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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問題,江光勇在哪里?”
清冷,且不緊不慢的嗓子蕩滌了屋中的奢華之氣,記憶深處難以磨滅的感覺隨之而來,眾人恍惚覺得,這哪里是醉生夢死的淮南,分明是那金戈鐵馬的邊洲大營。坐在上座的,不正是自己誓死追隨的至親王,顧寫意嗎?
周成腫著臉,語調含糊地答:“回主子爺話,江光勇不在此處。”
“換下一個問題。”顧寫意冷冷笑了一下,站起身,負手慢慢踱步走到幾人面前。“你們幾人為何會在此處?”
一陣難堪的沉默。這些身為大雍軍隊中流砥柱,可在談笑間指揮百萬雄師滅國屠城的將領們,竟被壓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對顧寫意的懼怕與尊重,早已深深刻入骨髓,仿佛連抵抗的本能都遺失了。
顧寫意道:“侯安泰,這些人裏你官職最高,你來回答。”
侯安泰咬咬牙:“回五爺話,我們、我們受邀過來玩。。。”
“玩。。。玩。”顧寫意面容驀然陰狠,飛起一腳重重踹在侯安泰肩膀上。“什麼時候腦袋玩丟了,你們就開心了!”
侯安泰被踹的就地向後滾了幾滾,暗中攥緊了拳,卻不敢耽擱,忙又爬起來跪好。
顧寫意坐回位子上,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半晌,帶著些許威嚴些許真盏溃骸澳銈儙讉€,是跟著爺一步一步從死人堆裏滾過來的,想當年,咱們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揮師橫掃天下,何等暢快淋漓。男兒當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英雄。你們幾個可好,擅離崗位目無法紀,脂粉堆裏醉生夢死,年齡都長狗身上了!”
“主子爺。”侯安泰抬起眼,望著顧寫意,“您說的都對,只一點屬下不敢苟同。我們哥幾個勉強算是亂世英雄,但在這盛世,最多是個手握重權的倏芰T了。不然,當今聖上何故百般防範?”
所有人都抬起眼,直視著顧寫意,等著這個人給自己與兄弟們一個解釋。
俗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此乃千古不變的道理。顧寫意當年為防各軍將領手中權勢過重,擅權結黨,危及皇權,不但定期將幾大部隊將軍對調,更設立協管一職(類似政委==),平分軍權。後,懷恩帝登基,更是充分利用這一制度鉗制功高震主的將軍們。懷恩帝也有他的無可奈何,年紀輕、資歷湣o任何軍功,連皇位都是他哥讓給他的。經過戰爭洗禮之人,嗜殺、張狂,直率,只肯臣服於強者。如滔滔江水,用圍塞堵截的方法無遺會適得其反愈演愈烈,因勢利導,方能奏效。
顧寫意亮若星辰的眸子裏,找不到絲毫退避:“那些個虛話爺不屑去說。只一句你們聽好了,有我顧寫意的,就有你們幾個的。”顧寫意起身,一手扶起一個:“只要我顧寫意還活著一天,斷不會任由別人騎到你們頭上。可你們幾個傢伙也得給爺爭氣呀,淨做些混賬荒唐事,讓爺說你們什麼好!”
幾個三四十歲的大男人一時間沉默無語。顯然心動,卻仍有些許遲疑。顧寫意看在眼裏,微微眯起了眸子。
就在此時,莫離匆匆推門而入,急聲道:“主子爺,各位兄弟,快快離開此地,有人偷襲!”話音剛落,外面已沖起燃起火光,刀劍聲不絕。眾人收起滿腹心思,護著顧寫意,一刀砍翻一個,殺出條血路來。
待顧寫意脫身出來時,聞名天下的邀月山莊已陷入一片火海,沖天的火光,映紅半邊漆黑天際。慘叫聲,嚎哭聲,在本應寂靜的夜晚久久回蕩。顧寫意遙遙站在遠處眺望,夜中驟然綻放的花映在眸子裏,點亮了他的眼。
“好個江光勇!”
顧寫意回頭,看著那些將軍,目光灼灼道:“買賣來了。不勉強你們,只問一句,還跟不跟著爺混?”
幾人相互對望一眼,只覺心被生生分割成了兩瓣,一半冰冷徹骨,一半熱血沸騰,只有顧寫意,能帶給他們這種刺激。真話也好,謊話也罷,心甘情願接受。
眾將領齊齊跪倒,大聲道:“屬下等誓死追隨。”
“好!”顧寫意朗笑:“康緯、魯申聽令。”
“在!”
“三千暗夜子弟已混入朝月樓內,由你二人統領指揮,出了丁點紕漏,爺唯你們是問!”
“是!”
“趙逢春、楚嵩,你二人拿著爺的手諭速速趕往花溪城府衙,調遣官兵清空街道,安撫百姓,以免發生騷亂。”
“是!”
“周成,爺接到線報,江光勇已帶領親兵進入朝月樓,有沒有膽子到淮南軍中鬧一處‘喧賓奪主’啊!”
“爺瞧好吧!”
“侯安泰,你的部隊離此地最近,速回軍營調三萬精兵,包圍朝月樓。哪怕放走一隻蒼蠅,爺也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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