯你一杯,看到底谁先醉。”
“来!”她豪qíng壮志的样子。
二人对饮三轮,却在他又要斟满酒杯之时,她伸手挡住,“不要了,不要了。”
“认输了?”
她笑,半醉半醒,有些无力的捶自己的脑袋,“你寒毒刚解,怎能如此过量饮酒,是我思虑不周了,”言毕,将酒壶酒杯尽数往桌子的另一边推去,噼里啪啦,杯盘láng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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