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夜没有发现工地上有个人注意到了他,那个人是刘qiáng。
刘qiáng站在树荫下监工,掏出支烟咬在嘴里,远远看着秦子夜道:“那是谁?”
他身边一个工人往秦子夜那边看了眼,说:“哦,听张川说好像是小匡的弟弟。”
“匡牧人的弟弟?”刘qiáng上下打量秦子夜,“不可能吧?那小子有这么有钱的弟弟?”
“听说是同父同母亲生的,开着法拉利呢!不过这年头,衣服车子都有假的,谁知道真是有钱人还是充面子呢?”工人满不在乎呵呵笑道。
刘qiáng没再说话,眯了眯眼。
这些工人没见识,但刘qiáng是出入过大场合的人,也认识些货真价实的有钱人,他分辨的出来,秦子夜这一身上下加起来至少也要五位数,光那副墨镜就几大千了。
秦子夜打算回匡牧人的屋子等他,没走多远就被人叫住了。
刘qiáng友善笑道:“小哥,听说你是阿牧的弟弟?”
秦子夜点头:“是的。请问你是?”
“哦,我叫刘qiáng。我是这片建筑工地的工头,当初就是我把你哥招进来的。”
“是吗?”秦子夜有些微惊讶,他看刘qiáng挺年轻的,居然是这片工地的老大。他礼貌xing的伸出一只手,“刘先生,多谢你这么久以来照顾匡……我哥哥!”
“没什么没什么!阿牧吃苦耐劳很能gān,根本不需要我照顾!”刘qiáng大笑着与秦子夜握手,然后很自然的说:“对了,小匡你在等你哥休息吗?休息时间还早,要到五点多钟去了,我看你一个人也挺无聊的,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这建筑工地里除了盖了一半的大楼,还真没什么可看的,秦子夜想婉拒,却听刘qiáng说:“我带你去看看你哥平时工作的环境。”
这句话对秦子夜产生了刘qiáng根本想不到的吸引力,秦子夜很快就答应了。
远处张川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匡牧人,“阿牧,那不是你弟吗?怎么跟刘qiáng在一块儿?”
匡牧人正拿了条毛巾擦脸上的汗,闻言看过去,果然见刘qiáng带着秦子夜往工地上今天不施工的一座半成品建筑物走去。
刘qiáng走在前面,来到一座用金属管搭建、庞大高耸的支架下,回头对秦子夜说:“这个东西叫做‘鹰架’,用来支撑建筑物结构的。”
秦子夜经常看见这东西,但一直不知道专业名称。他仰头看去,鹰架大概有十几米高,不知道站在上面往下看会不会很害怕。
刘qiáng道:“恐高的人站上去,腿都软了!不过你哥胆子挺大,说上去就上去了,想都不带想的!”
“他平时还需要上到那上面去?”秦子夜吃惊道。
刘qiáng理所当然:“那是一定的呀!”
秦子夜皱起了眉。之前江静兰嫌匡牧人这份工作不好,他还持反对观点,但现在看来,这份工作是真的不合适!太危险了!
“要不咱们上去看看吧,其实只要你不恐高的话,也不怎么害怕!上面视野特别开阔!”刘qiáng提议。
秦子夜同意了,倒不是想去见识一下视野多好,而是他觉得,如果他要建议匡牧人换工作,那么至少他需要亲自体会一下这份工作是否真的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安全范围,到时候才有说服力。
刘qiáng找了两个安全帽,自己带上一个,递给秦子夜一个。
秦子夜道:“谢谢你,刘先生。”
“不用叫我刘先生,太客气啦,叫我qiáng子吧!工地上大伙儿都这么叫的!一会儿上去了我走哪儿你就走哪儿哈!”刘qiáng背对秦子夜说的这句话,所以秦子夜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很jian诈。
刘qiáng一直看匡牧人不顺眼,两人之间激烈的冲突也不止发生过一回两回了,他一直想找匡牧人的晦气却找不到,今天见匡牧人的弟弟秦子夜来了,就转移目标了。
不过刘qiáng并没有在打多了不得的坏主意,他是成年人,知道闹出大事要负法律责任。
这鹰架上有个地方坏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刘qiáng只是想把秦子夜骗到鹰架上,让他摔下去。高度不高,不可能摔出毛病来,只不过小疼小痛免不了。他动不了匡牧人,欺负一下他弟弟让匡牧人心疼也算报复了。
不过刘qiáng没想到秦子夜居然这么听话,那句“我走儿你就走哪儿”他只是随便说说,秦子夜却是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做到了。他踩哪里,秦子夜就踩哪里,鹰架上坏了那个地方是一碰就掉,刘qiáng根本不会去踩,所以秦子夜也跟着他淡定的迈过了那个地方。
刘qiáng心里郁闷,脸上还得堆着笑跟秦子夜嘘寒问暖,早就走过损坏处了,他不想再往上走了,虽说他不恐高,但那么高的地方连个安全措施都没有,还是有点危险的。
刘qiáng便准备带秦子夜下去了,谁知他转身的时候,衣服勾住了鹰架上一根长钉,整个人便往下方栽倒!秦子夜正好站在下面两阶台阶的地方,急忙伸手拦住他的身体。
刘qiáng扑在了秦子夜身上,这一缓冲间他摸到了旁侧的扶手,立马紧紧抓住,而秦子夜被他一撞却往后仰倒了下去!鹰架全都是金属管搭建,马上就震动了起来,刘qiáng惊恐之下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去拉秦子夜,眼睁睁看着他沿台阶摔了下去!
匡牧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的脸色猛地就白了,急忙飞奔过去跑上鹰架。
还好秦子夜自己拉住了扶手,摔了十多层台阶就止住了。尽管这样,他仍旧浑身酸痛,脸上衣服上都是灰,墨镜也不知哪儿去了。
匡牧人在他身边屈膝,目光紧张的在他身上移动,手也不知该先碰触哪里:“你怎么样?能不能动?头昏不昏?”
“头没事……身上疼……”秦子夜咬着唇道。
匡牧人小心翼翼的检查了秦子夜的头,没有发现伤口或包什么的,他瞪了眼上面满脸惊吓的刘qiáng,打横抱起秦子夜走下鹰架。
匡牧人把秦子夜抱回自己的屋子,轻手轻脚放在chuáng上。
秦子夜说:“我衣服脏了,弄脏你的chuáng了……”
匡牧人沉声道:“别管那些!”他扒开秦子夜的头发,再次仔细的把秦子夜的头部检查了一遍,确认真的没有撞到,松了口气。
秦子夜脸上有些擦伤,手臂上也有,衣服没蹭破,身上大概没有伤口,但估计少不了青青紫紫。匡牧人起身出去,过了会儿拿了工地上的医药箱回来,又打了一盆清水,给秦子夜擦gān净脸和手臂,又在擦伤的地方涂了药。
总的来说,这些伤看上去一点都不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匡牧人放下心来,紧张感褪去,陡然感到整个人都虚脱了。
匡牧人坐在chuáng边,秦子夜躺在chuáng上看着他。
屋子里寂静了许久,秦子夜缓缓对他伸出手。匡牧人握住秦子夜的手,俯身过来,秦子夜勾住他的脖子,稍稍仰头吻他的唇。
匡牧人没有推开秦子夜,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垫在他的后脑下,与他深深的亲吻。
☆、第64章 试恋
不同于之前两次的激烈与掠夺,匡牧人的吻很温柔,他的舌仔细的舔舐过秦子夜口中每一个角落,然后与他的舌缠绕在一起,缓慢的jiāo缠抚慰,令触感无比清晰而火热。
虽然温柔,却是极尽缠绵。
匡牧人放开秦子夜的唇,沿着他的下颚亲吻他的脖颈。秦子夜的衣服领子比较高,他自己解开了衣扣,感受匡牧人的吻落在锁骨。
匡牧人拉开秦子夜的上衣,露出光滑的双肩,一侧肩头上清晰的咬痕映入眼中。匡牧人的动作顿了顿,下一刻,唇舌贴上那处咬痕,细细亲吻,用牙齿轻轻碾磨。
匡牧人没有再继续,而是为秦子夜将衣服扣上,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会儿。这个吻结束后,秦子夜的脸颊有些发红,他看着咫尺间匡牧人的脸,轻声说道:“换工作好吗?”
秦子夜本想解释他没有gān涉他的意思,他上鹰架看过,觉得这份工作太危险。
但这些话他还没有说出来,便听匡牧人半分也没有犹豫道:“好。”
秦子夜的眼睛眨了一下,匡牧人低头用唇轻轻摩挲着他的眼角,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匡牧人做了一天工,出了许多汗,汗水与泥土、灰尘、香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却奇异的有一种浓烈而阳刚的雄xing气息。
秦子夜忍不住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望着他的眼睛说:“我们试恋好吗?”
“好。”匡牧人毫不迟疑便答应了。
如果说刚才匡牧人同意换工作让秦子夜惊讶,现在匡牧人同意跟他试恋,便是令秦子夜震惊了。
虽然匡牧人承诺了会仔细考虑他们的关系,但秦子夜在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匡牧人最终会放弃他。他怕匡牧人越冷静,想得越仔细,他们便越没有结局。面前的匡牧人对他太柔qíng,令他不由自主想为自己争取机会。他不敢直接提出jiāo往,所以才试着提出试恋,原本他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其实秦子夜不知道,不论是答应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同意试恋,都并不是匡牧人一时心血来cháo或头脑不清做出的决定。
关于应该如何处理两个人的关系,这两天匡牧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匡牧人想,大概是从那天在街上遇到何梓蓉,听了何梓蓉对他说的那句话吧……
而促使匡牧人刚才没有拒绝秦子夜的亲热,甚至主动热烈的与他缠绵、答应与他试恋的原因,是今天的意外事故。
在匡牧人看见秦子夜从鹰架上摔下去那一瞬,那种身心冷如冰窖、恐惧令灵魂都在颤抖的感觉,这一生他都没有经历过!就连十年前被人拿枪抵着脑门,他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无法想象,如果秦子夜就这么不在了,而他却因为别人犯下的错误一直拒绝他、逃避他,那么他将多么的后悔!
正是今天这个意外事故令匡牧人真正下定决心,给两人多一些可能。
匡牧人谈过恋爱经历过不同的女人,分得清自己的感qíng。从没有一个人像秦子夜这样能够轻易诱发他从*到心灵的各种冲动,那些冲动激烈,而又充满了*,令他无法自已。
他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男生,不会意气用事做出一些过激的反应折磨彼此,即便他恨江静兰与匡南锋、即便秦子夜是他痛恨的人的儿子、即便他曾经打算永远也不与这一家人有任何jiāo集,但是既然秦子夜同时是他爱着的人,那么他便要将他的安危与感受放在第一位,而不应该自私的只因自己内心矛盾,就推开他、逃避他。
他已经逃了一次,深深伤害过秦子夜,他不想再伤害他。
秦子夜当然不知道匡牧人心里的反反复复,但能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他很开心。他明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刚才的意外吓到匡牧人了,但是这为两个人僵持纠结着的现状打开了一个出口,让今后有了更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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