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隆川嘴上说着轻佻而情色的话语,困住夏熙的姿势却是一个充满了安慰和保护性的姿势,不仅不轻佻,反而像在搂着最重要的宝贝。可惜夏熙没有看到,蒋战威更看不到,在战场和政事上杀伐决断的蒋战威已完完全全的方寸大乱,连基本的理智都不能保存。
“放开他,”蒋战威声音甚至在发颤:“放开他,你要怎样都可以……”
“好啊,”佐藤隆川道:“让你的兵让出一条路来。”
没人知道夏熙对蒋战威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夏熙几乎横穿了他整个青年时期,感情在长年累月的堆积下像流水般浸染了他的骨髓。夏熙疼痛一分,他就会疼痛十分;夏熙有一丝不快,他的气怒和不快就会乘以百倍。
夏熙想要说话,但是被牢牢捂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他听到了蒋战威在听筒那头的应允,说不出哪里来的力气,竟成功推开了佐藤隆川紧捂他嘴巴的手。
可夏熙依然没能成功说出话来,——一根极细的麻醉针精准地扎入他的静脉,昏沉感下一秒便迅速侵占了整个大脑,让他全身瘫软无力,意识模糊不清,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最终闭上眼,在佐藤隆川怀里堕进了无边的黑暗。
他在黑暗中隐隐看见了高耸入云的雪峰,看见雕梁画栋的大殿,看见皇宫在举行华丽的宴会,还看见了蒋战威曾梦到过的那处荒芜的宫苑,以及如被困住的蚂蚁般倒在灌木丛中不良于行的男童,和那株在月色下一寸寸盛放的牡丹。
这些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走马观花的过,却突然切换到一片血海。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断臂残肢,血肉横飞,数不清的尸体把人间变成了炼狱,似乎有人在惨叫哀嚎,可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于是夏熙渐渐明白过来,这是在做梦。他听不见惨叫哀嚎,却在这时候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我给你一个机会。送你一方世界,你可以在其中分裂成各种各样的人。温柔的,邪恶的,聪明的,愚笨的……但凡有一个打动了我,我就同意和你在一起。”
夏熙猛然睁开了眼。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全身也依旧无力,甚至觉得五感都丧失了,直到他试图起身时,感知到了哗啦啦的铁链声,才摸索着发现手上的手铐换成了一条长长的锁链,并于同一时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全身竟不着一物,什么都没有穿。
所幸床很软,身上的被子很暖,手上的锁链都包了一层绒布,唯一让夏熙无法忍受的是黑暗。
大概是物极必反,他的内心明明是黑的,却极喜欢宽阔光亮的地方,不仅是居所,外出吃饭也要靠着窗,蒋战威甚至为此而把元帅府的卧室窗户改成了落地窗,只为了能让夏熙偶尔过去的时候住得更舒坦。
在快穿世界里也不是没有过身处于漆黑房间中的经历,可那都有027的陪伴,然而夏熙在脑中呼唤027,却始终没得到回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内心平定,但潜意识里已经开始焦躁起来,甚至用力挥动手臂,试图挣脱手上的锁链。
哗啦啦的撞击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分明,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响,这会让人有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夏熙一直挣到筋疲力尽才停下,困意也不知不觉地跟着袭来。眼睫随之微颤,想要睁开眼,却觉得眼帘上重逾千斤。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睡,可压不过如潮水般涌来的睡意。房间因此而再次归于宁静,直到佐藤隆川终于出现。
密闭着的大门被悄无声息地拨开,穿着黑衣的男人闪了进来,一步步接近床边。
佐藤隆川把灯拧亮了一盏,在微光下定定看着夏熙的脸。夏熙安睡的样子看上去还是像以往那般乖巧,侧躺着蜷在大床里,安静的呼吸间带出浅浅的气息,让他看着就能生出满腹怜爱。因为爱蹬被子的缘故,夏熙的一条小腿和大半个后背都露在了被子外面,光洁的脚趾似乎因为怕冷而有些瑟缩,脸色似乎也因为怕冷而有些苍白。
佐藤隆川的大脑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或指令,手却先一步捏住了夏熙身上的被角,试图帮他把被子盖好。夏熙正好在这时候动了动,长睫也轻轻颤了颤,似乎下一秒就要睁开双眼醒过来。
大脑似乎终于做出了指令,中断了盖被子的动作,改换成了压制和侵犯。佐藤隆川一把扣住夏熙的手腕,另一手按着他的肩颈,直接用让人几近窒息又激烈缠绵的深吻将夏熙唤醒,亦或者让他重新睡去,永远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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