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三十四也看见了云起的伤,都有些惊骇,却是对这四人更是厌恨,脚步瞬移,便挪到了两个方向,相对而立,盯住了四人。
清离扶着云起,此时,云起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只是牢牢地如同本能一般,抓住了清离的手。
“云起,云起……”清离不断地和云起说话。
易湮看着两人jiāo握的手,这么多年了,看着两人风风雨雨一起过来,对两人的感qíng,也有些明了,只是二人当局者迷啊。
叹了一口气,易湮走到清离身边,“言大人,一会儿就麻烦您扶住主子,咱们这就回城。”
说着便将云起扶上了马。
“嗯,好的。”清离也翻身上了马,虽然他不通武艺,可世家子弟必学的“礼、乐、she、御、书、数”六艺,却也是不差。
四名刺客见二人将要离开。便对视了一眼,竟是不顾一切地想要杀出重围,不过十三,十四二人又岂是好对付的,两人的武功甚至可以与云起比肩,自然是能够游刃有余得抵挡住两人。
清离云起二人御马,一弯施展轻功跟在身后,三人快速向嘉峪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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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开门!”清离御马朝城楼奔去。
城楼上的守卫从没有见过这样虚弱láng狈的元帅,也从没有见过这样失态惊慌的监军,一时有些呆愣,片刻才回过神来,开了城门。
清离径自策马直冲进关内,吩咐守卫,“快,快去,去找最好的大夫来,快去!”
一路上,震惊了所有的路过的将军士兵。
一时间,所有的将军都围到了云起的房门口,纷杂地询问着qíng况。
清离将云起扶上了chuáng趴着,听着门外嘈杂的声响,便走过去,“各位将军,元帅现在需要注意,请大家先回去吧。”说着便阖上了门,下了锁。留下门外一群面面相觑的将军们。
清离重新回到云起身边,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颤抖地握住了云起的手,一遍又一遍,唤着,“云起,云起……”
楚云起,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清离眼眶泛红,凝着眼泪。
原来,鱼儿失去水,是这样的感觉……
七年了,楚云起在言清离的生命里,待了七年,翻来关于楚云起的记忆,就像水一样,平淡无奇。却又无处不在。
而现在。这个人就躺在这里,气息微弱,听不见,看不见,清离才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那种心被撕裂的痛苦,仿佛能让人窒息。
“云起,楚云起……”
安静得没有一丝回应。
那个人,就躺在那里,不声不响,再也不会在清离唤他的时候,用清隽的声音,满含笑意,温柔地答复他。
那个人,明明是那么冷淡,对别人永远冰冷严肃,却是一见到自己,便会冰融雪释,露出如暖chūn一般的笑意。
“云起,云起……”清离捂着脸,痛苦失声……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言大人,大夫来了,开开门,让我们进来吧。”
清离擦掉眼泪,急切地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快,快,快去看看云起,他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了。”清离有些急切。
“事,老夫这就去看看。”一个老大夫,背着药箱,朝里走去。
身后跟着嘉峪关的县令,一个模样儒雅清俊的中年书生――杨夔。
杨夔看着清离眼眶红肿,慌乱急切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温和淡雅地模样,也有些不忍,便走上前去安慰道,“言大人,别担心,元帅之前也受过很多次重伤。都是这位江大夫救回来的,您放宽心,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清离有些呆滞,多次受重伤?
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了解,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云起过得有多艰难……
清离走到江大夫身边,有些希冀地望着他,“怎么样,大夫,云起什么时候才能好过来。”
江大夫默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您快说啊。”清离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江大夫叹了一口气,“唉,言大人,老夫从不说谎,元帅此次,伤得极重,老夫也不知能否救得回来。”
清离只觉得一片晕眩,有些踉跄地向后倒去,可能救不回来吗……
杨夔急忙上前来,扶住了清离,“言大人,您别激动。”
云起,云起真的,可能会死吗?
“阿,阿离……”云起睁开了眼睛,呼吸了几口气,才有力气说话。
这一声呼喊,仿佛一阵透过乌云的阳光,清离灰暗的眼睛里瞬间便迸发出了光彩,挣脱了杨夔的双手,清离快步走过去,声音颤抖,带着狂喜,眼泪滚落,“云起,云起,我在呢。”
“别哭,别难过。”云起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想伸手替清离擦掉眼泪,却失败了。
清离有些心酸,伸手抹去了眼泪。“我没哭,你快点好起来……”
“阿离,我有话想对你说,你,你侧耳过来。”云起脸色更加苍白。
“好,好,我听着呢。”清离俯下身去,靠近云起。
良久的静谧过后,
云起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隽温柔,却细小虚弱,“阿离,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
第29章 互明心意,揪出jian细
“阿离,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
云起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出的热气让清离心头一颤,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起,“云,云起……你……”
“我明白,你不用说了,”云起笑笑,温柔澄澈,“没关系,我只是想……趁着……还有机会……能告诉你罢了,你……不用回应。”
“别说了,你不会有事!”清离握住云起的手,坚定地打断。
周围众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两人在商量着什么。
江大夫走上前去,“言大人,您和其他人先出去吧,老夫和徒儿要给元帅拔箭了。”
“杨大人,你带着其他人都出去吧,我留下。”清离起身,面向杨夔,不可质疑地吩咐道。
“是。”杨夔虽有些疑惑,却还是应到,“其他人都跟我出去吧。”
“这,言大人,您最好也一起出去吧,到时候容不得一点儿差错,”江大夫有些无奈,“关心则乱啊。”
“您放心吧,”清离看着江大夫,目光坚定,“不会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他起,不会打扰到您的。”
“唉,”江大夫叹了口气,“现在这年轻人,可真倔啊,好吧,你就在这旁边看着,切不可大惊小怪,扰了老夫拔箭。”
“是,江大夫,不会的。”清离重新蹲下,握住了云起的手,微微用力,郑重地说道,“云起,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一定要,挺过去。”
“嗯,好,我还要履行承诺……和你……一起……看遍……看遍万里烟霞呢……”云起看着清离,目光温柔,费力地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别说了,别说了,有什么事,等你好过来再说。”清离看着云起艰难的样子,心里酸涩。
“好了,老夫要开始了。”江大夫拿起一把医童放在烛火上烤过去的小刀,轻轻的划开了云起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揭开云起背上由于血液凝固被粘连在伤口处的衣物,豆大的汗珠从云起脸上划过,清离握着云起的手,能感觉到那人微微颤抖。
这该是有多么痛苦,清离咬紧了嘴唇,经常受伤,是不是意味着,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人,曾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可他每次的回信,却都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仿佛一切的苦难都没有发生过。
“云起……”清离已经咬破了嘴唇,眼泛泪光,“坚持住……”
云起费力地转过头来,面色惨白,却还是挤出了一抹浅淡的微笑,“阿离,别哭,也别咬了,我,会心疼。”
“好,好,云起,你千万撑住……”清离双手握着云起的右手,从善如流。
“元帅,准备好了,老夫要拔箭了。”江大夫一手握上了箭尾。
“嗯。”
清离握紧了云起的手,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害怕自己会失控。
清离只听见云起闷哼了一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清离睁开眼,云起已经晕过去了。
“云起,云起!”清离扑上去,神色惊恐。
“言大人,言大人,您先别激动。”江大夫拉住清离,“这是正常的,放心吧,箭□□了,现下,老夫需要清理一下伤口,您可千万别牵动了伤口。”
清离赶紧后退了一步,果真是关心则乱,自己竟连这个都忘了,清离定了定心神,“麻烦江大夫了。”
“老夫分内之事。”江大夫撒上药粉,细细地包扎好了。才转向清离,“言大人,切记,一月之内不可见水,不可妄动,否则上了根本,可就与老夫无关了。”
“是,多谢大夫,清离改日,必将登门致谢。”清离拱手。
“那老夫先走一步了。”江大夫背起药箱,领着医童,向门外走去,清离送二人出了门,才又回到云起chuáng边,端过预先置备好的热水,拧gān了里头的布巾,细细地给云起擦gān了脸上的汗,依然是俊美无铸的脸庞,却透着病态的苍白。
脑海里突然闪现云起的那句话,“阿离,我喜欢你。”
清离有些慌乱地将布巾扔回水里,茫然,无措,却又隐隐有些欣喜……
欣喜?
清离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云起喜欢自己,而自己却,有些欣喜?
清离觉得有些乱,自己和云起之间的感qíng,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有些头疼,清离按了按太阳xué,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处在昏迷中的云起,清离走过去替他掖了掖被子,便转身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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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色如霜。
易湮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大人。”易湮提醒道。
“嗯?”清离转头,“你来了,那四名黑衣人呢,怎么样了?”
“全部自尽了,属下亲自检查过。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易湮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
清离打开了窗户,望着窗外,边关的月亮似乎比长安更亮更大。
清离望着窗外,心乱如麻。
不是为刺客的事,这结果其实早就可以预见,根本不必震惊失望,反而是今日云起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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