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心里的不安和紧张,随着昏迷一起沉寂入黑暗中。
他躺了没多久,大概是衣服勒着不舒服,竟然抓着腰带扯来扯去。
四喜第一反应就是去帮自家少爷宽衣。
手刚伸出去,对面那双眼睛就看了过来,大概是烛光不够亮堂,男人的一双瞳孔黑得吓人,尤其是右边那只。
四喜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把手缩了回去。
方灼皱着眉头东拉西扯,竟然真把腰带给弄开了,又挣动了几下,衣衫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中衣。
萧崭捏着茶杯的手指一紧,突然站了起来。
四喜惊恐的看着他渐渐走近,拼命往床脚缩,随后就看见男人突然将少爷压在腰下的腰带抽了出来。
“你、你大胆,我家少爷是王妃!”四喜鼓起勇气大喊,“管家你还愣着做什么!”
管家默不作声,站得像根木头。
萧崭捏住那两只不老实的手举高,宽大的袖子顺着滑下去,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臂。
小巧的腕骨被缠在深蓝色的腰带内,有种怪异的凌-虐感。
萧崭眼神微动,眉峰拢紧,打了个死结。
“不准给他解开。”
男人丢下话,带着管家离开了房间。
门一关,四喜立刻爬过去,想到男人的可怕,立刻打消了替少爷解开束缚的念头。
少爷您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人。
当第一缕曙光穿过云层的时候,屋子里响起气势雄浑的鸡鸣。
方灼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被绑得死死的,胳膊已经麻木。
“四喜。”
回应他的是四喜的呼噜声。
方灼一脚踢过去,四喜这才惊醒,懵懂的抹了把嘴角的口水。
“这谁弄的,快帮我解开一下。”方灼把手递过去。
四喜后知后觉清醒过来,终于将那双手解放了出来。
方灼甩了甩手,恢复一点知觉后,立刻狠狠戳了下四喜的脑门,“你昨晚上怎么不帮我解开?”
四喜委屈,“那个人说不让解开。”
“谁?”
“颧骨有一条疤……”
方灼脑子浮现出马夫那脸,随后就是管家。
他摸了摸酸痛的后颈,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犯什么智障,就说去给马夫送被子不就完了。
想想又觉得不对,马厩跟安王的院子分居南北。
……不管他说哪个,管家都不会相信。
操。
四喜被那“啪”的一声惊呆了,“少爷您没事吧?”
“有事,事大了。”
方灼下床,光脚跑到门口,猛地将门一拉,卧槽,居然拉开了,没从外面锁?!
他回到床边,“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那个刀疤脸打横抱你回来的。”
方灼表情古怪,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公主抱的待遇,他还以为会被管家直接拖去小黑屋呢。
“少爷,那究竟是什么人啊?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四喜眼里充满了好奇。
方灼揉了把他的脑袋,“别问那么多。”
四喜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公鸡打鸣一般都是早上五点左右,王府里已经有下人起床,开始打扫做饭和出门采买。
四喜伺候方灼洗漱完,端了早饭过来,压低声音说,“少爷,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咱们院子外面守了两个侍卫。”
这位姓名不详的王爷,估计是担心他逃跑,把他在京城的事情说出去。
方灼揉了揉额角,脑仁疼,“先吃饭吧,就当没看见,咱俩该干嘛干嘛。”
快晌午的时候,宫里突然来人了。
整个王府的人全部要出去听旨,而马夫竟然单膝跪在最前方。
太监的声音尖锐,刺得人耳朵疼,但最痛的不是耳朵,而是方灼的心。
他刚刚明明明白白听见了安王萧崭四个字!
方灼晴天霹雳,脑子里只有三个字,玩球了。
萧崭起身接旨,太监说,“王爷,您这次可真是演了一出好戏,竟然连皇上都瞒过了。”
昨晚叛国反贼派来夜探的人并没有被抓起来,而是在押往地牢的途中,适时放水,故意让人逃跑了。
几人来王府前,已经去掘过坟,里面的尸体已经发张腐烂,只能确定体型和安王吻合,于是不放心又夜探王府。
只是没想到,安王府的戒备十分松散,他们将其余院子搜了个遍,最后只有安王居住的院子里撞见了十来个侍卫。
打斗中,有人破开房门冲进屋子里,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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