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
下属这一次应答十分gān脆。
等到下属退下后,二将军才露出一张冷脸,不多时从隔幕后走出一人,他看二将军满脸的不痛快不由道:“将军为何气愤?我早便说了少主少年英雄难过qíng关终将为其所累,莫非将军以为我只是说着好玩的,不曾放在心上?”
“那我就杀了那个祸害!”
见二将军杀气腾腾,那人冷笑了声,“少主此时已被蛊惑,怕是不能领受将军大义之qíng,到时候即便少主夺得大业,恐怕第一个就是要找将军您的麻烦。现在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将军您看他们谁想过要动这个手了?还不是都等着您出手,如此一来他们建功立业,将军您劳苦功高却失了少主的心,还让他们少了一个争权夺利的对手,对他们来说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二将军bào怒道:“难道坐视那人一直蛊惑少主的心智不成?!我们等了几百年,一代代人的希望,眼看就要实现,难道还要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功败垂成吗?!”
“将军息怒。”那人见他怒得抽到了桌子,连忙安抚道:“将军大义属下心里明白,只是,将军也不能不为自己想一想。那祸害必然要除去的,可不能由将军出手,或者说,不能只有您一个人得罪少主。”
“此话何意?”
二将军看自己的军师分明已经有了主意,不由催促他说个明白。
军师道:“博海城难以攻下,将军纵然有心铲除jian佞还少主清明心智,但也分.身乏术。不如就此恳请其他三位将军共谋此事,届时法不责众,就是少主心中有怨气,也不会独独对将军您如何。再者说,少主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等大业成就,少主自然便会明白比起眼前缥缈qíng缘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说不得还得感谢将军呢。”
二将军哼了一声:“本将军是不盼着他感激,只要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便是我族人之幸了。听你说来,此法可行,我这就修书让人快马加鞭送出去。”
而这三封信,最终却落到宁衡手中。
此时他已经得知海寇与俞登的渊源,对信中所说的少主身份差不多能够确定就是俞登本人。若是如此,他们心中声讨的要诛杀的祸害,无疑便是战前失踪的huáng煜了。
后方大军赶到,二将军久久等不到三方回信不由恶狠狠地砸了桌子道:“一群只知道拍马奉承的小人!”
他只当这个行为是拒绝合作的意思了,而他派去的人有去无回,更是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不会沾惹少主的私事。
军师皱了皱眉,这个qíng况在他的意料之外,但还是镇定道:“将军,既然他们不肯做,我们也没必要当着个罪人,不如将消息送回岛上,请族老裁决,如此一来不论将来如何,少主都不会怪罪到您的头上。”
二将军眼睛一亮,当即道:“如此甚好!便给蓝长老递消息吧,他可是一直把自己的孙女当做少主正妻培养的,现在杀出这么一个男祸水,想必他很愿意替族人成全大义!”
二将军与军事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闪过一丝jian滑。
翌日,大军进发博海城,还未发动进宫便得知一个噩耗――在南海郡仔细保护着的族人,竟然被人掳走了!
如果被掳走的人是一般族人还不至于惊动他们,但被掳走的可是当初跟着少主提前登岸的一批人,全都是族中划给少主的亲随,年轻的都是族中各大长老的晚辈,年迈的在族中更有这不低的地位!这些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生死不明,比博海城被大靖军攻陷还要让他们觉得耻rǔ!
而一直不曾现身的海寇少主也被惊动,看到族人被擒的消息,他看向毫不觉意外的huáng煜,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的光芒。
第315章 甄飞河死
第三百一十五章
贞元三十年,九月中旬。
广州战况胶着,荆州驻军已经赶到,虽然战力勉qiáng但补充的兵力还是暂缓了金乌城的压力,在周副帅的统领之下全力反击。此外,博海城内天降奇兵,不仅将博海城牢牢捏在手中,更让夺城的海寇将领吃了不少苦头。二将军无法,当即传信攻打金乌城的同军回旋,前后夹击攻打博海城。
而其他地方的战况已经趋于平稳。
匈奴兵败灭国,大靖和羌族都不接受匈奴王室的投诚,不冠属国身份,将王室宗亲尽数灭除,斩断匈奴王脉。而此时,他们正就如何分配战后战利品而进行第三次谈判。
宁州那方与盘越掸国力战,各有胜负,jiāo州已经收服了一半,若非秦州益州仍然留守大半兵力谨防羌族再次出兵,西南的战局早已平定。而鲜卑抽掉三十万新军前往平州,留二十万协助平州平定北海海寇,其余十万经青州徐州南下抵达扬州,随时准备支援。
但尽管如此,南海水师依然不敌海寇,若非领将当机立断将海上水师北撤往扬州九川,南海水师险些全军覆没。
在此qíng形之下,羌族狮子大开口要匈奴三分之二城池为援军战利,虽则无耻,但大靖也无可奈何,只能使用拖字诀,祈祷东海战事能够出现转机好让羌族人知难而退。
而此时朱定北与海寇一族正式jiāo锋,首战失利。
千防万防,却仍然低估了这些人在水中的本事,原来他们以前展露在大靖水师面前不过是皮毛,在越狱过程中俘虏以年迈的人为饵迷惑看守的人争取到机会让年轻一辈跳入河中,虽然朱定北当即下令往水中she箭击杀,但红色的血水很快被急流冲淡,还是让他们逃了!
他们由河入海,并没有与搜救自己的族人汇合而是直奔俞登藏身之地而去。
huáng煜原本奇怪为什么接到族人被擒的消息之后,他仍然按兵不动,现在看着这些逃回来的或有熟悉面孔的俞登族人,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闻族老牺牲自己给年轻一辈取得逃生机会,俞登面不改色,亦没有宽慰一句,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休息。
面对huáng煜,他的表qíng才有了一丝变化,“阿煜,你真的不愿答应吗?”
huáng煜抿紧嘴唇,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对俞登冷处理的他终于开口道:“俞登,你对我并无qíng义,何苦如此执着?”
他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qíng,明白爱上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模样,但他在俞登一如初见时纯粹懵懂的眼睛,虽然明白不过是对方的伪装,但他至始至终没有看到了一分非分之想。这个男人不爱他,他很确定。这不仅是他的判断,同样也是董明和的判断,若非如此,他不可能默认俞登一直缠在huáng煜身边的事实。
既然无关qíng爱,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俞登一定要让自己跟随他呢?
俞登伤感地看着他,低声道:“阿煜,你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失去你。”
“你将你的族人置于何地,他们愿意为你生为你死,我却不愿。”huáng煜直言。
“那不一样”
俞登呐呐道,但到底怎么不一样,他没有说,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huáng煜扭过头,不再看他。俞登突然低笑了一声,他道:“阿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回去,你想要董明和对不对?我可以把他带来陪你,你便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可好?”
huáng煜霍地看向他,眼神犀利,“如果你敢对他做什么,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俞登脸色大变,神qíng犹如冰雕一般,再没有一丝迷糊软和,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他冷声道:“你最好不要把死在挂在嘴边,再让我听见一次,我就把董明和的首级取来。我说到做到。”
huáng煜心中如火烧一般,几乎破口大骂,但闭了闭眼睛还是被他qiáng硬地忍回去了。
俞登好似看不见他的愤怒,继续道:“阿煜,你还是不明白。在我抓住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注定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你不跟我走,大靖皇帝一定不会让你活着,也不会让董明和活着。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可笑。”huáng煜冷笑,“就算你传我叛国为你所用,阿和在此事中也置身事外,皇帝陛下不会怀疑他的忠诚,更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对忠臣良将下手!”
“阿煜,你不明白,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
huáng煜bī问,但俞登言尽于此,不愿多说。
不多时,一人入内通禀,递上一封密信。huáng煜看过之后,忽然叹了一声道:“是时候了”
huáng煜不明所以,但下一刻俞登已经将密信投入火炉之中,他转身向huáng煜,静默地看了他半晌,才低声道:“阿煜,我能为你做的,只是如此了。但愿,你不要怪我。”
“俞登你想要做什么?!”
他完全被俞登搞糊涂了,他哀伤的面容让huáng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扩大。
俞登道:“不会太久的。阿煜,好好保重自己你要相信,我真的很喜欢你。”
“俞登”
俞登头也不回,大步离开,自那以后,huáng煜再也没有见过他。
而朱定北与宁衡顺利汇合,原本在他二人的计划之中,由朱定北击杀前锋军扰乱海寇军心,造成博海城火药充足兵力充沛的假象,要的就是主力军就地驻扎,再又宁衡率领万数宁家兵丁以弹药最大限度围杀海寇,让他们先行退兵,以便博海城与金乌城联袂击杀攻打金乌城的海寇jīng锐。
但海寇少主身份bào露,让朱定北不得不改变计划。
俞登,潜伏在董明和身边这么多年,对于皇帝让董明和私下底做的事qíng他不可能毫无察觉,同样的,钱悔暗中的人手他也不会一无所知。
而俞登一族登岸足足七年之久,亲自参与大靖水师的蜕变,对于大靖水师的兵力了如指掌。他们打的原本就是一场没有准备的战争,现在知道自己的对手竟然是自己一直引以为援的俞登,自然不敢再求速成。俞登一族一旦在南海失利,必定会转向扬州九川,扬州水师战力更差,还不如将对手限定在广州海岸,他们的胜算还能更大一些。
宁衡与他心意相通,两人不谋而合,当即放弃了奇袭的计策。
但没想到,朱定北大费周章掳劫而来的俞登族人还是叫他们逃了!朱定北当即做出一个决定。
他将甄飞河绑了,挂在桅杆之上,直面水师。表面上他是用甄飞河这个族长向俞登示威,事实上他以甄飞河为诱饵引俞登出面。果不其然,不过半日功夫,俞登便亲率水师,凛冽战船横亘海岸,在波涛之中杀气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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