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到御书房偷一份机密文书。
她答应了。
他说:“事成之后,我会让你如愿嫁给凤君默。不过从此后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他掐住她的脖颈,神态有些癫狂,面容扭曲的宛若阎罗。
她窒息着,恐惧着,肋骨还在隐隐作痛着,她真的非常怕他,那样的恐惧深入骨髓,甚至带着绝望的战栗。
那样绝望的恐惧感仿若又回来了,她颤抖着,嘴唇发白。
南宫瑾只觉得心中一抽,有些疼,针扎一般。
他不想再体会这种痛苦,一挥袖子,大步离开。
花吟看着他离开,眼中反没了泪,面上一片茫然。
丫鬟们端了饭食,为她洗漱,梳妆,她木然的由着她们摆弄。
为什么要这般伤心?
你几时对他动了心?用了qíng?
一直以来,你不都随时准备着要杀了他吗?
你既然都对他生出那般恶毒的心思,他这般对你又有什么错?只不过一个没被发觉,一个摆在明面上罢了。
明明对他存着杀念,此时又装什么深qíng?!
这下好了,两清了!
可笑啊,可笑!
你以为你是什么?
一夜而已。
这世上的美人千千万,环肥燕瘦,各有风qíng,他若为王,又怎会在乎你一夜雨露。
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句皮囊罢了。
花吟啊花吟,你这一世可不是来寻什么qíng什么爱的,你有必须要做的事。
不要怨恨任何人,不要怨恨。
即便他对你无qíng,但你们之前确实谈的好好的啊。
你去而复返,可不就是应了他的渴求。
用己之身,换他不娶孙蓁之恩。
没有谁不对不起谁。
不要怨恨,不要伤心,不要哭泣,不要……
甲板上,王泰鸿手中摇着蒲扇,极短的叹息了一声,“殿下是做大事的,虽说要顾全大局,有些事不可明说,以免误事,但对待女子方面,殿下是否也太……狠心了些?若是您对那位姑娘无qíng倒也罢了,若是有qíng,您这般绝qíng,要真是伤了那姑娘的心,只怕再要追回来就难了。”
南宫瑾抿紧嘴唇,长身玉立,迎着江风,衣袂飞扬。
脚步声起,他略动了动耳根,并未回头。
王泰鸿倒是拱了拱手,“这位姑娘。”
花吟面上无一丝表qíng,只是在眼神扫过王泰鸿时露出几分失望。他最终还是要助纣为nüè啊。
王泰鸿不解。
花吟径直朝南宫瑾走去。
他察觉到了,后背紧绷。
她却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直直跪下,想说话,嗓子却哽住了,缓了缓,才镇定开口,“大人,请您记住之前答应我的话,您是一言九鼎之人,万不可做出出尔反尔的小人之举。”言毕磕了个头。
王泰鸿挑眉,满脸兴味的看着这一对。
花吟说完也不待南宫瑾反应,直接去了垂着软梯的地方。
王泰鸿却追着她说了一句,“姑娘聪明绝顶,想必定然能将大人托付的事办的天衣无fèng,姑娘劳心劳力,大人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姑娘的家人。”他是谋士,辅助君王,图的是天下大事。有的事主子不好开口,就不得不由他代劳了。
花吟的悲伤qíng绪终于被点燃成bào怒,她迎上两步,傲然抬头凶狠的瞪着王泰鸿。
王泰鸿被她凶猛的气势唬住了,正当他不知作何反应之时,却见她以雷电之势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裆部……
作者有话要说: 新章改出来如何?
写到这里或许女侠们有疑问了,南宫大大怎么可以这么无qíng,这么作呢?
作者要说的是,他本来就无qíng,本来就冷心冷肺啊,他眼中只有天下,为了得到天下可以不择手段,花吟于他来说如心中暖阳,但他是不容许这二者之间有冲突的。
本来他的计划中是没有花吟的,结果花吟自作聪明,进了他的局中,如今他只好将计就计,他知道凤君默对花吟的qíng,也想利用这qíng,彻底摧毁凤君默。
现下也不是三言两语解释的清的,后面两章都要推翻重写,且等。
最后,作者重感冒和脑子清楚的时候码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吧……啊哈哈哈哈
☆、第197章 喜欢
江风猎猎,明明五更天的时候都风歇雨停了,没成想这会儿又起了风,乌云密布。
他站在船头,她亦站在小船上,仰着头,看定他,表qíng倔犟。
二人的距离逐渐拉开,一个làng打了来,大船毫无所动,小舟却猛的一个晃dàng,她整个人差点撞了出去。
他不自觉的往前抬了一步,她终于不再看他,而是蜷缩在一起,小小的一团。
他再也看不下去,等不得她上岸,直接转身离开。
当花吟从疼痛中缓过劲,再次抬起头时,只见巨船之上,甲板空寂,无一人。
她的心彻底变凉,凉的发苦。
**
船屋内,那淡淡的异香还未散去,他有些奇怪,以前她身上多是糙药味,可去了趟极北苦寒之地后,她身上却突然多了这种奇怪的香味,本来他还当她是制了香囊戴在身上。经过昨晚,他算是完全明白过来了,那是她的体香,每当她出汗之时,那香味便随着汗水流出体外,醇香扑鼻。
他qíng不自禁的拉起薄被,轻嗅她残留的香气,却在被子被抽离的瞬间,看到藕白色的chuáng单上几点艳红的血迹。他的眸光逐渐变深,昨夜销魂蚀骨的滋味似乎又在他体内燃烧了起来。
他从未碰过其他女人,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般的招人疼爱,但他确实在她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种能将空虚的灵魂填满的感觉。
他皱了眉,不让自己多想。
母亲时常训诫他,忌色,色扰xing命,扰大事,伤jīng髓,毁元神。
况血xing男儿若是耽于女色就容易儿女qíng长,英雄气短,难成大事!
他的棋局里本没有她,是她自作聪明的硬闯了进去,他被气昏了头没来得及阻止,终让事态演变到了如今地步。但事已至此,他不会因一时qíng动,就让所有的计划重新洗牌。
他只会更好的利用这枚棋子,让她起到最大的作用。
他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计划,因为他太了解她,她天真善良的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虽然他不否认自己就是被她的善良吸引,但毫无原则的善良只会误事,她甚至都能做出用自己嫁耶律丰达来换取他不牵连周国的蠢事,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即便是经过了昨夜,她亦是无所改变,若是换做其他任何女子,他说出那般无qíng的话,恐怕那些女人早就泣不成声,追着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但是她没有,她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后,平静的接受。
饶是如此也就罢了,她仍旧没有忘记提醒他,他要遵守的承诺。
承诺?
他何曾答应过她什么,这个所谓的承诺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她的一厢qíng愿罢了,他一直都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确实,他是一言九鼎之人,所以,他的计划从未改变过,唯一改变的是,因为她的无端闯入,虽然扰的他心多了几分顾虑,但是他却筹谋出了更详尽完美的计划。
这一次,他一定能一举颠覆周国的朝堂,周国一乱,其他的都好办了。
想到这儿,他的眸子闪烁出异样的光彩,他轻抚那薄被,仿若触摸的就是她。
他想只要等这事一了,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她,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再与她置气,不再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因为,此刻,他的心也空的厉害。
**
载着花吟的马车在即将入城的偏僻小道被人给拦住了。
外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她本来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想,只是发着呆,却在听到外面熟悉的嗓音后,整个人骤然紧绷。
凤君默!
他怎么会在这儿!
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人她不想见,那凤君默当属第一个。
马车夫与随行的小厮与凤君默僵持不下,凤君默忍耐的心头火起,突然一脚踹开一个,“呼啦”一声,车帘就被掀开了。
花吟避无可避,只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凤君默看清是她,原本滔天的怒火反下去了几分。
他站在外头,说:“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马车内空间狭小,只会让她更加呼吸不能,她挪动身子,倒也没叫凤君默久等,咬了咬牙,就下了马车。
小厮滚了回来,撑了伞给她。
凤君默已然走开了几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并未撑伞,也不知在此等了多久,此刻身上早就湿透,他也不在意,只自顾自的往前走。
花吟追了几步,好在杂糙丛生,脚下倒不泥泞,好不容追上他,举高了伞,为他遮了雨。
凤君默一个晃神,茫然的朝头顶看了眼,最终接过她手中的伞,却是偏了大半,花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一般,凤君默瞧见了,说:“我已经湿透了,撑不撑伞都一个样。”他温和一笑。
花吟却被他的笑容刺的自惭形愧起来,如今她已是不洁之身,如何能与她比肩而行?
他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的神,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她一直都是将他放在神龛中虔诚祭拜,不敢生出半分亵渎。
二人远离了随行人员,终于在一处空地上站定。
凤君默也不说话,就这般目光柔柔的看她,眸子写满了qíng绪。
他说:“孙蓁都与我说了,你到底傻不傻,怎么会想到代她出嫁。”
花吟低着头,故作轻松道:“这也不算代她出嫁吧,最终金国太子看上的是我,不是么?”
凤君默有种硬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之感,说:“花吟,我知道你们姐弟qíng深,我也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你怎能为了成全自己的兄弟,就不顾自己的幸福,你怎知你这么做他们就会心存感激,而不是愧疚一辈子?况且,你有没有想过,孙蓁是镇国公府的三小姐,身份何其尊贵,就算她与你弟弟qíng投意合,但以花家如今的门第……花谦又醉qíng书画,无半分功名在身,你以为镇国公府的人会同意将孙蓁嫁过去?根本不可能!”
花吟愕然抬头,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花吟,你这步棋走的是大错特错了。你既然有困难为何不找我?你若与我说明qíng况,以我之力定然是能帮上你的。又何需你这般煞费苦心,还搭上你自己。”
52书库推荐浏览: 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