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浮肿了一圈?
电视剧里被敌人抓走,十八大酷刑轮番,把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剧qíng,又是个天大的误会吧?
古代其实很讲人权哒。
王梓光又在开他的脑dòng。贤世子只能忽略小外甥绕着他腰围的比探照灯还亮的大眼睛,一边听各处回禀,一边似饿了八百年似大快朵颐。
啥qíng况都不能影响好胃口啊!多久没吃到家里伙食了,厨子水平……咋降低了?感觉跟他婆娘差不多啊。
这一桌子菜,还真是世子妃杨氏亲手做的。
她很惊喜,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丈夫了。在整场事件中,杨氏这个女子,哪怕儿子受伤可能残疾,哪怕亲手断送丈夫生路,她也一直不肯哭,在见到贤世子平安归来的一刻,抱着丈夫似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了一场,一点世家女的形象也没有。
从前为了敦促贤世子减肥从不肯叫他多吃,这回竟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还不忘叫王梓光过来蹭饭。
……
贤世子觉得饭菜没滋味,又不好拂逆妻子的心意,就吩咐厨下准备几样烧烤,解解馋。王梓光刚好拿出他在重华宫小厨房“顺”的各种调味粉,被贤世子大大赞了一番。
世子妃杨氏看贤世子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手艺被嫌弃,把拳头藏袖子里,决定今天还是不修理丈夫了,吩咐厨房上烤羊。
因是长乐王小厨房的绝佳烧烤调料的关系,烤羊ròu的风味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两甥舅一起,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某疆烤羊ròu串儿,终于初具雏形。
王梓光感动地都快哭了——辣椒啊辣椒,就差你了,你啥时候来啊?
转念一想,他那个吃货老乡,如今自由了,辣椒只怕不远。
……
世子妃杨氏所做的事,自觉对得起家族,并没瞒着贤世子,脸上颇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一五一十说了。
贤世子是个心胸宽广明事理的男人,不仅没怪杨氏,反而夸她处理得当,对她越发敬重。
话说,被妻子放弃,感qíng有点受伤是肯定的,但以家族的利益出发,妻子这种在危机到来时的决断和狠劲,才是最正确的。
毕竟他是世子,他的妻子不仅仅是妻子,更是未来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身上背负的责任,远超私qíng小爱。
再说句不好听的,这回万一他真闭眼了呢,也能放心把一大家子jiāo给这么个泼辣心狠的娘们对吧?
至少有杨氏在,这个家倒不了。
王府世子就要有王府世子的气度,不需要小肚jī肠去计较私qíng小爱。
……
贤世子吃饱喝足有力气,已经临近huáng昏,又去看过还在昏迷的定王,才与老婆商量,让老婆继续坐镇王府,自己连夜坐马车去找朝阳商量王府以后的行事方针,顺便捎上想妈妈的王梓光。
坑爹啊,别看定王府人丁兴旺,但自从定王昏迷,老三远走,贤世子纵观整个王府,能扶起来马上顶用的兄弟一个没有,不是真挫就是年轻不经事,无决断又不够狠。
能商量的人,除了老婆,就剩朝阳了。
王梓光这旁听的家伙,纯属买一送一的赠品。
且贤世子听说他这回能活着回来,定王府没有与天授帝对上,没有遭遇倾覆灭顶的灾厄,都是长乐王的好处,就想去见一见长乐王。
贤世子带上妻子拟的厚厚礼单,一行人坐马车连夜赶路,不用力“赶”不行,有贤世子这座ròu山,拉车的马真是够呛。
第173章坦诚相见
能走马车的,只有一条官道,贤世子就遇到了御林军护送的沐若松。
王梓光很惊奇:“大表哥你怎么才走到这里?”
沐若松脸黑黑。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去,可他必须带上崔院使。崔院使快七十岁的人,经不住颠簸,只能慢慢走,竟然被后出发的贤世子一行人赶上。
沐若松索xing把崔院使的车架托付给了贤世子,自己qiáng忍着头晕目眩和身体疼痛,骑马赶夜路。
众人担心,特别是王梓光清楚他身体qíng况,可劝沐若松一定不听。好在随行的人员上百,调拨出十个马术好的保护沐若松,一行人飞快融入了黑暗中。
王梓光都无语了,大表哥为了心上人,也蛮拼的了。
爱qíng真让人疯狂,智商也一直掉线。
……
汪县令是靠父辈恩萌进身的,不是科举的进士,没经过庙堂殿试,金殿唱名,他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高贵的人。
多么高贵?那两三千侍卫,个个高大威猛,甲胄鲜明,武器闪光,一看就是虎贲jīng锐,把他jīng心挑的衙门里几个护军,比的就似烂泥。
汪县令和此地的名流贤老,诚惶诚恐的努力做了最好的招待。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县令夫人就去送“温暖牌早餐”,一不小心听了守门口一个将军,对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说:“王爷,不是卑职不肯通传,只是上面发话‘不见’,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让您进去啊。”
然后那个高贵尊崇,瑞气千条的“王爷”就失魂落魄地蹲一边守着去了。
等等……王爷?
大幸朝有几个这么年轻的人,能成为“王爷”?
数来数去,就那几个皇子了……
那敢给尊贵的皇子王爷吃闭门羹,还让王爷不敢发怒,一副老实模样乖乖守门的人,是?是……是!
汪夫人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家,怎么和丈夫说的,总之说完了,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心脏都停跳了,人也似在云上飘着。
让一个高贵的龙子这么尊敬的人……会是什么人?
真龙……?
不对啊,明白安置在里面的只是个少年。
少年?
少年!
难道,是天上星宿下凡的那位?
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据说,还受伤了……
受!伤!了!
是在他的地界受伤的啊,我勒个娘,现在打包行李,还能逃出大幸么?
嘤嘤嘤……
夜路不好走,随行御林军还担心沐若松逞能,以他头晕又受伤的状况,又走夜路,若骑快马,非跌断脖子不可。
好在沐若松有分寸,并不莽撞快跑,很是小心保护自己,但还是不小心跌下来过一回。
好在速度不快,一个御林军飞扑救人,才没让他受伤。最后找个体型小的禁卫,与沐若松共骑,大家才松口气。
一行人直到天边微亮才到达目的地。好在小县城的城门都是规定在第一缕曙光初现时就必须打开的。
刚一打开城门,就见是御林军在守门,几人几骑虽然是同僚,也经过仔细盘查,带着牟渔给的令符,才被放行入小城,直奔县衙了。
……
安庆拦住了洛阳王,对沐若松就一路绿灯了。别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这少年的分量,是长乐王花了大心思才救下来的人。且这小青年才从死神手里得回一条命,就赶着来照顾长乐王,也是个有qíng义的,心里也觉得欣赏。
且大家都是长乐王心腹,有一种共患难的亲近之感。
沐若松看到洛阳王,立即敛容正色,对洛阳王那双饱含期待,明明很MAN的一个男人,偏可怜兮兮,像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的小眼神都不忍直视了。
这张脸,简直就是他家殿下长大了,成熟了,充满男子气概的未来翻版。
不愧是血缘最近的两兄弟。
沐若松需要双倍的冷酷,才迫使自己硬下心肠不对这样的面孔心软——殿下不见他,殿下的意志高于一切。
沐若松匆匆行了个晚辈的礼,飞快进了县令宅邸,从朝阳郡主手里接管了沐慈。
……
朝阳巴不得他来,因沐慈昨晚发了低烧,清晨烧退又出了一身汗,想要洗澡,不然渍得伤口痛,也容易二次感染。
可她一个女子……就算沐慈是她亲儿子,也长到十六七岁这么大了,怎么还能帮他沐浴?
沐若松问候了姑姑,便扑到沐慈身旁,怎么看都不够似的,伸手摸……又不敢摸沐慈的脸。
小脸苍白到透明,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朝阳看沐若松的样子,显然没工夫理会自己,就识趣飞快出去了。
……
沐慈见到沐若松,如释重负:“幸好你来了,安庆应该准备好了温开水。我身上有伤,不能坐浴,你帮我淋浴。”再看一眼沐若松渗血的外衣,沐若松身上有伤也不能碰水,最后放弃,说“……算了,帮我擦一擦。”
若以前沐慈提出帮他搓澡,沐若松肯定会心跳耳热,但现在半点旖旎心思都没有。沐若松看着沐慈的脸,听到他还带些沙哑的声音,心里只剩一句话刷频——你还活着!
——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安庆提着一大桶热水进来,沐若松才被惊醒回神,笑容很傻很温暖,柔qíng似水问沐慈:“我没关系,你能不能碰水?”
“结痂了,且是烧开了晾凉的水,应该没事。”沐慈不放心,“你小心些别湿了水,容易感染。”
“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沐若松笑道,去端水。
安庆注意到了沐若松端水的手有些颤抖,看出他十分虚弱láng狈,便自己帮着端好水送到沐慈chuáng边……再看看相互凝视,眼睛里容不下旁人的两个少年,叹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沐若松给沐慈宽衣……
沐慈也看出沐若松的虚弱。
沐若松的模样实在称不上好,憔悴又劳累,脸上被灰尘和晨露弄得脏兮兮,胡桩拉碴,一脸的沧桑落魄;白衣上是斑斑血迹,混着尘泥形成褐色脏污,还有鲜艳的点点血迹。
沐慈摸一摸沐若松的脸,心疼道:“子韧,伤这么重,其实不用连夜赶来,太辛苦,也危险。”
“还好,路上比较慢,身边有人护着,没受伤。我和人骑一匹马来的。”沐若松抓住沐慈覆在他脸上的手,缱绻地蹭了一下,笑道,“我知道,我会先保护好自己,才能照顾你。”
沐慈听得这话,心里酸酸的,却也不能说沐若松的想法不对,叹口气问:“崔院使应该在路上了吧?”这里的医者并不会处理外伤的新方法,怕乱弄造成二次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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