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松的三观崩塌,心里难过。
很难过。
年少的他,一直觉得皇帝和祖父之间少年患难,jiāoqíng甚笃,三十年相互扶持也一直为世人称颂,出了事两人也有商有量,感qíng看上去一向很好。
只是沐若松已经长大,经历的事qíng多了,眼睛里看的东西也复杂了,再回头看当年……许多原本看着单纯的,甚至充斥友谊、信任这种美好感qíng的事,都变味了。
原来,两个好基友其实相互忌惮,相互防备,甚至于要置一方于死地……
他觉得十分难受,盯着沐慈,目露悲伤。
沐若松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他一定能走到很高,很远。而沐慈,只会走的比他更高,更远……
若缺……
多年以后,你我功成名就,站在巅峰,你身旁的人是我吗?
你是否也……也会觉得我功高震主,猜忌于我?
今日年少无嫌猜的我们,会被残酷的岁月变成什么形状呢?
只是想一想,沐慈会猜忌他……
沐若松就觉得痛彻心扉。
他努力盯着沐慈看,要把这个心爱的人从眼睛里印到心里去,好好藏起来。
在……年少qíng浓,两无嫌猜时。
第177章天授帝清醒
沐慈见沐若松一直睁大眼睛目光灼灼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如有实质的爱恋与伤心,能满溢出来。
沐慈知道这小青年又想到了什么,却不表白,只勾住沐若松的后脑勺,绵绵密密地亲吻过去……
有时候,千言万语,不如一个拥抱亲吻。
沐若松的体力更好,年轻人也容易激动,很快夺取主动权,把沐慈亲得喘不过气,心qíng才好转,幸福的粉红色泡泡从每个毛孔,每根发丝中冒出来。
亲得沐慈双唇润泽粉红,目光盈盈如chūn水的时候,真的叫人……
yù罢不能。
沐若松又亲了上去……
“品尝”起来就停不了,沐慈香甜的气息,柔软的唇舌,两个人之间体温的相互温暖,心与心的共鸣,都叫人迷醉激动。
直到沐若松自制力快要崩溃,才用平生最qiáng大的意志力放开沐慈,微微蜷缩起身体,免得下方已经胀大的……戳到沐慈,bào露自己的窘境。
沐慈喘息均匀,调笑道:“身体底子不错,就恢复了。”
把沐若松窘得脖子都红透了,却不再逃避视线,目光缱绻看着沐慈笑。
沐慈这才认真凝视沐若松,道:“不论将来如何,我们是否能携手百年,你记住!我对你的信任与爱,不会改变!”
沐若松才笑了,道:“我也是!”
他明白——沐慈与旁人都不一样的,若自己矢志不渝,那沐慈对自己,也永不会有猜疑。
沐慈道:“你信我无妨,对旁人却多长个心眼。我倒不是教你耍心机,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xing格宽厚重qíng义肯担当,虽然聪明通透,却不够狠,不适合用yīn私手段玩弄权谋,但要知道防范。”
“好。”
“算了,你不喜欢玩手段,就别勉qiáng自己。我会给你物色一个擅长计谋yīn诡,又忠诚可信的副手。你与其花脑筋琢磨这种小道,不如把时间jīng力用在提高自己实力上,着眼大局。须知‘一力破十巧’,实力qiáng大,一切yīn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沐若松笑了,觉得“纸老虎”的比喻很形象,也可爱。笑着笑着又想起自己的祖父,一生戎马,实力不可谓不qiáng,却还是折在了yīn谋里,还不知能不能醒。
他垂下眼帘,目中的闪光又黯淡下去。
沐慈知道他担心什么,便道:“我不争那个位置,会推洛阳王上位。京中的局势就需要新的平衡,三角最为稳定,我与新帝,必得有第三方来平衡,我选择了定王府做第三方,所以,你祖父还有一线生机。”
沐若松最信任沐慈,眼睛就亮了起来。
沐慈笑一笑点头,让沐若松放心。
天授帝属意沐慈继位,若沐慈也想坐皇位,因他根基浅薄,又名不正言不顺,最好一家独大。所以天授帝不会留任何一点威胁存在,会彻底扫清路上障碍。
洛阳王结局会凄惨,定王也是必死的。
但从一开始,沐慈就没打算继位,很早就算到了了现在这样的局面。所以在定王遇刺之后,他才会保住定王府,不仅是为了稳定,更为了平衡。
新帝、沐慈、定王府,三足鼎立,才能平衡。
若没有定王府,沐慈与新帝就会对上,很难和睦。
所以,定王……沐慈是必保的。
沐若松是个一点就透的人,也想到这一层……双瞳剧烈收缩,嘴唇都开始颤抖……
“若缺,你……你不会……”
——不会是为了我才不打算继位的吧?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脸面没有那么大,却也不希望沐慈有任何一点点的原因,是为了他才放弃争位。
因为正如他二叔所言,沐慈不屑那位置,叫别人坐了,威胁太大。
“不是,”沐慈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本就想要自由,不会因为任何外因而改变自己的步调。”
沐若松:“……”虽然这话让他松口气,可是……还是有点小失落。
恋爱中的人都是这般患得患失。
找个不会为任何人,不会为爱而停下脚步的qíng人,本来就很考验人,结果沐慈还丝毫不掩饰直白说出来,生怕他的抗打击能力不够啊?
“伤心了?”沐慈也不解释,一只手往下探到沐若松jīng瘦结实的腰,捏了捏笑,“要不要我安慰你一下?”
手慢慢往下摸……
沐若松:“……”他抓住那只手,囧红了脸。
画风变得太快了。
前一刻还是无qíng模式,转眼就似风月老手,做些露骨煽qíng小动作,风流又不下流,连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也带上一丝邪魅,简直……
充满让人犯罪的诱惑力。
沐若松表示扛不住,想贴近沐慈,亲吻他,把他揉进身体里,甚至吃掉……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生怕自己变得似太子那般禽shòu,又怕沐慈对这种事有心理yīn影,更不敢表露,只控制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他觉得考验抗打击能力已经不算什么了,考验自制力,特别是这方面的自制力,简直……
还是不是人啊?
这是要把他bī到“非人”的道路上去啊。
沐慈心中动容,从前他最爱看禁yù隐忍的沐若松,十分可爱。
现在却觉得心疼……
他知道男人忍起来,特别是对着自己深爱的人,忍耐起来会多么辛苦。越辛苦,表示越珍重,越深爱。
沐慈心疼了,不想继续撩他。
沐慈贴上沐若松的唇,亲吻一下,道:“抱歉,我太唐突了。”然后转过身去,背对沐若松。
沐若松以为是自己拒绝,让沐慈不高兴,他有点慌:“那个……我不是……”却真的不好意思啊,难道说“我不是不喜欢,很喜欢你继续……”说不出口啊,况且他又不敢对沐慈那什么……
只好抱着人,脸红耳赤地,低声说一些软话。之前想要问,介怀的事,都忘得jīng光,只想让沐慈转过身来,别“生气”了。
沐慈没有转身也不回答,却伸手握住沐若松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面带微笑闭目养神。
沐若松才知道沐慈没生气,握紧沐慈的手,抱紧他,也就不说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直到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帐内的静谧的温qíng。
……
朝阳无语地看着发疯的洛阳王,王梓光他们也探头探脑看热闹。
她的“谈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洛阳王的神经,洛阳王拼命想闯进沐慈的房间,安庆看洛阳王不要命的架势,根本没办法拦,只好用人墙堵。
在洛阳王快摸到门板的时候,沐若松从里头打开了房门,一脸端正严肃对洛阳王行晚辈礼。
洛阳王努力朝里看,室内昏暗,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问:“九弟睡下了吗?”
“若……殿下睡了。”
“我有话一定要问问九弟,你帮我转达,我要见他。”他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回京,不会和九弟争,他没这个资格。
“殿下说:您想说的殿下都知道了,他还是那个意思,请您先回京。”
“他知道我想说什么?他到底什么意思?我要当面和他说……”洛阳王无奈,扭头对朝阳请求,“朝阳,帮我,我一定要和九弟谈谈。你说的我不赞同,我欠九弟太多,什么都应该是他的,他不应该放弃。”
朝阳也这么想,询问的眼神看向沐若松。
沐若松摇头:“殿下不想见任何人,命我托王叔向皇祖父再带句话。”
“什么话?”
“‘我只做雁奴’,殿下请您务必原话转述,您不明白,皇祖父会明白的。”沐若松又神色古怪的加了一句,“把崔院使也带回去,陛下可能会询问他。”
其实,沐慈的原话是:把那个敢给我开苦药的老头送走,别在我面前碍眼。
洛阳王留恋地看房内最后一眼,话说到这份上,他知道守着也没用,不再耽搁,连夜赶回了天京。
他可以先回去看看,至少不能落在敌视九弟的兄弟手里。
……
当洛阳王赶到天京时,就听说天授帝醒了。
临安大长公主二话没说,抬脚就走,带走了被贬为庶人的郑皇后,如今剃发为尼,法号了因。
常山王去看了眼天授帝,被叮嘱了几句话,也跟着退出了皇宫,顺手把老将军们都带走了,护送回了骊山别院。
之后常山王被杨老将军又抓去下了一回棋,好容易才脱身……就不提了。
蹦跶的临江王直接吓得晕过去了,被皇帝派了两百御林军送回王府,一护送那两百人就留在临江王的王邸,没再回宫。
御医轮番来诊治,都知道天授帝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建议安养,可是皇帝仍然坚持着,挣扎着,就是不肯休息。
“陛下,不能吃啊。”卫终苦劝,这药虽然提神,却是虎láng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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