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生的眼力没有染墨好,人影交错中只能模糊看到几个人连打带踢的,确实有一方处于弱势。不由得有些担心,若是双方势均力敌倒好,可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会当街把人打死了不成?
染墨是个仗义正直的性子,自然见不得以多欺少,但也记得此行的目的,所以不敢贸然出手。可心中还是不忿的,于是便使了些巧劲儿推开人群,拉着林泽生就走到了围观群众的最前沿,想要帮忙声讨一下也是好的。
两人正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还未站定,就听到那被拳打脚踢之下的人发出一阵阵闷哼,却没有呼喊救命之类的话。
那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此时已经额头流血,身体在地上侧着蜷缩成一团,双手捂住脑袋,任由那群人暴打,不喊痛也不求饶,有一种不屈骨气在身。从少年已经脏污的衣服看不出来历,但因拉扯而破碎的袖口处,露出了一截手腕,上面一根红色的平安扣十分显眼。
“住手!”染墨突然眼神一凝,运力大喝一声的同时,脚下一蹬人已经冲了出去。几步冲到了被他的大喊吓得一愣的几人身边,几个回合便已经将施暴的几人打飞了出去。
回过身,他蹲下身,小心的扶起侧躺在地无声无息的人,红润的脸上满是焦急:“何飞,是不是你?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那伤痕累累的少年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扶着自己的人,青青紫紫的脸庞上,他的目光从迷茫到惊讶再到欣喜,张开嘴说出的话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染墨?染墨,是你?你回来了?大少爷呢?老爷呢?是不是都回来了?”
“何飞,你先别急,先看看伤……”
“哎?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几个被打倒的人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正欲向染墨身后下手时,却生生被顿住了动作。拦住他们的人相貌平常,但脸上的笑容却温和有礼,声音也是柔和好听的,只是手中……的银针正顶到了带头人的眉心。只要他轻轻地一动,便一定会刺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你知道老子是谁……”发髻散乱,衣衫也褶皱染上灰土的年轻男子色厉内荏的叫嚣着,恨恨的揉着摔疼的后背,身后的跟班也连声附和。
“我管你是什么人?敢伤我们任府的人,你想死吗?!”此时染墨轻轻将何飞放到地上躺好,自己已经站了起来。总是红润羞涩的面容,此时第一次染上了暴虐的颜色,一步一步,随着他的逼近,那口中还在叫嚣着的几人却不由自主的后退着,声音都开始发抖。
“染墨,先给人看伤。”林泽生突然出声,打断了染墨勃发的杀意。
“是。”没有犹豫的,染墨立刻应声,杀意也在顷刻间消失,好像刚才那个愤怒到几乎发狂的人只是幻觉。
林泽生几步走到坐在地上的少年身边,开始仔细查看他的伤势。而同时的,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以为这两人是怕了,便得意的大笑起来,以标准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恶棍形象一步步靠近。
还未等到染墨出手,手指正搭在何平脉搏上的男人突然回眸,脸上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但语气却冷了下来:“敢打扰我医圣谷之人行医的,后果自负。”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医圣谷的人?是来救任二少的吗?”
“天啊,这位就是医圣谷的大夫?不知道是不是医圣……”
“我可是听说了,有位医圣谷的大夫一路行医到了弁京呢,会不会就是这位……”
“……”
这几日,关于宫中发生了疫病,害的不少宫妃和下人死亡的事情已经流传开来。据说这疫病与郑家所出的谦妃脱不了干系,因此郑家也被连累,太后也自请罪闭门不出。但是更引起百姓注意的,是此次事件的功臣——任刃。
住在弁京的百姓们对于任封疆老将军的儿子居然是医圣谷后人很震惊,但更称赞的是任家果然满门忠烈:任老将军常年驻守边疆保华国平安,长子继承父业一样年轻有为,幼子又擅长医术救人性命……怪不得任家不仅深受先帝信赖,如今会得到了陛下的赏识。
但是,随后宫中也传出了任刃为了治疗此病,以身犯险导致身染重病的消息。听说陛下十分焦急,只好向医圣谷求救。
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医圣谷的人,就是来救任二少的吧?
似乎要验证百姓们的议论一般,几个巡捕已经带人向此处跑来,看到场面混乱便喝令百姓们安静,欲上前抓人。待到领头的人走到面前时,染墨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亮了出来。
领头的人登时脸色一变,已经认出那是御赐的进宫腰牌,寻常人哪里得的到呢?忙换上一副恭敬小心的表情,做足了姿态,问道:“额,不知是哪位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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