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一把将人按了下去,食指放在双唇上:“嘘——你小声点,我只是想为什么不反过来思考一下呢!为什么一定要证明我是状元周勤!”
白玉堂一愣:“你说的是……”
“没错啊,是人就会有过往,既然是假的,那就势必会有破绽。”谭昭本来也不急,左右就是报仇晚些而已,可现在不成啊,人王丞相将爱女下嫁,这事儿要是真成了,岂不是祸害了人姑娘。要王丞相强势一些,岂不是要他接盘?就算不接盘,爱女声名扫地,哪个做父亲的不会迁怒:“白兄,我们要不要干票大的?”
白玉堂这人吧,狂傲恣意惯了,每回惹事那绝对是往大里整,他心想周兄又不是要干坏事,立刻就有些跃跃欲试:“你要怎么做?”
“那自然是引蛇出洞了。”
包夫人接下请帖又寒暄了两句,很快就将这位周状元送走。怎么说呢,人比人是没法比的,即便丈夫还没查明真相,但包夫人的心已经开始偏了。
“你们两个,还不出来!”
“……”
“怎么,还要老身请你们出来不成!”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白玉堂一把将周兄推了出去,自己则轻功一提,转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可以,这标准的塑料兄弟情。
“包夫人,晚生……”
包夫人一抬头就看到周勤眼睛上的素纱,大概是因为被推搡出来的关系,左边的素纱已经掉下来了一部分,她只觉黄光一闪,再看时人已经拉了回去。
“抱歉,吓到夫人了吧?”
包夫人本来想说不要鲁莽行事,可看到人这般,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勤出了顺天府尹,心情就有些郁郁,不过想想半月后就要成亲小登科,他的心情总算开始好起来。这没走几步,便看到几个同科进士要去喝酒,那中间有个眼尖的,看到他就喊道:“周状元,一起啊!”
周勤自然应了下来,他自家人知道自家这状元如何来的,自然就抓紧一切机会结交同僚,扩充自己的人脉,也好在朝堂上一展才华抱负。
他自问不比原来的周勤差,那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酒正酣,诗已唱,大家都喝得有点上头,周勤喝得也不少,有些尿意上头。他打了个招呼走到茅房小解,方要提裤出去,便听到隔壁茅房传来声音。
他本不在意,忽地就整个人都愣住了,只听得那人开口:
“老兄,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忙什么呢?”
“嗨——还不是那红绫案嘛,事情闹得太大,圣上责令三天破案。”
看来此人是开封府衙的官差了。
“那已经破案了?”
“没呢!”
“那你怎么有时间来这……不能说?别呀,咱俩谁跟谁啊!”
那官差的声音显然有些犹豫,这本与周勤实在没什么关系,但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人心里一旦有了鬼,那么做什么事都会提心吊胆,周勤就是如此,特别是这官差说出来的话还真的与他有关!
他瞬间就惊了,脸上满是惊恐,因为那官差说:“你可别说出去啊,包大人让我来调查那新状元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闹得我盯了一路,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难道是红绫案的嫌疑人?”
大概是打开了话匣子,那官差越说越顺溜:“不清楚,不过包大人在府中却并未见他,显然是有猫腻呢!”
声音越飘越远,以周勤的耳力自然听不到了,而他此时浑身冰冷,连跨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受,忽然心头就涌起一股狠厉,绝、绝不能让包拯查出来!难怪这般轻慢他,原来是……好个包拯!
“喂——周状元,你还在吗?”
“在在在,喝多了,醒醒酒呢!”
来寻人的听到声音,立刻放下了心:“还以为状元郎跑了呢,大家伙儿都等你呢!”
“这便来了。”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但属于书生们的聚会还远没结束,红灯笼掩映处,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凭空而现,正是白玉堂和谭昭。
“喂——别这么小气嘛,大不了我请你吃玉小松的鲈鱼脍,那滋味,简直一绝!要是周兄有机会同我一道去松江府,那松江鲈脍,特别是秋高气爽时分,那味道,人间难得几回寻啊!”白玉堂这人虽然不属猫,却是顶顶的爱吃鱼,天南地北的鱼料理,他几乎吃了个遍,如果他不做江湖侠客,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吃货老餮。
那有他做的鲈鱼脍做得好吃吗!谭昭也不是真生气,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开口:“玉小松?那不就是这里,还愣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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