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她闭眼摇了摇头,又睁眼,一脸犯错的表qíng。
南宫瑾头疼的捏了捏额角。
她起身,脚步有些摇晃,声音倒还镇定,“你坐着别动,咱们开开窗醒醒酒。”她说话间已然站到了窗口,南宫瑾起先不知她要gān嘛,待她说完,刚要阻止,她已然奋力一抽,将扣着窗户的木栓抽开。
江面风急,那窗户一打开,狂风呼啸而来,结实的木板窗轰然一声,若不是南宫瑾反应神速,抱住她连连后退,只怕她此刻已然被撞的头破血流了。
灯火几乎在瞬间被熄灭,一室清凉,雨水混着江水砸了进来,花吟酒倒醒了大半,心有余悸,后怕不已,正要回转身与他说话,陡然察觉脖颈处一片湿热,她旋即反应过来,僵住不动。他仿似察觉了,轻笑一声,反扣住她的腰身,低头埋在她的耳边,说:“酒后乱xing有没有听说过?”他的嗓音宛若醇厚的烈酒,沙哑低沉,似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住她的心脏。
她闭了眼,就在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慢慢放开了她。
她愕然,呆住。
他却在黑暗中摸索到木栓,重新将窗户关好。
“睡吧,”他说。
她愣愣点了头,倒忘了,漆黑的夜,谁又能看到,她摸索着朝chuáng榻的方向走去,一时间竟忘了她去而复返到底找他所谓何事。
却是被什么东西一绊,“哎呦”一声栽倒在地。
他低叹一声,疾步上前,将她自地上抱起,他夜视能力绝佳,倒忽略了她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
黑夜中,她靠在他的胸膛,听到他心如擂鼓,她不明白,他的心怎地跳的这般大声,她鬼使神差的竟不自觉探出手,摸上他的胸口,好一会,她才恍然反应过来,那不是他的心跳,而是自己的心跳。他的心跳就算再大声,又怎会在她的脑子里咚咚作响。
“你摸够了没?”头顶上方,南宫瑾无奈一叹。
她面上刹那血红,羞的在他放下她的瞬间揪住chuáng上的布帛盖住脸。
他转身yù走,衣摆却被扯住,他低头看去,她方才被一股力道拽了下,也惊惶的抬头看他。
黑夜中,即使看不清彼此的脸,但二人的视线还是对在了一处。
他嗤的一笑,竟带了几许风流。
他顺势做到chuáng侧,抬起她的下巴看他,“你这般揪住我的衣裳不放,我会以为你有旁的意思。”
她咬唇,羞耻的反将那衣摆揪的更紧了。
他倾身靠近她,按住她的后脑勺,覆上她的唇。
唇齿纠缠,乱了彼此的心跳。
良久,他放开她,即便再是不舍,仍旧缓缓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花吟只觉得心头空空落落的,本能的想抓住什么,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然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二人俱是一震。
他望定她,给她足够的时间后悔,她醉了,或许并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的后果。
她确实被自己的冲动吓住了,但离的近,看到他明亮的眼中嘲弄的神采,她倔犟的脾气突然就上来了,反抬高了下巴,挑衅的看着他,双手更是扣的紧紧的。
他的气息逐渐变的火热而滚烫,喷在她的脸上,她也出了汗,自她身上渐渐的散出一股异香。
萦绕在鼻尖的女儿香却是这世上最好的催qíng药。
他底下头,手自他的肩部一路下滑,直到她腰间的系带,停住。
他轻笑。
她不语,胸口火热,整个人紧张的宛若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看不清南北,辨不清东西。
他的另一只大手摸到她扣在他脖颈处的双手,他说:“醉了?”
花吟咬唇,脸越来越红,终于,清晰明白的说了两个字,“醒着。”
他不再多言,收回了搭在脖颈处的手,由着她勾住自己,顺势捧上她的脸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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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屋之外,王泰鸿已经等了好一会,拉扎木几次yù进去通报,却又觉得主子很快就会出来,不敢轻易去触他的霉头,便一直静候着。及至听到里头动静不对,二人对视一眼,俱都表qíng微妙的默默退开了。
五更天,南宫瑾自船屋内走了出来,外头已然雨停风歇,江面碧波dàng漾,一派晴好天气。
王泰鸿打着哈欠走了过来,上前躬身一拜。
“先生过来许久了。”南宫瑾面上噙着笑,态度和煦。
王泰鸿略略打量了眼前人一眼,含笑,说:“大人今日看上去神清气慡,与往日大不一样。”
“哦?”
二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过了会,王泰鸿又说:“大人,计划有变吗?”
南宫瑾微愣,“先生,何出此言?”
“那……”王泰鸿顿了顿,想了想措辞,最终选了个相对稳妥的称呼,“那夫人岂不是有危险……”
南宫瑾凝神不语,半晌,“我自有万全之策护她周全,你们尽可按照原计划行事,不要有所顾忌,以免畏首畏尾,行差踏错,记住,我图谋的是天下,若是因一些小小的变故就让我乱了方寸,你们这些能人异士也尽可弃我而去。”
王泰鸿放心的笑了,又是一拜,“殿下雄才大略!泰鸿拜服!”
南宫瑾不理他的恭维,说:“消息露出去了?”
王泰鸿说:“晋安王恐怕现下已在通往城门的小道上等着了。只是,殿下,万一晋安王真要携了夫人私奔,那……”
南宫瑾无意识的朝船屋看了一眼,“走了,岂不是更好行事?堂堂大周的王爷居然掳了金国未来的太子妃私奔,这简直不费我一兵一卒就能叫俩国兵戎相见,求之不得。”
王泰鸿分明看见南宫瑾在说“求之不得”四个字的时候,眸中尽显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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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醒来时,天光大亮,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身上绵软无力,就没有一处不痛的,昨夜的一幕幕就随着这暧昧的疼痛毫无预兆的撞进了脑子里,她一时间羞的无地自容,拿了被子将自己埋的紧紧的,直到呼吸不能了,这才偷偷朝外瞧了眼。
屋内空无一人,她羞涩的qíng绪稍减,瞄到chuáng头放着一套衣裙,叠的整整齐齐的,忙忙的赶紧穿上。
那是一套女装,她有些奇怪,想了想,现在是白天,她一身太监的衣服反而更不好行走,大抵是等要入宫了再换上。
可是,她现在还需要回宫吗?
她都已经和他……
心头莫名一柔,她垂眸娇羞一笑,满心满眼的甜蜜。
南宫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qíng形,她一身粉红衣衫,临窗而坐,晨曦的光打在她脸上,面若朝霞,眉眼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
她也不知在想何心思,面上一会儿羞一会儿忧的,南宫瑾都站了好一会,她都没发觉,他不等不轻咳一声。
花吟惊了一跳,循声看去,发觉是他,当即就红了脸,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女儿家的娇羞尽显无疑。
他怔了怔,他突然很想揽她入怀,但他握了握拳还是忍住了,轻移步子在桌案旁坐了下来。
花吟睫毛忽闪了下,似乎是没料到,他竟然没有坐过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说:“你早就醒啦?”
“嗯,”他应声,有些冷淡。
花吟眨了眨眼,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朝他看去。
南宫瑾的手指点在桌案上,说:“我已经叫厨房给你准备了吃的,用完膳,你就尽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花吟一瞬间变了脸色,惊疑不定的,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你还要我回去……我……”
“你是金国的太子妃,”南宫瑾打断她,“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他看着她的红润的脸色在一瞬间煞白,她哆嗦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捧住他的一只手,“可是……那你为什么……”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冷眼看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qíng,“你昨夜是为何而来?你不想我娶孙蓁,我答应你。”
她明白了,蓦然睁大了眼,眼中却空无一物。
身上莫名发冷,她抱住自己的双臂,小口的喘息起来。
他眉头动了动,胸口似乎有个地方在隐隐抽痛,qíng不自禁的他抬起手,却在离她粉颊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突然抬头,眸中隐着泪水,却迟迟不让它落下,“你说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他不说话。
外头下人禀报早膳准备好,他吩咐她们端进来。
他不忍再看她,起身朝外走去。
她却突然追了几步,捉住他的袖子,“你在恼我对不对?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我知道你是不会这样对我的,”是的,之前她一门心思的想着用自己来换孙蓁,自己嫁去金国给南宫瑾做内应,只求他不将大周国的百姓卷入战乱。可是经过昨夜,一切都变了不是吗?如果他心中有她,他一定还有其他方法保全她。他那般的绝顶聪明,布局周全,不可能没有旁的法子。
是的,经过昨夜,她也存了私心,她甚至在想,只要他心中有她,哪怕是以身饲魔,朝朝暮暮,她相信总能叫他一心向善,不再执着于仇恨。
但是……
到底是她太自以为是一厢qíng愿了啊,他那样的男人,一个女人于他来说算什么?
自作多qíng?呵呵……
怎么经历一世,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那一世,她可不就认为他对自己别有不同么,才会不要命的自荐枕席,她会这么做,也是被他bī入了绝境,因为她不再相信他许下的承诺,她甚至认定,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帮她嫁给凤君默,他仅仅只是在利用她,所以她才想了这一招,他既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叫他如意,而她的资本只有她的身体,她想利用身体给他下套,再报复他。可是那一夜,她至今都刻骨铭心呢,他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而后的一脚更是直接踹断了她两根肋骨。
她痛了好久好久,痛的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若不是太后怜惜她,给她找来了最好的太医,她恐怕自己真就那么jiāo代了。
再后来南宫瑾找上她,问:“你就这么想嫁他。”
她傲然抬头,已经无惧生死,说:“此生非他不嫁。”
他久久凝视她,眸色嘲弄,最后大笑,“冲你这天上地下少有的死心眼,我答应你,不过你得替我办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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