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广德抬头看看宋于明,“一千两?”
“你就这么点爱佛之心啊?这么点钱怎么供奉如来啊?大师你想等着下地狱啊!”虽然搞不清楚一两等于多少钱,根据看电视时的经验貌似一千两也不少了,不过再想想《水浒传》里高太尉过个生日就是十万两的花费,宋于明觉得这一千两实在是蚂蚁大,“太没有诚意咯。”
“那……两千两?”
“大师,你打发乞丐啊?”好不容易耍威风一次,宋于明做足了正派主角的霸气,把刀一把cha入桌子。
“铿!”宋于明拔出刀,桌上赫然一个大窟窿,吓得广德坐在那里直发抖。
“大师。”宋于明拍拍广德的肩膀,“看到没有?要是不想把窟窿戳你身上,你还是慡快点吧。”
“那……”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广德就心疼ròu疼。可是保命要紧,只能咬咬牙,“一万两!”
“一万两?”宋于明摇摇头,哂笑道,“大师你真穷酸哪。想当年宋朝那个高太尉,过生日都要十万两银子,你说你只给如来一万两,像不像话?难道如来连高太尉都不如吗?”
“天哪施主……这不能比啊……”真是狮子大开口!吓死个人了!想想陆瑾应该比较通qíng达理,广德连忙抬头看向陆瑾,“陆施主,这……”
陆瑾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答话。
“施主,贫僧哪里有这么多钱啊?”广德几乎带着哭腔对宋于明道,“施主你高抬贵手,十万两贫僧根本拿不出来啊!”
“要不这样吧?”宋于明想了想,故作善解人意道,“你拿不出来我也不能bī你是不是?”
“多谢施主!多谢施主!”
宋于明想了想,又故作忧愁道:“不过供奉如来怎么能怠慢呢?要下地狱的。”
广德对宋于明使劲点头哈腰,几乎哭着求道:“施主,求你饶命吧……”
“这样吧,我给你优秀的徒儿和信徒们一个机会,让他们也积累点功德。”宋于明一拍桌子,“你gān不gān?”
“啊……”终于有路可以走了!广德连忙抬头问道,“施主,贫僧要gān什么?”
“你先给一万两吧。”宋于明指指桌上的纸笔道,“你写保证书,你给如来供奉一万两作为表率,剩下九万两,就让你的徒弟和信徒们来供奉如来吧。”
“啊这……”
“大师!”宋于明提起刀往桌上狠狠一戳,“你有什么疑问?”
“没……没有……”
为了佛界统一,响应国家征服南部信奉异端印度教的占城,新平府第一大寺的方丈广德志愿做佛界人士的表率,带头捐出白银一万两供奉如来。
由于方丈大师的带头供奉,不给供奉就是不尊敬如来,就是藐视国教。一时间,新平府上下不论僧俗,凡是信奉佛教之人都纷纷响应,甚至有信徒砸锅卖铁来送钱供奉。
看着一箱一箱往营里抬的白银,至少能为他解决一时之急,宋于明心中略感满足。
可是回头看看身边的阿瑾――他却依然若有所思,不露一丝笑容。
☆、出兵大越
魏国,大都
福哈齐是一瘸一拐上的大明殿。
手下在出使大越国期间几乎被杀光了,福哈齐侥幸逃回大魏国,自己腿上也被砍了两刀,到现在只能勉qiáng一瘸一拐上朝。
满朝官员都把目光集中在一瘸一拐出列的福哈齐身上。
福哈齐在耶律天泽龙座前扑通跪下,回想在大越国噩梦一样的经历,不禁失声痛哭。
群臣偷偷jiāo头接耳,细细碎碎的声音在议论纷纷。
“看起来,你这次出使很不利?”耶律天泽高挺如峰的鼻梁上,两道粗犷的浓眉微微拧在一起,扬声道,“哭什么!你说发生了什么!”
“回皇上,奴才有rǔ使命!”福哈齐对耶律天泽重重磕了一个头,收起了哭声。
对于一个君主,尤其是耶律天泽这个纵横驰骋所向无敌的君主,冷酷无qíng嗜血茹毛充满野xing的君主,哭永远没有任何作用――得不到怜悯,反而会招致鄙夷。
心里再害怕想哭,也只能qiáng作无所畏惧!福哈齐qiáng行镇定,抬起头答道:“奴才奉命出使大越国,大越国上皇以礼相待,并且答应了皇上所有条件,声称愿意纳贡称臣,做我们大魏国一个行省。
谁知这大越国yīn险狡诈出尔反尔,大越国王趁奴才以为一切顺利毫无防备之时派人要将奴才等出使人员全部杀光,奴才装死才能侥幸逃回国中向皇上禀报。
皇上,越不过弹丸之地,竟然敢与我至高无上的大魏皇帝作对,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皇上!
奴才没能完成任务,有rǔ使命!请皇上降罪!”
群臣都听得扼腕顿足,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大越国一口吞了。
“大越国如此藐视皇上威严,真是可恶至极!”
“一坨屎大的小国还敢杀我大魏国使者!就该把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国夷为平地!”
“无耻小国,一战而灭!”
“……”
“谁说的一战而灭?”好个一战而灭!耶律天泽盯着座下群臣,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臣。”右丞相索都昂首阔步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很好。”耶律天泽一双明亮的星目看着索都,满意地点点头,“朕就任命你为主帅,领大军五十万征讨这个狂妄的大越国!”
“谢皇上!”觉罗人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对于一个觉罗人来说,征战便是无穷的快乐!杀伐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被帝王赋予征战杀伐的机会便是对觉罗人莫大的恩赐!索都的双目中充斥了喋血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之中,振臂一呼叱咤风云,一人领五十万铁骑颠覆一个大越王朝!
“乌马奥,张宏,你们为协助,听索都调遣。”耶律天泽又安排道,“越南偏远粮糙运输不便,张虎,你负责粮糙接应!”
“臣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队列中,一名年轻的官员小心地开口。
不光从他的口音,从那温和俊秀的相貌也能判断出他汉人的身份。
大多数觉罗人是不屑听一个汉人说话的。
尤其是,此人名叫魏珂。他是泉州屠城后,全城唯一一个不是和尚的幸存者。
那天,泉州穷途末路孤立无援,他冒死冲出城去向周边州府借兵,却被不愿惹火上身的各州各县一一回绝。
好在他们也没丧尽天良把自己出卖给魏国,魏珂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继续辗转求援,却听说泉州城已破,满城皆遭屠戮……
本想一死殉国,然而国仇家恨未雪,岂能一死了之?大丈夫“将以有为也”,魏珂选择了投降大魏。
耶律天泽接受魏珂在朝,完全是为了收服汉人之心。他是激烈反抗斗争中的表率,连他都投降了,那些汉人岂敢继续反抗?况且对他不计前嫌的任用也能赢得宽大之名――虽然暗中派人仅仅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有任何不|轨之心。
从没想过这个人会给自己提供什么想法意见,耶律天泽一怔,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有何想法?”
“臣以为,征讨大越国有个隐患,那就是大越南面的占城。”魏珂道,“唇亡齿寒,大越亡国,占城必然自危。
普天之下无人不知皇上所向无敌,此番又发兵五十万攻打大越国,这大越国若是被取下,占城岂不是危在旦夕?所以占城一定会与大越国串通一气,阻碍皇上灭亡大越的计划。
五十万大军声势浩大,但是如果受到两国合力顽qiáng抵抗不能速战速决就会粮糙供应困难影响战斗力。
所以臣建议,皇上分兵两路。一路走陆路,从湖广行省出兵北攻大越;一路走海路,从雷州下海,以琼州为根据地,直取占城!
如此一来,占城不光无力相助大越国,而且取得占城之后,大越国必将腹背受敌!
到时南北会师之日,就是大越国灭亡之时!”
果然是汉人心思缜密!群臣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耶律天泽沉着脸,目光紧紧落在朝堂上那从容谋划,成竹在胸的魏珂身上,没有说一个字。
“臣愚昧之见,全凭皇上裁度。”魏珂对耶律天泽恭敬地一拜,不卑不亢。
像!真像!此人如他一样长成汉人那般温和俊秀的相貌,眉宇间虽没有他那骨子刚劲冷冽,然而周身这洒脱从容,指点江山的气度,却和他真有几分神似。
耶律天泽不禁更加想念起那个风华绝代的人来。可是如今,他在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耶律天泽一直盯着魏珂不回答,魏珂便跪拜在那里没有起来。
“好!”盯了他半晌,耶律天泽点点头,扬声喊道,“耶律天权!”
“臣在。”四王耶律天权高声回答,立刻出列。
“就按魏珂所言,你率领部下从海路出发,速速攻取占城,尽快与索都会师!”
大越国,新平
一骑快马在并不宽阔的道路上飞奔,马蹄在骑马之人身后扬起满天尘土。
营寨前,一声骏马仰天长嘶。马上的人把手中缰绳一松,跳下马来,已经满身是汗。
来不及停顿一下,那人手中举着腰间迅速解下的令牌,闷头便往营中冲去。
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陆……”李日气喘吁吁地冲进营帐,扑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帐中本来在议事的几位将军,还有兵部侍郎张雄,都诧异地望向李日。
陆瑾看着他没说话,只是那眼神分明在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将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看他行色匆匆,张雄惊诧又紧张地问道。
“累死了……”李日从陆瑾桌前爬起身来,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停喘着粗气。
都在等李日开口,没有人发话,整个营帐安静得只剩下李日粗重的呼吸声。
“小黑,你怎么累成这样啊?”宋于明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的几案上,“喝口水吧。”
“谢了!”李日仰起头,喉结上下剧烈地一动一动,一滴不剩地把整杯水灌了下去。
gān热得要冒火的喉咙终于湿润冷却了下来,李日抹了抹下巴,感觉好了许多,抬眼往陆瑾身上看去:“陛下让我来告诉你……”
陆瑾静静地看着他,只等他继续说。
“耶律天泽派使者来,太上皇一直以礼相待,陛下也想时机未到,还是先不要撕破脸的好……”李日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谁知道,也不知哪里来了一群亡命之徒,竟然把耶律天泽派来的使者杀了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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