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的追美之路,我可算舍命赔本装乖还卖痴了,若不是我才只有八岁,想追求他还早得很,才便宜了你了。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
定王府。
世子妃留守王府,朝阳也听沐慈的,不打算去。
今天拜月节,杨氏打跌起jīng神准备家宴,就有使女来报:“十二爷请见,说有重要的事。”
十二爷是定王最小的嫡子沐希赢,年方十七,本来定下婚期,九月要迎娶户部侍郎张家的大娘,奈何王府出事,喜事就延后了。
定王几个小儿子才二十出头,一直是王府小透明,此刻都被调入御前六军中任监军。只有沐希赢还在国子监读书。定王从不惯孩子,所以沐希赢是住校的,每隔几日回家看看,其余时间并不过来。
今天他应该还在国子监的。
杨氏很快请人进来,就知道原因了。
杨氏看着手中,那日早晨她亲自挂在丈夫腰间的玉佩,追问:“来人还说了什么?”
原来定王府被两千御林军围得铁桶一般,出入都要被检查,因那两千御林军都对定王府诸人十分客气,两方都不想起冲突,所以维持了表面的平和。
送玉佩的人没找到机会接近,兜兜转转,就找到了在国子监的定王幼子。
沐希赢毕竟年轻,脸上的担忧还掩不住:“只说是报个平安,好叫我们知道二哥还活着。”
杨氏对心腹使个眼色,立即有人去探查。
当然,时间隔了太久,杨氏也没指望探查能有结果,只握紧玉佩,点头:“知道了,十二叔辛苦,在家里多歇几日,就别出门了。”
沐希赢目露焦急,看着玉佩:“二嫂不着急吗?派人去找找二哥啊。”
杨氏摇头:“只凭一个玉佩,还不能确定你二哥还活着。”
“二嫂你……”那是你丈夫啊,好无qíng的话,好狠的心。
但杨氏是西北威远候家的长孙女,世家女的典范,清楚自己的立场和责任。私qíng和王府大局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杨氏狠狠心,道:“吩咐下去,王府诸卫从今日起甲不离身,弓不离手,加qiáng王府防卫。叫王府几位小爷警醒点,东郊大营不允许任何人不见虎符,私自出营,也不能凭王府私令调动,违命者斩。”
“是。”
沐希赢忙问:“二嫂,你这是……?”
杨氏又吩咐另一个心腹:“去找姑奶奶和大公子过来。”这才对沐希赢解释,“早不送来,晚不送来,这会儿送个玉佩来,怕是要出事。这是想警告,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沐希赢:“……”他都没想到这么多。
……
王梓光已经从“混进皇宫一百零八招”,一直歪楼歪到“如何靠卖萌追求男神大人”,就听定王府一个侍卫来报,说世子妃有请。
沐若松赶紧回府,顺带王梓光小尾巴一枚。
等到王府两个女子,两个半大青年,一个小孩开完家庭会议后,已经是huáng昏了。
气氛很沉重,大家都闻到了一股山雨yù来的危险气息,此刻的宁静,不过是昭示更大的bào风雨即将来临。
王梓光小心翼翼问:“娘亲真不进宫吗?”
朝阳没说话。
“四舅去吗?”
朝阳和世子妃对望一眼,世子妃垂下眼皮,手无意识抚摸那枚玉佩。
朝阳只能道:“你四舅一定要入宫的。”
定王府不可能一个都不入宫,但其他事都不用告诉沐希赐,虽然有一定危险,可告诉了,反而让他行为反常更危险。
沐若松抿唇蹙眉,道:“让我入宫,我代表家中。”
朝阳压住沐若松的肩膀:“不行,辈分不够。”就算沐若松封为世孙,辈分不够也不足以代表府中应酬,只能沐希赐去。
“可是四叔他……”沐若松拧眉。
朝阳一拍桌子:“我去,我和四哥一起入宫去。”
“你是女子,又不能与四叔同行。”沐若松反驳。
沐希赢弱弱道:“我陪着四哥去。”
朝阳看沐希赢挺起胸脯,好半天才点头,看向沐若松:“王府里,不能一个男人都没有。”她按住沐若松的肩膀,“听我的,父王还在昏迷,府里不能有丝毫差池……”说着往外看了一圈,又隐晦看了一下垂着头的世子妃杨氏,再问沐若松,“知道该怎么做吗?”
她怕杨氏为了丈夫……
沐若松张嘴几次……最终咬牙,目光慢慢变得坚毅:“我想入宫。”
世子妃也不同意,嫡长房嫡长孙,比嫡幼子更有价值,便苦口婆心劝:“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qíng况?长乐王让你这时候出宫来,是真心爱重你,你偏要进去搅合。”她消息还算灵通,细数各宗室动向,“齐王称病躲在家中,常山王带着上万人马回来,寿王被天授帝护在宫里还把身边三千白鹭卫也都带进宫了的。你呢?你就一个人,明知道府里主事的男人都出了事,全家就指望你了……你还想只身一人……”
沐若松和王梓光相视一看,俱是疑惑与震惊。
沐若松打断二婶:“什么寿王入宫带着护卫,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天授帝召寿王入宫,三千‘白鹭卫’都带入宫去了。”
“可是……我和锁儿今天在似锦园还看到的好几千人,又是怎么回事?”沐若松愕然问。
世子妃与朝阳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问qíng原委,几个人再去高楼用望远镜看时,却没有在似锦园找到任何人的影子,只有疑似被兵士踩坏的园子……按寿王那爱园成痴的xing子,不可能容忍旁人踩坏他的似锦园。
沐若松与王梓光也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那么……忽然冒出来,又消失的几千个,还带着qiáng弩的全副武装的士兵,是怎么回事?
第147章白金丝甲
刚刚入夜,通往天京城的某郊区一条小路上,不知什么原因忽然戒严,不过这条道路行走的人本来就少,也没有谁在意。
路旁一座山丘上,密林深处,血气冲天。
一个饱含杀气,包裹在黑色甲胄中的高大冷峻男子,身披黑斗篷,端坐在黑马上,还没靠近,就被他几乎凝成实质的冷戾血腥之气冻伤。
他身后有个黑甲将军,披着火红的斗篷,却是笑容满脸,轻声细语地不停指挥。
旁边还围了十几个黑甲兵士,似保卫的亲兵,全部骑着黑马肃立,几乎与密林中的夜色融为一体,冰冷萧杀。
一个黑甲兵士奔跑过来。
“都清理了?”指挥的大将问。
“回凤统领,杀了两千,其余投降了。娘的还以为是场恶仗,谁知道都跟没吃饱饭似的,打两下就软了。”复命的壮汉骂骂咧咧。
“杀光!”一直没说话的最冷戾的男子,低沉着嗓音吐出两个字。叫人从灵魂深处冒出恐惧与寒气。
两个字,要取走一万八千人xing命……复命的壮汉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凤统领柔声劝那冷峻男子:“石秩,降者一万八千人,光一人砍一刀,都要好一会儿功夫,刀还要卷刃……”
“赶入渭塘。”石秩冷道。这密林边有个天然小湖,称渭塘。
凤统领又道:“过两天尸体都飘到运河,堵塞航运。接近两万人呢。”
石秩冷戾如剑锋的目光刺去一眼:“凤落,抗命三次,自沉渭塘。”
凤落摸摸脖子,道:“我没说不杀,不是在想怎么更方便又不动声色弄死么?这么多人呢,这又是在都城郊外,管杀不管埋,很吓人的好不好?善后是件麻烦事,你总不希望爆发时疫吧。”
石秩不说话了。
凤落笑眯眯道:“既然他们饿成这样,不如收缴武器后,用绳套十个一组套住脖子,扔在林子里,不出两天自然就饿死了。”又指着复命的壮汉,“你,去叫降军用手给自己刨坑,让他们把自己给埋了。”
传令的壮汉哭丧着脸。
这个比石大将军的命令更难办到,谁肯挖坑把自己埋了啊?
凤落笑嘻嘻道:“你就骗他们,说他们踩坏了人家的树要赔,得挖坑栽树,谁挖的坑最大最好,就给谁吃饭。保管他们拼命挖。”
够毒!
也不怕那些降军不信,因为长乐王治水策主张护林,砍大树一棵补种三棵小树,这规矩小孩都知道。
壮汉忍不住浑身都了两抖,难怪他刚来的时候,觉得大统领与右统领冷面黑心好可怕,而左统领凤落整天笑眯眯的,很是可亲。
队友都会一脸同qíng地拍肩。
后来,事实告诉他……大统领的确可怕,弄死两万个人眼都不带眨一下,但至少他让一个人死,会让人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死法。而凤左统领……看着笑嘻嘻的,却是死都不让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倒给数钱。
(凤落笑嘻嘻:蠢死的呗!)
右统领段千术带着一身煞气回来,暗哑的声音都透着血腥气:“陆吾,武器数额对上,可制式不对。”说罢呈上一柄硬弩。
石秩拿到手里,立即发现不对劲。
太轻。
牟渔说过,这些人配备的是已经被处死的杨太尉从军器监截留的最qiáng最好的三千具硬弩。
可手里这具,虽然外形一模一样,却只是个空壳子。
“上当了。”石秩轻轻一捏,把“硬弩”捏碎,一挥手,带着人迅速往天京城赶。段千术舔着唇上血气,立即跟上——杀人的活儿,他总是冲在最前。
凤落一般都留下善后,看着地上一地碎片,依然笑眯眯的:“天天说我们冷血绝qíng,看来太子更胜一筹,居然用两万人来布置迷阵,真是大手笔啊。”
既然这两万人从存在的一开始就被当做“弃子”吸引视线,那么太子真正掩藏的力量,在哪里呢?
……
真有趣啊!
凤落深吸口气,一脸微笑享受,闻着空气中血腥与死亡的气息,看着传令的手下,语气无比温柔:“看守一群绵羊,留五十人就够了,其他人跟我走……我可不像错过这场围猎……今天的猎物,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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