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在铺子,两人独处时霍临秋就拉着刘珀说,“小僖怎还要睡我们这?挤得难受!”
刘珀也不知是真不明所以还是故意逗小哥,只回说,“天冷嘛,挤一起也热和。”
“那多不方便啊。”霍临秋嘟囔一句,惹来刘珀一阵笑,“怎么不方便了?这天寒地冻的你还有心思作甚个不方便的事情?”
“啧,明知故问!”霍临秋对于刘珀不合作的态度很是郁闷,可是他也知道这兄弟正宝贝他家儿子,现在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让刘小僖睡自己屋去的。
没法,小哥只能抿着嘴皱着眉坐边上生闷气,这心里酸得,真教他想去挠墙。不过想想这事儿还真够奇妙,当年刘珀初来,为了让霍临秋在这家里放松下来融入其中,每晚睡觉都是抱着他一起,当时可把刘小僖郁闷得直咬被子。如今风水轮流转,这俩小孩受重视程度颠倒,可不就是天意所为?
呜呼,这人生之戏看似平淡 ,其下乐趣却教人措手不及,真真是乐趣无穷,乐趣无穷哟。
春节过了元宵,刘珀便与刘小僖一起回村子,牵走了养在县里许久的两头羊,又买了不少鸡子。回到家两人扫洒了一天终于让那土房子又有了原来住人时的明媚生气。刘珀要在家照顾刘小僖几天,这小孩正好趁机去拜访了他的夫子。
说来年前他刚回来已是去那李夫子走过一堂,这夫子对于手下两学生又无人中举也是失望,不过他们毕竟年轻,督促几句也只让他们年后早些来上学。
不料刘小僖这回去程家拜访却是带回个坏消息。原来程家老爷因程庆礼两次落第,便觉李夫子水平不够,趁过年去城里亲戚家走访,给新找了两位夫子。这李夫子因程老爷不与他商量便另请他人心下不快,那程老爷也有想辞退李夫子的意思,两人一时话不投机,索性撕了合约不再往来。
那李夫子已理妥了家什,不久就要搬出程府。至于刘小僖,程家奶奶向来对他有些芥蒂,这回正好也寻个“影响小少爷”的名头,也给拒出门外不再往来。
刘小僖突然间没了学习之地很是急,告知他家可没个条件单独请夫子来授课。一时间拿不出主意,还是那李夫子念着师徒一场说以后会在村里开个蒙馆,他若有读书上的问题,到时来问就成。
一番劝慰终使这小孩心定,后来刘珀听闻此事,立刻拿了两吊钱寻去李夫子的新住处,也不说是束脩,准说捐给蒙馆。拿夫子也不拿腔拿调,大方收了钱又与刘兄弟聊了聊刘小僖。说到学生必要扯上科考,这李夫子经了这些年竟还未忘以前中举得意偏遇歹人阻前程,这会就有些郁郁伤感。他道刘珀一个鲁莽村人难解他意,郁闷吐不出口,烦躁下只叹着气背手走至窗边。
刘珀不想这说得好好气氛突然低落,询问两声未得回答,便知这夫子不意与人多谈,再坐片刻,他就主动告了辞。离开时已近黄昏,刘珀只瞧那李夫子站在窗边一动不动,橘红夕阳照进屋里,他却避了开去隐在暗处,徒留一片萧索。
刘珀从李夫子回来,心里不期然想起刘小僖这两次落第,文人怀才易不遇踌躇难欢者甚多,只不知家里那小子有无福分真考取功名,不然也……哎!
回了家去,刘珀在与刘小僖一同准备饭菜时便隐约提到了李夫子的事,他从旁侧击地问刘小僖,“你以后不会也成他那样吧?”不想这孩儿当真乐观,只说道,“夫子初来时便是与爹你现在差不多年岁,他定苦读二十余年才中举人,被人打压无法参加春试,自然对他影响深远,我与他可不一样。”
“那万一……”你也一直不中呢?
“呸呸呸!才没这万一!下回我一定考中!”刘小僖一看他爹要说晦气话,赶忙抢在前阻止。
刘珀看他为这事都能来劲觉得好笑,便摇着头叹曰,“小儿天真,吾之幸也。”
“甚个天真?这是事实!”刘小僖朝刘珀做了个鬼脸,拿过抹布就逃进屋里擦桌子去了。
两人布了菜吃饭,话题却是未完,刘珀又接着嘱咐刘小僖说,“你以后该多去那蒙馆走走,李夫子一人甚是辛苦,帮衬帮衬也不枉师徒一场。”
“师恩难报,我省得。”刘小僖点头称是,如此还不忘骂两句,“那程家当真无情无义,说辞退就立刻赶了人走,程庆礼那小子都不知挡一挡。”
“程老爷做的主,他说不上话也是无奈。”
“谁知他是不是因了那新来的两个夫子名头大,才不愿替李夫子说话。”
“好啦!你自个儿记住夫子就成,他家事少嚼巴。”刘珀也是为程家就这么干脆不让刘小僖再去上课而恼火,这会一点都不想多提,只又与刘小僖说了说那蒙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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