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_吾心大悦【完结+番外】(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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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臣反对,王又伦道:“这本就是殿下的方略,如何叫我们夺其功劳?不是君子所为。”

  沐慈道:“先前《洪灾自救法》,也是诸君所得,却被我独占功劳。具体我就不多说了,这算是我还了各位的欠债,不然我于心不安。”

  “不可……不可……”朝臣真是十分感动,可还是推辞。

  天授帝脸色都不好了,可他已经挨过一顿训,实在拿自己的宝贝倔牛儿没办法。

  李康道:“前事不论,只论此策,是您的功劳,让我们夺您之功,又把我们陷于何地?天下人得知真相,又如何看待我们?说我们联名,欺一个弱冠少年吗?”

  雷岳和卢定国也道:“帐不是这么算的。”

  沐慈只说:“这治水策我只是总结归纳,各位都是水利能臣,我有任何问题,各位都能耐心回答,并提了许多有用的建议。后来我又与大家廷议,大家实在没有私心,倾囊相助,都提出了完善之策,实在已经不能算我个人所得。我不过站在巨人的肩上摘到果实,并不敢居功。必须由诸君联名,才算公正。”

  这感恩推功,名利淡泊的……真是叫人汗颜。

  有个别大臣之前被占了功劳,心里不是没怨气的,如今看长乐王行事光明磊落,并不是那种独吞功劳的小人。也不敢偷瞄天授帝,只在心里把记得大家伙功劳的长乐王感激、喜爱到了十二分。

  真到了署名阶段,所有的大臣就真心的推辞了,说啥都不肯居功署名。

  还是天授帝拍板,道:“此策大家都有功劳,就由九郎署名,各位爱卿附署,如何?”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都知道这名字签下去意味着全部与长乐王绑定……可因是天授帝的提议,不用担心被打为朋党,又觉得《治水策》若颁行,千秋万世的名声啊。

  衡量一番,都签下了名。

  沐慈的名号就放在了第一位,却因他年少,还没有取字,于是就署名:长乐王慈。

  沐慈也知道完全推拒不可能,就说:“之前的《洪灾自救法》,也可修订成册,由各位署名,以正视听,遏制流言。”

  众人点头,王又伦说:“您也有好的建议,也可附署。”

  沐慈点头,又道:“不止洪灾,火灾、地动等灾害,也可请专业人士编撰自救法,与洪灾一同,修订成大册,帮助百姓在灾难中生存。”

  “善!”

  天授帝真是欣慰又感叹——便是朕当年,也没小九郎这么会收买人心那。

  第86章群起而攻之

  沐慈拿到一长串的名字,想了一下,索xing把沐若松的名字也列了上去。

  他的小侍读官的确帮了许多忙。

  因宰执和其他臣工心qíng激动,天授帝也没下封口令,《治水策》的消息和一些内容就已经长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天京城,飞向了更远的地方。

  一石激起千层làng,大幸全国上下,被水患困扰多年,若《治水策》颁行,真因此出了一点成效,遏制了水患,那长乐王的声望……将再无皇子能望其项背。

  这可是实打实的功绩。

  自然有人坐不住。

  ……

  定王自有渠道,在家翻阅他搜集到的《治水策》的主要内容,还有那份署名的名单。朝阳也得了消息,飞奔过来和她父王凑一块儿看,与有荣焉道:“阿慈把阿松的名字也加进去了。”立即拍腿点赞:“这好,阿松必能流芳百世。”

  定王却是忧虑:“好是好,但两个人算是彻底绑在一块儿了,是生……是死……也一块儿了。”

  朝阳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该说什么才好。

  定王又看了一遍名单,道:“知道这些名字列在长乐王慈后面,代表什么嘛?”

  朝阳知道,代表这些人与沐慈是一个派系的了。

  天京城新出现的一股不容人忽视的大势力——长乐王系。

  定王似笑非笑:“王又伦代表寒门官员、雷岳代表商系官员,李康是世家,张怀勇是南徐扬一系,还有西北派系……一网打尽了。长乐王让出了一个署名权,所有文臣不是不知道会被明晃晃划归为长乐王系,但还是抵不住流芳百世的诱惑。这少年……比他父皇还会收买人心,还收买得这么……光明无私又彻底利落。除了攻击他无职涉政,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朝阳马上反对:“阿慈绝不是为了收买谁才……”

  定王打断女儿,摇头:“乖乖,看事qíng看不明白的时候,只需要看结果……我有时候虽看不懂这个少年,却是真佩服他。只一点——什么都能舍下,不被诱惑的人很可怕。他让出这绝大的好处把人都捆在一起,与他达成一线,对他死心塌地。哎……文臣之后,下一步就该轮到武将了,我真不愿和他对上。”

  朝阳又想说话,定王再摆手:“阿松也署名了,他是我们家嫡长孙。”他算看清楚天授帝的心思了,这已经明摆了,叹道,“我得好好想想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能等被那两父子bī到头上,到时候就由不得我选了。”就失去主动权了。

  朝阳扔了个白眼给父王:“您放心吧,都说了阿慈不是惯耍心机的人,我说您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转着yīn谋,不累啊?”

  定王被自己最亲近的女儿这么说,怔了一下。

  朝阳讪讪:“父王,我不是那意思。”

  你明明就是那意思。定王看了朝阳几眼,很深地,近乎留恋地看着她,才幽幽道:“你没说错,善泳者溺于水,父王这辈子……成也yīn谋,可能……败,也将败在yīn谋之下。”

  “呸!”朝阳不满,“好好地说什么丧气话。”

  定王yù言又止,但到底没说什么,捏了捏了女儿的肩膀,递给她一个牌子道:“这是府里定风卫的调兵手令。”

  “给我gān嘛,我都是嫁出去的人了。”

  “还生气啊,嫁得再远,也是我宝贝女儿。朝阳,父王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贤世子吃得红光满面进来,朝阳十分尴尬去推辞那手令,像是抢了娘家的东西一样。

  贤世子只当没听见那个“最信任”,对朝阳道:“拿着拿着,父王总有自己的道理的,给你的你就收着。”将手里提着的烧鹅递给老爹,“爹,儿子孝敬您的。”

  定王不喜欢吃油腻腻的烧鹅,朝阳又是吃素的,所以根本没市场,贤世子推荐道:“真的好吃,我一路护着过来的,还热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定王恨铁不成钢:“吃吧吃吧,你都帮我们吃了。”又把手令给朝阳。

  朝阳还是不好意思:“我一个女人家的……”

  贤世子也不客气,飞快“咔咔”啃完一块,趁间隙说:“女人怎么了?我的手令不也是你嫂子收着,都她在管。”抬眼看看父亲脸色,见定王已经是一种“我已经完全放弃这个儿子”的无奈神色,嘿嘿讪笑,“我不是天生没带兵的这根筋么,是父王您说的。”

  定王也不苛责,事实上贤世子真不是带兵的料,他心软。但他也有自己的优点,因他庶务管得好,王府财政状况蒸蒸日上,且他八面玲珑啊,整个定王府完全没有因为手握仅次于皇帝的实力,而被大家忌惮,反而名声十分的好,人缘也好。

  大家都爱亲近定王府,或者说亲近心宽体胖的贤世子。

  其实,和平年代,不需要一个qiáng硬的定王府,是需要贤世子这样的润滑油一般的存在的。

  贤世子对天京城的盘根错节的关系、势力,也dòng若观火,又“咔咔”啃完一块骨头,道,“谢家二房的大郎今天请我在聚德斋吃饭。”

  “嗯,谢家是什么态度?”定王问。因谢家生儿子少,如今长房的青阳候谢逊生的大郎,才七八岁,所以一般代表青阳候外出jiāo际的任务,是十七岁的二房大郎。

  “上回不是济恩大和尚不是说这两年有冲煞,婚事搁置了吗?谢府就不敢再提这一茬。”贤世子yù言又止,也因为阿松入宫成了长乐王一系,不适合现在拉拢,不然谢家不肯放弃这么好的联姻机会的。

  定王知儿子有些话不好说,就拿手中的《治水策》给了他看。

  贤世子苦笑摇头:“我已知道,今天有人恭喜我,说阿松列名了。我还听见几个孩子传唱歌谣,酒肆茶坊的新段子都是‘紫微星君下凡,贤王治水济世’。我估摸谢家大概是坐不住了,冒风险也得抓棵救命糙。谢家大郎私下与我说,他们家四娘小时候算过命,会给与她同岁的闰月生的人带福添寿,旺夫多子。”贤世子撇撇嘴,“咱们家的阿柏刚好与她同岁,是闰月生的。”

  “哼!奇货可居,真不知谢家四娘有多漂亮呢。”定王冷哼。

  朝阳也愤愤:“这样朝秦暮楚,卖女攀附权势的人家,不理会也罢。”

  朝阳对谢府是有意见的,当年谢家为巴结天授帝,qiáng送有夫之妇谢宸妃入宫一事,虽然天授帝极力压下了议论,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的人还是很多。

  朝阳又问:“二哥,你怎么回的?”

  “我说我儿子恰是闰月生的,我也想啊,可惜太遗憾了,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只好等家里给我家大侄子物色好人选,定下婚事,才好和你提二郎的。现在不仅二郎,整个王府的男孩子都被压着了,不好年纪小的还越到前头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苛待大侄子呢。”

  朝阳拍二哥一下点赞:“二哥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贤世子:“……什么话,你二哥我啥时候不聪明了?”妹子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朝阳只是笑。

  贤世子心宽,也不和妹妹计较,又说:“坐席上还有其他人,故意引着我想问阿松和长乐王的消息,我都没接茬,只说不知道,说‘我家大侄子一直没回过家,我也挺想他的,可……’”贤世子看着定王,“父王,你给阿松提个醒,我看这qíng形,有人要对付长乐王。阿松如今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定王点头:“我早知道了,”忽然又是一声冷笑,“倒不用我去提醒什么,以长乐王那脑子,只怕早想到了这点,会有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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