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顾疏继续微笑:“如果我帮你们解决了这桩麻烦,还请经理记得日后在菜谱上多加几道粤菜,比较符合大众口味。”
殷朝暮耳中听他说“日后”两字,忍不住就想得发散开去,却又不好明着指责。顾疏看心上人明白过来,笑容更深:“等我把他们打发走,给你说几道菜,你记下来。”
他口气像上司对下属,而且那句“把他们打发走”,仿佛那几个大汉根本不放在眼里,赌约更是十拿九稳,态度自然地,好像厨神一样,笑得殷朝暮肚子都痛。
老实说,如果不是顾疏的对手而是他的队友,看他故意设圈子耍人玩儿,确实挺有趣。
经理虽然没闹明白自己一家山西面食馆,怎么就需要加几道粤菜来迎合大众口味,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声答应,就等着顾疏大施身手一展厨艺。这边半天没动静,那边光头看他们磨磨唧唧便嘲笑:“怎么,大厨呢?赶紧做吧!”
顾疏扫他一眼,懒洋洋地把外套脱了只剩里面浅蓝色衬衫:“经理是新人?”
那经理领着他往厨房走,一愣道:“是,今年三月何经理因病离职,才换我负责。您这么问是……?”
顾疏摇摇头,去了厨房。围观的群众有些见事态已被控制便默默走人,有些却兴致盎然地留下来等着看结果。顾疏进了厨房,光头那边就跟进去监督;反观殷朝暮却没跟进去凑热闹。他是半点也不担心,顾疏赌徒心理重,但从不做真正没把握的事。
果然,正如之前所说,猪骨都是半成品,不到二十分钟后,一堆人又走了出来。只不过经理一脸喜色,光头则神情难看,只有顾疏一出来就冲着殷朝暮过来,笑眯眯道:“等久了?”
殷朝暮摇头:“赢了啊?”
这时光头与眼镜男一拨人走了过来,憋了憋,还是没把道歉的话憋出来,但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拍在桌上:“经理,这两桌的钱放这儿了。”之后就气哼哼走出门,还没走远就响起那些人怒骂抱怨的声音。
经理指挥了几个服务生收拾后续工作,一边快步过来给两人鞠了一躬:“今天真是多谢两位了,这是我的名片,咱们交个朋友。以后两位再来小店,小店给打八折。要是没有两位,只怕今天的事还不好解决,话不多说,不过我真没想到这位——”他看了眼顾疏,继续说:“还是咱们王大厨的学生。您怎么没早说呢,这闹得真是,呵呵。”
顾疏轻笑:“学生谈不上,我就跟你们王大厨学过一道猪骨煲而已。大约两年前的事了,你当时还不在,所以就没说。对了我刚刚让加的粤菜你记下了吧?”
经理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一样:“记下了记下了,都是迎合大众口味、这附近居民喜闻乐见的。二位忙着,我先去别处看看,少陪。”说完他再鞠一躬转身去忙方才因闹事积下的公作,心里其实各种困惑:附近居民都是北方人,哪里喜闻乐见了啊。
顾疏站起身:“咱们也回家吧?”殷朝暮点头。
他两人走后,突然有桌正吃饭的年轻女孩儿问她母亲:“妈,你看刚那俩人,就是个子高点的那个,是不是挺像顾疏的?演《倾城》和《重耳》那个。是不是是不是!”她母亲想了想,摇头:“不清楚,我又不知道你们追的那些小明星。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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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不止是戏(一) ...
两人走在路上,夜风习习,殷朝暮偏头看了看身旁的人,咳嗽一声:“你……两年前在那里学的猪骨煲?”
顾疏看了他一眼:“嗯。”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两年前顾疏还没有跟姚恩林在一起呢?他有把握顾疏即便现在心里还是有自己,可毕竟夹着个正牌儿女友,怎么想都不大舒服。
两人走到楼下,电梯显示在六层,顾疏随口道:“走楼梯吧,就三层。”殷朝暮点头跟上去,正是七点出头,一团漆黑,顾疏走了两步蓦然停住.黑暗中殷朝暮正想咳嗽一声将灯光打开,就听见前面闷闷的声音响起:“把手给我,我记得你夜里视觉不好。”
他怔怔将手伸向黑暗,果然有个温暖的手掌等在那里。他确实看不太清,走得格外慢,顾疏走在前面,虽然没有再出声提醒,但那静静的呼吸就在身边,竟格外安心。两人一路上了三层,都不约而同选择性忘记声控灯这件事,直到顾疏掏出钥匙开门,殷朝暮才抽出手退后一步,拍开了门灯。
进了屋,殷朝暮有些局促,好在顾疏似乎很忙,并没有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晚上他洗完澡出来,那位正窝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右手正拿着细长的钢笔去沾兰墨水。落地灯光线比较暗,映得读书人格外特别认真——像小学生一样做笔记,身旁的靠垫边还摞了三四本参考资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上表情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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