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珀本不知《齐民要术》为何,霍临秋却在他随口问时解释说他是在这书外另外贴了层封皮才给带出来的。
原来这《齐民要术》乃是介绍农耕的经典。可惜当今官家并未准许印刷,除却官方文库中的文本外,民间只流出几套手抄本。即为孤本价值自然不同,也难怪霍临秋拿出时费了不少心思。
刘珀现对耕种仍是依样学旁人的一知半解,能有本书教他当然再好不过,可这些个无句读又竖着排的繁体字实在考验他的大脑。问霍临秋,小孩儿也只是识得字却不得其意。左右也要学些长进,他索性与霍临秋一起琢磨起书来。
两人学了几日果有收获,起码刘珀是知道了如何选种如何养田,顺便连耕,耙,耱等农具怎样配合着用都有了更多了解。
这东西是学到了,刘珀还是发现个问题,他家除了饭桌就没有正经桌子。他每天都与霍临秋搬着凳子在后院看书,这时间一长,脖子实在吃不消,未免落下病来,也为了眼睛着想,刘珀想去弄张桌子摆霍临秋屋里。
记忆里,这村里手艺好的似乎是个陈姓人家,想起去年收割时,这陈家人还帮他拾掇过半天,想来也是热心帮忙的。刘珀在心里打算了番,掏出些铜板儿又摸了几个鸡蛋就厚着脸皮去陈家寻帮助去了。
正巧陈家大哥正在家逗孩子,他与刘珀差不多大小,见着人来很是高兴。原来这陈姓大哥以前与刘珀这身体的前主人关系不错,只是刘珀不太知这茬,自伤好后就没怎么来往。那陈大哥一面把他往屋里引,一面抱怨说许久不来可是忘了他这大哥。
刘珀瞧他这热络劲,想着过年也未见他来过,实在是怀疑这陈大哥话里的水分。正琢磨着,陈家女人闻声从里屋掀帘出来,看到刘珀却是一愣。后也随陈大哥一起招呼刘珀,不过这笑里勉强的成分太多,刘珀只一眼就看得明白。他忙拿出自己带来的鸡蛋说给小的尝尝,陈嫂子抢在她男人前收了鸡蛋,只让刘珀稍等,就拖着陈大哥去到屋外。刘珀本以为他们是去准备茶水,怎想这女人竟是把她男人拖到门外警告说别把家里东西随便送人,他要再随便接济刘家,她就带着娃儿回娘家过。
陈嫂子说话声音挺大,大概也是警告刘珀别指望他家借钱借东西。刘珀在屋里听得满脸黑线,直夸这女人彪悍。有了这一茬,刘珀摸摸兜里的铜子儿,暂时放弃提要做书桌的事。他在陈大哥进来时只与他唠叨会儿家常,又请陈大哥有空去他家吃酒,没等午饭上桌就急急走了。陈大哥被自家婆娘管着也是尴尬,送刘珀出门时连说过些日子就去他家坐坐。
陈大哥所谓的过些日子还真是过了快半个多月,刘珀自知陈嫂子不会简单放陈大哥来帮忙,只得问王家借了牛掏了车先带霍临秋去山上砍了两棵松树拖回来。等陈大哥一来,他也不啰嗦,拿了半贯钱给他说请他帮忙做个大点的书桌。
陈大哥怎肯收酬劳,还骂刘珀不把他当兄弟。刘珀委屈地回说:“怕大嫂心疼大哥,我这也是点心意。”
陈大哥在家如何暂且不谈,出了门却是要面子的。他大手一挥毫不在意:“那娘们不懂事,理她作甚。”
刘珀就等着这位大哥能硬一把,收回了铜子儿,他也不客气,直接把陈大哥拉去看那两颗松树。
陈大哥比划了番就准备动手,锯木头的工具刘珀已问了别家借来,他也不要陈大哥做细,只让他在树干上标了线,又示范了如何锯木如何抛光。刘珀学得挺快,还有霍临秋在一旁记着,不等天黑已掌握得不错。怕回去晚了叫陈嫂不高兴,刘珀还是抓了把铜子儿让陈大哥带走,推脱一番那有些怕娘子的男人终是拿了钱去,他有些过意不去,直说过几天来帮他们拼装。
接下来的日子刘珀当然就忙着在家做木工,刘小僖一日疯回来发觉他爹在做新鲜玩意儿,又是吵着要帮忙,刘珀锯了一天木头正发昏,被刘小僖喳喳一叫,差点没锯掉自己的手,他朝霍临秋使了个眼色,小孩子立刻蹲到刘小僖跟前吩咐,“爹爹和哥哥正忙呢,小僖去后院替哥哥喂喂鸡可好?”
刘小僖这娃儿也是怪,平日对刘珀没什么规矩,却很忌惮他那漂亮小哥,前些日子霍临秋粘着刘珀不放,他除了心里酸也不敢抱怨,更别提现在那霍哥哥让他去喂鸡。晃晃脑袋,他就飞似的冲去了后院折腾鸡去了。刘珀望着他儿子跳脱的小身板,直佩服这小子有活力。
史上第一架跷跷板的陨落
刘珀锯木刨木忙了几天,弄完陈大哥交代钜整齐的木板还没见着人来帮他拼装,想是陈大嫂对她相公看得紧。刘珀等不及,索性看着零散木板自己摸索,小半天后,他还真把那桌子给拼了起来。虽是有些不稳,但稍作打磨就能将就过去。唤来霍临秋把桌子抬进他的小屋,在窗前放下,摆个烛台再搁上几本书,瞧来还真像个样子。这桌子做成让刘珀信心膨胀不少,加之最近动手动出了习惯,他央着霍临秋独自看书,自个儿却对着那些多出的木料冒出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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