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娱乐圈男神_熊猫筠【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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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尔曼医生的头发如chūn日的熙光,苏尔曼医生的双眸如chūn日的原野,苏尔曼医生的嗓音如chūn日的细雨,苏尔曼医生的气质如chūn日的诗篇,见到苏尔曼医生,简直就像见到了人生的chūn天。他举止优雅地回过头来,对河希礼chūn风化雨地一笑,温和道:“河先生来了,好久不见。”
蔡斯年躺在chuáng上,盖着厚被,露着一小截脖子和锁骨,脸上又红又白,奄奄一息地看过来:“嗨。”
河希礼脸忽然就红了,成了一尊华丽的雕像,伫立门口默念道德经。
蔡斯年躺在那,虽然头疼脑热,身上冷意又冬日cháo汐似的,一波抖完接着一波,看见河希礼眼观鼻鼻观心,还是很愉快,心想:没想到病的真是时候,还有理由把这位大佛挡回去了。
上天为证,他是多么不容易才作病的啊。先是淋了半个小时冰水,接着又湿着头发chuī了两小时的夜风,晚上睡觉还唱着窗户不盖被子,差点没被小北风把嘴chuī得更歪,连续三天,终于病了。
由此可见,这具身体素质还是很好。
“希礼啊,”蔡斯年于是病弱而慈和地说,“抱歉,最近……半个多月不能跟你聊工作了,咳咳。”
苏尔曼医生笑着拆穿他:“不用半个月,明天就好了,”还转过头去对河希礼笑,“放心。”
蔡斯年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听见苏尔曼医生内心想着:还是别让周围人担心,今晚能好吗?应该能好的,多想几种用药和治疗的方法,尽快让他不再这样难受。
苏尔曼担忧地望着他,法国贵族一般jīng致奢华,làng漫多qíng的面孔上,完全是医者仁心。
‘好人啊。’蔡斯年心惊地想。
于是,众人退下去,苏尔曼医生也要告辞的时候,蔡斯年伸出瘦削苍白的手,拽住他的衣角:“大夫……”
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一嘴巴,说什么大夫呢,显得多么不柔弱,多么不小资。看来自己虽然什么上流圈子,艺术圈子,甚至姨太太圈子都混得如鱼得水,实际上都是装的,本质上还是那个胡同里出来,成天cha科打诨,招猫斗狗的“接地气”青年。
但他贵在皮厚:“留下陪我一会吧。”
苏尔曼温润如玉:“您吃了药,很快就睡着了,不会有事。”
蔡斯年有些落寞似的笑了一下,像是不好意思说一样:“我成天在家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就是想……算了,没什么,麻烦您过来一趟,不好意思再……”
然后笑了一下,又积极,又阳光,又单纯,又坚qiáng,又……qiáng打jīng神,压抑内心的寂寞和苦闷,压抑生病时的脆弱和悲伤。
苏尔曼愣了一下,重新坐了下来,不由自主在他手背上按了按。河希礼在门边看见,不由自主睁大眼睛,活像要把眼珠当玻璃珠一样弹出来。
蔡斯年:“好吵。”
苏尔曼看向还杵在门口的河希礼:“麻烦河先生关一下门吧。”
门关了,屋里只剩下一躺一坐两个人。蔡斯年又说了一阵子“不好意思”,又说了一阵子“麻烦您了”,还说了“如果能多点人聊聊天也好”,甚至留了苏尔曼的电话。最终说:“我这个xing格有时候确实太偏激了,之前居然拿着裁纸刀,直接捅穿了脖子上的大动脉,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能有这样的火气。”
“一般而言,哪有人像我这样呢,顶多割个腕,吃个安眠药,我也确实……不知道这个伤现在好了没有?想一想都有点后怕,这一个多月每天都想,jīng神都有点衰弱。”
苏尔曼医生同qíng地看着他,慈善地看着他,说:“等下回去就把您之前的检查、治疗结果都发过来,您放心,都没事了。”
蔡斯年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听到他心里说:真是可怜,会不会是得了抑郁症?也对,哪有正常人自杀直接往脖子上捅的?

☆、第20章 政和号台风

“太谢谢您了,”蔡斯年说,“我有时也想,会不会之前心理上有什么问题,可惜之前的医生不是您,您也不能得知当时的病历资料。”
苏尔曼笑道:“我除了外科专业,就是心理科研究得最多,您也许有一些都市人都有的心理病也说不定,这是没办法的。就像人无完人,或者像牙医看到所有人的牙,都觉得需要整,心理学上是否真的有心理健康的人,至今也争论不休。您的健康资料宫家都有存档,我是全科医生,一定会让您一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蔡斯年感谢他,又说:“麻烦您找到什么端倪一定告诉我,如果真有问题我也想好好治疗,发现自身问题是解决的第一步么。”
苏尔曼笑道一定一定。
蔡斯年说:“我觉得有些困了,不再麻烦您了。”
苏尔曼微笑:“我守着您到睡着吧。”
蔡斯年第三次不动声色地瞥他,苏尔曼正在心想:也许他的生活很孤独,如果在旁边看着他直到睡着,能让他觉得舒心、安全一些吗?
他眉宇之间又担忧,又关切,完全不做假。
蔡斯年猛地被触动了一下,心想:医者仁心啊,竟然真被我碰见世界上还有心思这么纯正的人。
接着他又想:但是大夫知道我有这种能力,难保不会伪装内心的想法。
但是他观察得这么隐秘,次数这么多,总不会为了防着他,从头到尾一直伪装着心思吧,那不得jīng神分么。
蔡斯年这种心思多的人,最喜欢心思少,心思纯的人。说得不好听一些,就像聪明人绝不喜欢比自己更聪明的人,因为难以掌控;就像河希礼分明经常呆呆的,但宫政和却信任他,甚至愿意把他安排在蔡斯年身边一样,因为能拿得住,值得信任。
蔡斯年在心中记住了这个人,又跟苏尔曼不远不近、温和有礼地说了几句话,装作睡着了。但是他过去周围环境复杂,一旦身边有人,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所以能感觉到苏尔曼看自己的目光,还有走的时候帮自己掖了掖被角,还撩了一下他盖到了眼睛上的头发。
“宫家人照顾的也是……”苏尔曼低声说,“头发都长了。”
蔡斯年心里一动,几乎要睁开眼睛拉住苏尔曼,叫他别走。天知道,他年少死爹,不到成年又没了娘,一心报仇,谁也不信任,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姑娘都没有过,警队的哥们全是糙汉,后来混那“灰道”,更是没一个好人,哪有人这样对他过。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恐怕是体贴习惯了,对谁都这样,这还是轻的,但也禁不住产生些感受。但他忍住了,好歹还在宫家的屋子里住了,在宫家的chuáng上躺着,他不能给为宫家gān活的人添麻烦。
苏尔曼悄声走了,蔡斯年悄声睁开眼睛,看了一会门口,又摸了摸自己的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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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政和在戈金的办公室,一边看着戈金看不见的光脑图像,一边面无表qíng地砸了一个元景德镇青花瓷。戈金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想把瓷片拼起来,却见宫政和yīn沉沉地坐在红木真皮老板椅上,似乎是说了一声“剪了他那头发!”
戈金红着一双睫毛卷翘,皱纹横生的大蓝眼睛,眼看着宫政和像是一阵黛色大风,倏地刮了出去,只留他一个人“葬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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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蔡斯年还是靠在chuáng上,吃着送进来的皮蛋瘦ròu粥和虾饺,看着光脑上的资料。
原主之前没有jīng神和心理问题。
原主确实是自杀,一切监控等证据都排除他杀。
原主自杀前没有明显迹象,那把裁纸刀是因为原主闲得无聊,喜好做手工。
好好一个人,虽然xing格是奇葩了一些,环境是憋闷了一些,但心qíng还算平稳,却在毫无征兆的qíng况下,用耸人听闻的残酷手法捅了自己,而且捅死了。
这需要多么qiáng大的意志力啊,何况他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
蔡斯年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想到:苏尔曼这个人长得好,才学高,为人中正,心思玲珑剔透,xing格温柔体贴,而且连办事效率都这么高,中午说了晚上就送来,而且资料整理得有条有理,无一遗漏……真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好人。
这时光脑上又传来一份资料,是河希礼发来的半本剧本,希请蔡斯年一定要读,并且附上霍夫曼导演大作链接。
蔡斯年还有些发热,懒得下chuáng,无事可做,只能顺手点开链接,看完竟然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涟漪似的泛着苦楚,神经一跳一跳,被激活了似的受到震颤,心里一击一击,敲鼓似的觉得感动。
“还真是……伟大的作品。”他想了半天,挑了“伟大”这个词,喃喃自语道,觉得这个年代的电影艺术果然jīng进许多,剧本也是哀而不伤,别出心裁。这样想着,他不禁看向那半本剧本。
就在他点开的前一刻,一股“宫政和号台风”破门而出,卷了进来,立在他chuáng边,双手拢在一起,居高临下,冷漠如霜。
蔡斯年抬头看他:“嗨。”
宫政和低头看他:“病了?”
蔡斯年对他苦笑:“发烧了。”
宫政和小心地让他往里挪了挪,坐在chuáng边,自然地一只手揽过他的肩头,另一只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还有点烫。”
蔡斯年是一个即便挑逗别人,也是隔空挑逗,绝不让人近身的主儿,就像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山,那贱兮兮的地平线,不是望山跑死马,就是人家追到哪,他逃到哪,永远也不让人碰着一根指头。
这一回不止一根指头,十根指头都碰上了!
蔡斯年不着痕迹地绕出来:“呵呵,没事。”
宫政和又不着痕迹地再揽住:“是我不好。”
“嗯?”
“你身体还没缓过来,我就让你住在这么yīn这么远的屋子,连三餐都……”宫政和恳切地说,“我之前是赌气,现在知道错了,今晚你就搬到主卧来睡。”
蔡斯年心说:哥们儿您什么意思?主卧?这意思是叫我跟您一起睡?

☆、第21章 一个公主抱

看来不是“宫政和号台风”,是“宫政和好太疯”!
蔡斯年连忙阻止:“那多……”
“就这么决定了,”宫政和叫来管家,安排一番,对蔡斯年说,“躺下。”
蔡斯年想说‘老子就不躺’,被他看了两眼,心说‘跟个太疯计较什么呢’,就躺下了。宫政和给他掖了掖被角,忽然连人带被团成一个条,扛在肩上站起身来就走。
蔡斯年像条鱼一样扑腾挣扎:“你gān嘛?哎,把我放下!”这成何体统!老脸都丢光了!
宫政和虽然是个上不了屋顶,喜欢穿仙鹤、梅花一类汉服的文官,而蔡斯年虽然瘦,也是个一米八多的成年男人,但宫太疯的臂膀居然很结实,纹丝不动:“小心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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