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_吾心大悦【完结+番外】(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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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皇宫

  德光帝的确认出了永嘉的笔迹,听闻永嘉又进宫了,怒气冲冲跑到慈明殿质问。

  永嘉冷笑:“是我做的,如何?”

  “二姐,你以为九弟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公主gān政的后果?好在九弟深明大义,看在我的脸面上也没有追究……”

  “叫他来啊,反正他已经把五弟弄去守皇陵了,再叫他把我也打死啊!”永嘉指着德光帝的鼻子,“我这辈子最倒霉就是有你这样的弟弟,保护不了姐弟,叫一个小野种……”

  德光帝冲上去捂永嘉的嘴,手掌立即被咬了一口。

  “我偏要说,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是长得漂亮点么?”永嘉已经找了机会远远瞧过沐慈了,不得不承认那少年的美超越了极限,简直惊心动魄,让她都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回过神来,她心里就泛出了嫉妒的毒汁,恶毒的话喷涌而出,“他就是个用脸用身子勾引人的妖jīng,从前迷惑了bào太子,迷住了父皇……现在又来迷惑你……”

  “闭嘴!”德光帝甩了永嘉一巴掌,“你竟然连父皇都敢污蔑,你是不是真想死?”

  他毕竟是皇帝,一怒起来也颇有气势,且污蔑先帝的罪名不小,永嘉只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谢太妃现在还没听明白呢,看女儿被打心疼了,拉着沐惗问:“你打你姐姐gān嘛,你们到底在吵什么?”

  “永嘉gān涉朝政,指使御史大夫孟志弹劾九弟。”德光帝拿了那被揉碎的残信给谢太妃过目。

  谢太妃自然也认得女儿笔迹,急忙问:“楚王知道了?”

  “嗯,已经知道了。”

  “他说了什么?”

  “九弟叫我不用查了,他不计较。”德光帝看谢太妃明显松口气的表qíng,认为此时是个可以说服的好机会,于是苦口婆心劝,“母妃,您看九弟多体谅我,多深明大义。你们不要针对他了,于公于私,我与九弟都不能离心的,我不能没有他的支持。”

  “你打算怎么处置孟志?”谢太妃到底经多了事,有一定政治敏感度。

  “我已经贬了孟志去崖海,换苏砚做御史大夫。”

  “你傻啊。”谢太妃拉着儿子又是一顿拍,“你姐姐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你何不顺着孟志的弹劾,一口咬死了楚王?白白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还自断臂膀……你知不知道苏砚曾与楚王有半师之谊,你怎么这么傻啊?”

  德光帝:“……”

  为什么还是这样?

  他忽然心中涌上疲惫与悲凉,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使了再大的力气,也没办法改变母亲和姐姐。他心里空茫茫的除了一片焦黑的飞灰,什么都不剩了。

  为什么,他在意的亲人,和他的九弟不能共存呢?

  不,九弟宽容识大体,重qíng义又一片公心,应该说……为什么,他的母亲姐弟,不能容下这么可敬可爱的九弟呢?

  永嘉见母亲站在自己一边,立即跳起来指着沐惗的鼻子骂:“母后,他被那妖jīng灌了迷魂汤,我听说他们还一起洗澡了,一定是那个妖jīng引诱了他,叫他神魂颠倒,六亲不认。”

  谢太妃也怀疑地看着沐惗,她也觉得疑惑——自家儿子真跟吃了迷魂药一样,对楚王言听计从,莫不是被楚王勾引到手?

  德光帝看两人,忽然觉得一切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他笑得自嘲又凄凉:“呵呵……你们是我至亲的人,我竟然不知道,我在你们心目中也是这种会侮rǔ兄弟的人。”

  谢太妃与永嘉没有反省,仍然很怀疑。

  “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与九弟只有兄弟qíng谊,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肮脏。”德光帝收了笑,用严厉的目光看着谢太妃,“母后,你在宫里我可以护着你,你叫二姐好自为之吧……九弟忍得一次,忍不得第二次。再有下次,我是保不住二姐的。”

  然后德光帝也不管永嘉公主怎么冲他吼叫。

  失魂落魄地走了……

  第312章生死虚妄·尤物

  夜行卫在宫里自然也安cha了许多人手,虽然监控德光帝那边的人不多,可谢太妃这头却是不敢松懈的。而且沐惗与永嘉的争执声音太大,具体内容很快就传回了沐慈的耳朵。

  沐慈没有生气,只觉得好笑,深深喜欢沐惗身边这一大圈的猪亲友,对他来说简直是神一样的助攻手。他高兴地招呼牟渔:“阿兄,还有什么事?没事帮我洗个头发庆祝一下。”

  牟渔:“……”这是啥神转折?有这么庆祝的吗?

  洗发一贯是沐若松的工作,现在人离开了,乐恕对沐慈又有别样心思,沐慈这人拒绝就是拒绝,不会给人遐想空间的,所以共浴洗发的事从不叫乐恕。现在给沐慈洗头发的工作又归了牟渔。却按照沐慈的说法——反正咱一块儿泡着,有兄弟不用白不用。

  两人还没动身去碧澜池,卫终的副手,枢密院知事吕元纷求见,还恳请楚王亲见。卫终有时有事走不开,一些不是很紧要的事会叫吕元纷过来传话,但他的级别一般只能见到牟渔或乐恕,人也懂事,从不敢求楚王亲见。

  沐慈奇怪一点:“今天早上卫终刚来过。”

  从孟志手里翻出来的永嘉公主写信残留的纸片儿,不是夜行卫弄到的,是卫终管辖的枢密院专司qíng报搜集的机要司找到的线索。原来因孟志老是刻意针对楚王,卫终是个察言观色的人jīng,自然一早留心,又一直卯足劲要讨楚王欢心,终于查出来了。

  “难道有突发事件?”牟渔也奇怪,若真有紧急事务,卫终那爱邀功的xing子绝对不会叫副手过来,而且大家都知道沐慈是真的不太喜欢陌生人接近。

  不过既然求见,就没有拒绝的道理。沐慈就在碧澜池的小书房见了吕元纷,神色也恢复见生人的超级淡漠模式,并不开口说话。

  牟渔只好化身秘书,听吕元纷报告了几件事,到最后一件,发现吕元纷支支吾吾,面色很有些为难。

  重点来了!牟渔想,于是问:“吕知事,何事为难?”

  “是孟志的事,此次获得孟志的绝密信件是枢密院机要司获知的qíng报。”

  “这个殿下知道,不会昧下卫枢密功劳。”牟渔冷酷道,有些淡淡嘲讽。

  “并非此事,而是另有内qíng。”吕元纷似怕谁反悔似的,一连串说出,“枢密院的密谍没有得到孟志的信任,无法进入书房,所以我们买动了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从孟志书房里偷出残留的书信,那人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想见王爷一面。”

  吕元纷说完,脸上露出为难和一点点害怕,因为楚王功过赏罚很分明,势力范围内的所有下属,有功恩赏,有过也从不因是亲信而包庇,枢密院中属于卫终的一系列人手,也被囊括进“赏罚分明”的范围。

  楚王行事很光明磊落,绝对没有用过灭口这种事,宁肯冒风险建几个地址机密的安全村,把人藏好保护起来,所以替他卖命的人都很放心,更加卖命。

  按规矩,偷书信的人有功,论功行赏,因怕人惹上麻烦,还要送到相应的安全村去,不能用过灭口。

  但偷书信的人只提出亲见楚王殿下这一种赏赐,其他都不要。可这明显过分了——楚王又不是动物园熊猫。若是谁想见就能见,那天下多少人相见他一面呢?楚王就不用gān正事了,天天接见各种人吧。

  卫终没答应,那人就求到了吕元纷头上。

  “他是什么人,看你为难的。”牟渔又问。

  “他……是一个戏子。”

  “戏子?”牟渔脸色就不好了。

  “是,所以属下不敢自专。”吕元纷为难。

  戏子为贱业,在大幸因为禁止官员招女支,变相滋长了豢养娈童,亵玩优伶戏子的风气。所以大幸朝的戏子,约定俗成都是给人赏玩的玩物。普通百姓一般都不敢带到楚王面前,优伶戏子……会污了楚王的眼。所以,吕元纷才为难。

  牟渔看沐慈没什么表示,知道很多东西他都不介意的,就说:“无事,叫他来见。”

  吕元纷并不了解沐慈,他想不到事qíng竟然顺利,他只是来问问看,尽人事,好叫那戏子死心的,所以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沐慈看吕元纷这表qíng,反倒开口,冷漠至极问:“卫终是拒绝过了的吧,所以那戏子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不惜冒风险,特地跑一趟?”

  否则一个卑微如尘芥的戏子,哪里值得一个枢密院知事来讨qíng?

  吕元纷吃惊于楚王的敏锐,不过楚王一贯睿智,他也不算太意外,立即要伏跪下……被牟渔甩了一个小笔架,打直了膝盖。

  牟渔严肃到近乎严厉:“是非对错自有调查与赏罚,吕知事,你若对了不用跪,你若犯错,跪着也不能减轻你的责罚,所以,挺直了你的膝盖。”

  吕元纷才qiáng撑着站直,楚王虽看上去年纪小模样绝丽纤弱,说话也不见高声,可就是莫名叫人感到十足的压迫感。吕元纷知道,这是因为楚王捏死谁都不用费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大的力气,所以他根本用不着疾言厉色。

  往往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能让人的胆战心惊。

  吕元纷冷汗大冒,声音都有点抖:“那戏子……曾与卑职有过一夜……露水之qíng。”

  “什么时候的事?”牟渔不意外,接着问。

  “半年之前。”

  “那罪责轻微一些。”牟渔虽不掌刑罚,但他身份相当于楚王代言人,职权无比大,所有楚王的势力都能归他管一管。牟渔道,“你这么做,有受诱徇私之嫌,我会让人对你进行调查的。”

  吕元纷忍不住解释:“卑职会配合调查……卑职分得清公私与是非,知道自己行事不妥,可我对他……有些旧qíng,于心不忍。”

  沐慈倒感兴趣了:“能叫你念念不忘,自身前程都不顾,那戏子倒有些可取之处。”

  “他虽出身微贱,沦为玩物,却仍有出淤泥不染的品xing……只是……身不由己……”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吕元纷打算开口为那人讨qíng。

  和顺从外间进来,低眉顺眼说:“殿下,卫枢密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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