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斯年再去看那被抓走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打量了一会眼前的男人,皱眉问:“你谁?”
对方没有回答,心底里也静谧无声,蔡斯年忍不住把头伸过去一些,想确定是不是嘈杂的音乐掩盖住了心声,而后又仔细看了看男人的眉眼身形,眯起眼睛:“宫政和?”
还真亲自跟进来了?
不怕吵?不怕闹?
不怕有诈?
高大男人在那站了一会,心底莫名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但看了一眼周围,很快看似娴熟地抬手把点单的电子屏招过来,点了一款烈酒,一款低酒jīng果汁,手一挥电子屏凭空消散,两个托着饮料的盘子从吧台那边,穿过各式各样的吊灯和人头向他们飞来,落在桌子上。
男人把酒jīng果汁推给蔡斯年,自己端起烈酒抿了一口,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拢着拿酒杯的手的袖子,动作优美规范得像个古风佳人,跟他这身衣服一点也不搭。
蔡斯年刚才剧烈的心跳渐渐缓过来,噗地笑出声,觉得特别匪夷所思:“宫政和,你来这gān什么?”
宫政和不易察觉地抿了抿嘴角,似乎有些恼,语气还是漠然:“找你。”
“你不适合这里,回去吧,”蔡斯年灌了一口酒jīng果汁,觉得口感太甜,起身拽着宫政和,“走,不玩了,我跟你回去。”
他说得很自然,抓着宫政和肩膀的动作也很自然,这种个xing大概叫做自来熟,无论谁跟他在一起,都不会觉得不自在。也可能叫做不在乎,或者得逞后幼稚的快乐。
宫政和看着抓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看了一眼还在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哈士奇男子。
他刚才有些恼怒,恼怒之下,又觉得有点迷人,尤其是蔡斯年三下五除二把那么大一个人捆成一坨,利落、巧妙、果断的手法,出人意料,像一种惊喜。
他生活中惊吓多,多到麻木,很久没有过惊喜了。
蔡斯年的手跟他的人不太一样,筋骨分明,骨节甚至有些突出,显得很有力。他的个子有一米八多,手当然也不小,抓一个篮球肯定是不成问题。宫政和下意识地想在他手上找到一些伤痕,或者长期用枪磨出来的茧子,但是一无所获。他的直觉与事实不符,找不到证据。
宫政和想了想,抓住了他的手。
他趁着蔡斯年没反应过来,把人拽过来一些,又扶着他的腰,把他推回去,让他在自己眼前站着,理了理他的衣襟,把他那露出来的一大片胸口遮严实了,看见了他脖子上那两个“吻痕”。
宫政和一下皱起眉头。
蔡斯年心qíng还不错,根本就没打算反抗他,只是被拽过来时“哎”了两声,见对方不理,就无所谓了,假装自己是个服装店里的假人,只要不出格,就任对方摆弄。神游了一圈,发现宫政和盯着自己的脖子,想起什么,赶紧把有些长了的头发抹过去挡着,又觉得不对:我这么随和gān嘛,不就是掐出来给这变态控制狂看的么?
接着他想到之前的事:变态控制狂诈他,说自己有读心术,而且好像还不只即时效果,往前往后的事也都能知道。
如果真的那么神奇,肯定知道这就是他自己掐的。
蔡斯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神qíng。
如果有读心术,范围是多少,特xing是什么?
如果没有,那种滴水不漏的思维模式,预言一样的分析能力,怎么打破?
“变态控制狂”眉头皱的更紧,示意他坐下:“来这里gān什么?”
蔡斯年抿住一瞬间的笑意,心想‘不是心思周全得要命么’,又想‘还真当自己是我老公了?’,贱不漏搜地歪头笑了笑,不说话,那表qíng就像在说“就不告诉你,你猜啊,不是有读心术?嗯?”。
蔡斯年一进夜店,就惯xing一样没有好样儿,向宫政和那边探身,用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是手贱,还是挑逗,弹了一下宫政和的酒杯,在“叮”的一声中,笑着扬了扬下巴:“你呢?为什么不抓我回去?”
不得不说,他有股欠揍的魅力。
宫政和抓住他弹酒杯的那只手,捻了捻他的手指,也不知是把他手上沾了的冷气捻掉,还是捻走什么看不见得灰尘,恢复了平静:“刚才怎么了,脸色突然很差?”
蔡斯年诧异,先是心说‘没意思’,接着心说:够有意思的。
进来了不直接过来,反而在一边躲着观察他。自己要是làng漫一点,还以为宫政和暗恋他呢,把那一会功夫的不对劲都看得那么清楚。可惜他不怎么làng漫,只觉得宫政和盯他盯得太紧不说,目光还太过锐利。
“是你的人把那两个人带走的?”蔡斯年问,“有意思吗?你为了什么啊?”
他知道宫政和一直都用了什么手段暗中观察他,说不给他安逸的环境,却不管他自己去蹭吃蹭喝,说是不让他出门,却明知道他出来,也不qiáng行抓回去,反而只是让人跟着,还亲自进了这种……估计宫大“清廉高富帅政客”一辈子也没来过的地方。
“你研究我,遛着我做实验,又满足了掌控yù,又像是看耍猴儿一样,很有趣?宫政和,老宫……老公,”蔡斯年凑近他,微微勾着嘴角,“你想gān什么?”
“你对我,产生‘兴趣’了?”
☆、第13章 全都是假的
他的防备太重了,心思太快了,口舌太利了,就像在所有想窥视的人面前,漫不经心地笑着关上了厚重的城门,还露出一片嘲讽的墙面。宫政和本来就不太平淡漠然的心qíng,忽然就觉得更不舒服,他不喜欢被拒绝,还附加嘲讽。
一时间,他心思深沉下去。
宫政和长出了一口气,依然面无表qíng,但语气莫名带上了一股平淡的掏心掏肺:“斯年,我从来没想过关着你。”
“我要求你出去工作,是要帮你把污名洗刷掉,未来即使站在我身边,出现在镜头前,人们也只会祝福。”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家人,你既然已经同我成婚,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已经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所拥有的一切你也拥有,我所做的一切,首先是为了你,你们。”
“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也不在意,只要‘你’还是‘你’,一切就都没有变。你应该只是希望生活中多点乐趣,不让你闲着、闷着。没问题,我都可以安排。你想反抗,挑衅,只要我有时间,也可以陪你。”
“作为我的配偶跟我一起生活下去,不要再想着逃走了。”片刻,他又加了一句,“也别太过分。”
他没说什么过分,等同于什么都别过分,将手伸过去,又捻了捻蔡斯年的手指,似乎是作为一种表达亲近的方式:“你如果想在这里,我就陪你在这里,你想待多久,我们就待多久。”
蔡斯年把手抽出来,心qíng欠佳。
他觉得宫政和怎么就这么虚伪呢。
说话一套一套的,原主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忽悠上手的,还是qiáng制娶进来的。尤其是,他痛恨居然有人能把另一个人bī自杀之后,又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就算只是说说也怪让人恐惧、作呕。
一时间,蔡斯年对“宫政和”这个人的评价低到了极点,对他的厌恶也达到了极点,再次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
他觉得没意思,就是真要跑了。
“假惺惺的,好玩吗?”蔡斯年笑容都欠奉,只是没感qíng地勾着嘴角,“你还真是bī着我恶心你。”
“不想关着我,说我是家人?还什么回家……我的老天爷呀。”
“不给吃不给喝就得了,我见不得人带不出去也就算了,好几个月,就把我关在屋子里,连阳光都不让见算怎么回事?把人bī自杀了怎么回事?”
宫政和想说话,蔡斯年不给他机会。
“你这人……我算见识了,什么叫恶心他妈夸恶心――好恶心!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习到家了!恶心他妈抱着恶心哭――恶心死了……”
这一番话是骂慡了,但也太放肆了,宫政和不会让他死,不会把他冻在冰柜里,不会每天把他捆在chuáng上,但如果足够凶残,打他一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蔡斯年英勇无畏地突突完,盯着宫政和,等着他打断自己的腿,还想着能出师有名地gān一架,颇为跃跃yù试。
宫政和好像有些恼怒,又有些发愣,片刻,不知道是觉得哪里不对,眯了一下眼睛,还是想说什么。蔡斯年就是不想听他开口,张嘴刚要接着彪歇后语,突然,眼前的场景开始有些恍惚,大量画面不由分说地涌入他的脑中,从在玫瑰花雨中与宫政和接吻,到搬进宫家大宅,像是开闸泄洪一样,令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淹没其中。
他头痛得跌下沙发,被宫政和眼疾手快地接住。
奇怪的是,这些画面中,原主不是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周围人将他伺候得极其好,锦衣玉食,想遛弯就遛弯,想放风就放风,甚至还经常秘密出行,带着一群保镖各种买买买买买,根本就是无所事事的贵妇人待遇。
“怎么了?”宫政和问“斯年?”
宫政和一出声,画面中也开始出现关于他的内容。他来过宫家大宅几次,基本就是来看看原主生活得怎么样,其中还有一次,两个人似乎进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奇特建筑,但后面的记忆又模糊了。
画面越发混乱,但蔡斯年渐渐生出了一种感觉,原主在宫家大宅过的日子,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也没有多坏。
他一穿过来,认定原主一直被软禁,一是因为他一醒来,就处于被软禁的状态;二是试探出了原主的婚姻状态,上网发现结婚前不久原主就退出了娱乐圈,一点声息也没有;三是哪怕他qiáng烈要求出门,也遭到qiáng烈拒绝,一直持续到他出逃之前。
再加上蔡斯年见得脏事儿太多,权力滋生*,权力碾压人权,他下意识就会往最坏想,产生了这种笃定的印象。
现在看来,如果这段记忆是真的,那原主一直被软禁……就不是真的。
他忽然觉得背后发冷。
原主一直以来jīng神状态不是很好,也不是很不好,没有忧郁症之类的疾病,不是很自由,也不是很不自由,不是很开心,也不是很不开心。
总之,原主不是因为宫家的生活自杀的。
☆、第14章 剧组一日游
蔡斯年一下惊醒,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昨天晚上从夜店回来,宫政和把他送到了宫家大宅门口,还吃错药了一样,吩咐给他换一间大一点的屋子,说“小茅屋晚上黑漆漆的太吓人”。之后又回市里去了,要取什么东西。
蔡斯年想明白了原主之死,大概真的怪不到宫政和头上,也觉得自己之前骂了他一顿歇后语挺不厚道。但又觉得即便最严重的后果不是他造成的,应该也有些瓜葛,何况无论如何自己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觉得只要自己还没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不会想跟控制狂说对不起。
52书库推荐浏览: 熊猫筠
娱乐圈
星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