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再看看你!”沐慈伸手去勾美人的下巴。
怜霜柔顺依着力道,慢慢抬起头……任君采撷的姿态。
尖尖的小瓜子脸,苍白而脆弱,长眉色淡,斜飞入鬓,双眉间点着一点鲜红的朱砂,平添媚态;睫毛很浓,又淡淡画了一圈眼线,描出一双极其妩媚的丹凤眼;瞳仁极黑极黑,却不似沐慈的冷淡幽深,是如脉脉含qíng的chūn水碧池,幽幽看着沐慈,水雾潋滟,仿佛融入了整片江南的朦胧烟雨,叫人沉醉。
烟视媚行!
沐慈目光专注柔和,用拇指摩挲怜霜微微张开,似无言邀请的丰润绯唇,悠然道:“我很满意!”
牟渔天天贴着沐慈,对美貌有抗xing,略一恍惚就被沐慈的“满意”吓到了!
怜霜也呆了,他知道楚王貌美,却不知……竟如此俊逸绝丽,不似人间。
朗月为神,秋水为骨,冰雪为肤,高贵圣洁,叫人不敢亵渎。那一双幽潭般的美目,似盛装了整个天幕的星辰月光,睿智悠远,看不见底。
不似个十六七的少年,似天地万年日月jīng华凝聚成的神子,不小心误入凡尘。
怜霜自惭形秽,他不敢污了这神邸,收起了攀附心思。
这样的人物,也看不上自己这种……肮脏污秽的玩物。
绝望!
可老天爷给他打开了一扇希望之门。
“下来,给我洗发。”沐慈温柔抓着怜霜的手,轻轻把他往水里拉。
怜霜顺从地滑入水中,动作似美人鱼般优美。只是入水瞬间他低了头,没让楚王看见他脸上一瞬间的扭曲……待他再抬头,一切消逝无痕,脸上又是完美的媚笑。
沐慈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怜霜的额头:“笑什么?想留下就好好表现。”
怜霜露齿一笑,绽出无边妩媚,柔顺应:“是!”
牟渔和卫终面面相觑。
第一次见面,沐慈就让人靠近十米范围内,还是贴身洗发的……殊荣!这不像沐慈的作风,难道……他也会被美色迷惑?
别搞笑好么,且不说沐慈心志坚定,心境沉稳,如灵台无尘,八风不动。就说沐慈自己也极美啊,每天照镜子也练出了免疫力好吗?
怜霜再漂亮,和沐慈比……不,他怎么能和高贵出尘的沐慈比?
沐慈拐了发呆的牟渔一肘子,有点眼色好吗?就算没眼色,也有点自知之明好么,长这么碍眼就算了,还碍事。
沐慈的眼睛如是说!
牟渔:“……”有新欢忘旧人……啊,不是,是重色轻兄!
牟渔没检查怜霜,怜霜进王府,肯定被锦衣卫检查过,骨头fèng里都不可能藏凶器。且沐慈就是文弱力小,武技当真不俗,对上怜霜,自保绰绰有余。
不过牟渔只往后退两步,不肯再退。
沐慈知道牟渔是怕他被迷惑,就没管他。
沐慈细细打量怜霜……这样貌,这一双勾魂的眼,叫人忍不住喜欢。沐慈知道美貌的杀伤力,虽这皮囊带给他的麻烦很多,但他行事无忌,却很容易被原谅,八成以上是这一世漂亮皮囊的功劳,叫人不忍苛责。
可见美色是一张万用通行证,很有用处。
沐慈温和问:“会洗发吧?”
怜霜垂着头,柔媚说:“贱民会。”
“自称‘我’。”沐慈转过身,趴在池边。
“贱民不敢。”
沐慈回头,轻佻地用手指勾起怜霜下巴,直视他翦水的眼眸,说:“我喜欢听话的人,懂吗?”
“懂!我……懂了!”怜霜脸上适时飞过一丝娇羞的红晕。
这媚态,花魁都比不上。
再冲这份演技,沐慈必须给他点赞。
怜霜的手的确灵巧,耐心温柔,还懂得按摩头皮……沐慈觉得这是他洗过最舒服的一次头,汗毛都炸开了,舒心长叹:“行,留下,以后专门给我洗发。”
怜霜揉按的手顿住。
牟渔和卫终隔着蕴苒的水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震惊。
真留下啊?果然……美人儿都是祸水。
“王府后院都空着,你自己挑,看中哪个院子就住哪儿,我支一万两银子给你,你随心意自己布置,想买什么买什么,不够再问我要。想出门提前给府里长吏报备一下,准备车马和保护人手。”
这是金屋藏“娇”的节奏?可这是一个肮脏下贱的戏子啊,不知多少人玩过,殿下当宝一样养着会被笑话的。
牟渔忍不住打断,当着怜霜的面道:“阿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别玩得过火了!”
沐慈淡淡瞥他一眼:“我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你们洗好了?”
“洗好了。”憋屈的回答。
“出去吧!怜霜陪我就行。”沐慈说。
两个人立即想歪……沐慈那功能可是恢复了的。
牟渔临走时对怜霜警告的一瞥,锋锐冰冷,杀机浓重。
怜霜瑟缩一下,往沐慈方向靠一靠,沐慈立即搂着他的纤·腰……
牟渔:“……”感觉更心塞了怎么破?
两人出了碧澜池,卫终飞快解释:“临渊,真不是我的错啊,我想阻止来着,可……”
“说点有用的。”牟渔脑门yīn云密布。
卫终垂头丧气:“我会把怜霜的资料给殿下看的。”又忐忑问,“那戏子要得宠啊,会不会记恨我?”
枕头风这种东西,比杀人的刀还锋利。
牟渔摇头:“阿弟不会被迷惑的,再说,有我呢。”
卫终:“……”敢不敢语气更确定一点?
两个人不约而同,长叹一声。
这要是北海郡王在就好了,有个会洗发也能劝得住沐慈的人在,沐慈也不至于对低贱戏子感兴趣。
……
沐慈浑身上下都舒服,长发第一次不这么想剪掉了。他转身,见怜霜仍似小白兔般柔顺,含羞带怯,目中无边chūn意流转……
沐慈……
沐慈淡淡说:“别装了,累不累?敢有见我的念头还付诸行动,面对牟渔的杀气都不理会,你就不是一只胆小的兔子。”
怜霜怯怯看沐慈一眼,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眼睛红红,委屈又无辜,小眼神勾人的……叫人想化身大灰láng扑过去吃了这只小兔子。
沐慈哪里会上钩,气定神闲说:“说吧,费这么大劲勾搭我,想让我做什么?”
怜霜:“……”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窘迫,嘴上否认,“不是的,王爷,贱……”
“嗯?你知道,我不喜欢谎言。”
怜霜咬了咬唇,才委委屈屈说:“我有万般想法,在见了您之后就知道是奢望……”
“本来是什么想法?”
“我想让王爷……就留我一宿,以后……就没人敢动我了。”怜霜说,没有人天生喜欢在男人身下当玩物。
沐慈又一个点赞。
这孩子极聪明,会找靠山。的确,他楚王碰过的人,还有谁有那胆子敢动?至少在他死之前是没人敢的。
楚王护短又任xing,翻脸无qíng,全大幸的人都知道。
“那我养你在后院,吃亏了?”沐慈故意逗人。
怜霜小脸刷白,忍不住伸手,却不敢碰这个连仰望一下对他这种贱民来说都是亵渎的人,又瑟缩收回手。
这下不是装!
他想留下,留在楚王府——既然上天注定了他出卖自己的命运,何不卖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总好过千人枕万人尝,不得片刻安宁。
可他看到沐慈完美到泛出淡淡神光的脸……他自惭形秽。
所以,不奢望了,以后熬不住,找个没人的地方投水,安安静静的去了。
就不知道哪里的水,可以把他洗gān净。
吕元纷,剩下的路,是生是死……不用看命。
——我生来就无路可走,唯有死路!
怜霜那盛满繁华烟雨的双目,chūn光已尽,华丽丽般凋零了……
沐慈看怜霜惨白面色,叹口气,收起了玩笑心思。
在标榜有人权的现代,在yīn暗处也有许多不公正的事发生。怜霜再胆大,不过是个在古代底层受尽欺压的可怜人。
沐慈拉起怜霜的手:“好了,你也知道我是一诺千金的,答应留下你就不会反悔,你乖乖听话,安心呆在我身边,以前的事就忘记,日子还长着呢。”
沐慈上辈子救人无数,可怜的人他能帮都会帮——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对受难者来说却是全部。
怜霜凋零灰败的双眼,眨了眨,慢慢晕染了色彩,妩媚微笑:“承蒙王爷不嫌弃,怜霜无以为报……”他伸手解开衣带,将身上湿水,尽显诱|惑的白纱衣褪下……
沐慈伸手拉住:“大冬天别穿这么少……”话音未落,忽然沉下脸色,“刷”一声把怜霜的纱衣扯下,剥光他细细看了几眼,然后面罩寒霜,一把揪住怜霜细瘦的手腕,飞快将人从拉出了温泉。
怜霜真吓坏了。
他不知楚王为何变脸?也不知楚王想做什么?但他没有问,也没有挣扎,因为没有他抗拒的余地,赤果着身体,很顺从被拖着走。
沐慈取了棉巾把怜霜裹住擦水,扬声唤和顺:“叫老崔,乐镜……谁在叫谁,快!”
和顺飞快去开悟园找崔院使。
沐慈拉怜霜入内室,指着软榻道:“趴下!”
怜霜松口气……
肯要他就行。
虽不知楚王要玩什么花样?不过,他走到这一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不论会遭遇什么,只需忍受。
再怎样,难道比他从小到大受的更痛苦吗?
怜霜豁出去了,脸上依然笑靥如花,扯掉包裹自己的大棉巾,用最优美的动作趴下,凝聚力量摆出一个最诱|人的姿态……P股就被拍了一巴掌。
“时时不忘演戏啊你!”沐慈起身走开,去橱柜里翻东西。
找折腾人的道具吗?
怜霜依然费力维持诱人姿态,柔顺等待承受一切……
他能感觉到楚王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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